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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能拖到回王都,由著賢夫人給她挑。 “好,我知道了?!备呱靥m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把杜氏扶上馬車,沖他們揮揮手,“天晚了,王叔和嬸嬸路上小心?!?/br> 送走靜安侯夫婦,高韶蘭回到院中,蕭執已經不見了,只他的屋里還亮著昏暗的光。 高韶蘭想起他在樹蔭下與自己說的那些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怔了片刻,高韶蘭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喚人備水沐浴,一番收拾,躺下歇息。 夏日的夜又熱又燥,一旁的屋角處放了些冰水,也還是不夠,碧荷坐在腳踏上為她打扇,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約莫是三更的時候,紅玉突然進屋喚她,小聲道:“公主,公主?!?/br> 高韶蘭睡得正熟,她睜開眼睛,看見紅玉一臉焦急,腦子還是蒙的:“怎么了?” “俞公子的病似乎是不好了,伺候他的小廝說,他額頭發燙,怎么都叫不醒?!奔t玉道,“公主要去看看嗎?” 高韶蘭驚得一下子從榻上坐起來,伸腳去夠腳踏上的木屐,碧荷連忙彎腰給她穿上,紅玉把她的外衫從衣架上拿過來,為她披好。 高韶蘭隨手攏了兩下頭發,往外頭走去:“趕緊讓人去請鄒大夫下山?!?/br> 紅玉應下,連忙去辦。 她這一院子里頭,沒一個會醫術的。 好端端的,俞肅怎么就發熱了呢?明明鄒大夫說他身上的毒不嚴重,吃兩副藥就好了。晚上吃飯時,他看著也好好的。 高韶蘭有些發愁。 蕭執所在的屋內,已經亮起了燭火,貼身伺候他的小廝劉有守在榻邊,看見高韶蘭,不由松了一口氣。 高韶蘭幾步走過去,坐上碧荷搬來的矮凳,問劉有:“怎么回事?” 少年靜靜地躺在榻上,向來蒼白的面孔竟泛著淡淡的紅,額上覆著折疊整齊的一塊白巾,浸了水,為他散熱。 劉有道:“小的也不清楚,奴就像往常一樣守在榻邊,不小心碰到俞公子的手背,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嚇人。又怎么都叫不醒……奴心里害怕,只能拜托紅玉姑娘進去找您?!?/br> 高韶蘭伸手拿下那塊白巾,巾子已經吸收了蕭執額上的熱度,摸起來溫溫的。 蕭執睡得昏昏沉沉的,的確叫不醒。但看起來睡得也并不安穩,他雙目緊閉,眉心竟有些輕微的褶皺,不知是不是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 劉有接過白巾,拿到一邊,在盛有水的盆子里浸濕,然后絞干,疊好,再搭到蕭執的額頭上。 高韶蘭輕聲道:“先守著吧,鄒大夫就快過來了?!?/br> 劉有面色一喜,應了一聲:“哎!” 鄒大夫在倉淮山享有盛名,附近村落里,村民們鬧個小病小災,都請他看診,一副藥吃下去,準好。就連靜安侯夫人前些年小產落下來的毛病,都由他接手診治。 公主要是能把鄒大夫請下來為俞公子看診,俞公子就有救了。 這燒的太厲害,還真有點嚇人呢。 碧荷走上前來,小聲勸道:“公主不如回去歇息,等一會兒鄒大夫來了,奴婢再叫您起來?!?/br> 高韶蘭搖了搖頭:“歇不了多久,不值當。再者,阿肅是在我這兒病的,我總不能安心?!?/br> 落難的少年,多可憐啊,好不容易逃脫追殺,要是在她這里出事了,她怕是會難受一輩子。 碧荷不好再勸,可是看著高韶蘭這副倉促間出來,不及梳妝,披頭散發的模樣,總覺得不妥。于是道:“那公主總要回去梳妝,打扮一下再過來?!?/br> 只有他們這些近身仆從,倒沒什么。一會兒鄒大夫來了,總不能也是這般模樣。 高韶蘭這才意識到自己頭發沒梳,迷茫的點點頭,由碧荷扶著站起身,才剛要走,手腕卻被人拉住了。 高韶蘭震驚地回過頭,只見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一雙漆黑的眸直直地看著帳頂。 他眉頭緊蹙,目光銳利,里頭涌動著復雜的情緒,竟一點也不像她這幾日認識的溫潤少年。 第九章 高韶蘭愣住了。 自己的手腕還被他緊緊握著,他看起來剛醒,還沒從剛剛的噩夢中回過神來。高韶蘭竟有些不敢驚擾他,過了片刻,才放輕聲音,試探著叫了一聲:“阿肅?” 蕭執回過神來,眸色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轉目看向高韶蘭,有些疑惑,“……jiejie?” 興許是因為發著高燒,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說出來他自己都愣了片刻。 高韶蘭復又坐下來,看著他輕聲道:“你發燒了,鄒大夫一會兒就過來,現在先歇著吧?!?/br> “好?!笔拡虘?。 高韶蘭又輕輕地動了下自己的手腕,蕭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了手指。 高韶蘭道:“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br> 蕭執嗯了一聲,看著她離開。 等人走了,劉有蹲在榻邊,興奮道:“俞公子,您總算醒啦?!?/br> 蕭執轉頭看他,這一下就使得他額上散熱用的白巾掉了下來,劉有連忙伸手接住,嘿嘿笑了一聲:“公主聽說您病了,立即就趕過來了,還連夜讓紅玉姑娘去請鄒大夫。俞公子,您可真幸運啊?!?/br> 蕭執沒有說話,興許是因為燒得厲害,他覺得腦子混混沌沌的,還有些發蒙。 劉有逮著個機會就絮絮叨叨,夸個不停:“我們公主向來心善,附近村子里,哪戶人家缺錢少藥的,若求到公主面前來,公主都會看著幫襯一二。我聽說你也是被公主救的?你能遇上我們公主,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br> 蕭執怔了片刻,扯起嘴角笑了笑。 確實是這樣,當時若不是遇見她,哪兒還有自己這條命。 “嗯,她很好?!笔拡梯p聲道。 好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就像她剛剛坐在這兒時,身上的那縷馨香。很淡,她離開了,馨香就散了。 蕭執有些困倦,半闔上眼。 過了一會兒,高韶蘭又推門進來。蕭執順著聲音看過去,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想了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她和剛剛在這兒時的差別。 原來她剛剛在這里時,頭發都是披散的,沒有打理。而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高韶蘭向他走來,溫聲問道:“好些了嗎?” 蕭執靜靜地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 “渴了?”高韶蘭從一邊的案上拿起瓷杯,倒一杯白水,“要喝嗎?” 蕭執:“嗯?!?/br> 劉有連忙扶起蕭執的上半身,在他后面墊了個軟枕,從高韶蘭手中接過來杯子,湊到蕭執唇邊。 蕭執垂眸看去,頓了片刻,伸手說道:“我自己來吧?!?/br> 他剛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以為高韶蘭會親自喂他喝水。 約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