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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摒棄凝神的等待著,殿內寂靜,只與蘇璃擰水擦汗窸窸窣窣的聲音。 氣氛焦灼難耐...... 蘇璃忙完后,往殿外瞧了一眼,外頭還站著幾個大臣,個個眉目凝重,她也心急如焚。外頭袁公進來低聲詢問道:“皇后娘娘,敢問皇上的頭疾是何時出現的?” 關于韓湘君中毒之事沒有對外宣稱,太醫院也就三人知曉,因此眾人皆以為是皇上政事勞累引發頭疾??纱藭r袁公特地過來問,想必也看出了此事并非頭疾這般簡單。 韓湘君年輕,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又怎么可能因為政事就頭疾至此?恐怕還是另有隱情。這事但凡細心一想,幾乎瞞不了。 蘇璃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韓湘君倒下了,此時就她一個人,接下來的事如何處理需要有幫手。想了想,起身道:“袁公請隨我來?!?/br> 兩人來到偏殿,宮人們都被遣了出去,如此陣仗倒讓袁公越發凝重起來。 “袁公,實&zwnj ;不相瞞,皇上他是中毒了?!?/br> 袁公大驚,“此事可當真?” “當真?!碧K璃點頭,“但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下毒之人早就潛伏在皇上身邊,毒素入體估計有一年了?!?/br> “太醫可有對策?” “目前沒有?!?/br> 袁公重嘆一聲,饒是平日穩重之人,此時也未免心慌起來。他在殿內來回走了幾步后,對蘇璃鄭重說道:“皇后娘娘,眼下皇上昏迷,待醒來,老臣有事要相商一二?!?/br> 這邊才說完,外頭起了陣喧嘩,隨后有宮人進來稟報說皇上醒了。蘇璃和袁公這才又快步往承安殿走去。 太醫院首張大人迎上來,“娘娘,皇上此時只是短暫清明?!?/br> “能醒多久?” “約莫兩刻鐘?!?/br> 說話間,蘇璃已經坐到了榻前,韓湘君施完針大汗淋漓,看見蘇璃過來虛弱的笑了笑,開口說了句,“你莫擔心?!?/br> 原先一直強撐著的她,此時卻終于忍不住淚水傾瀉下來,握著他的手問,“你現在還疼不疼?” “一點點疼,曄兒呢?” “他在景陽宮呢,婉兒在照看他?!?/br> “我早飯沒吃多少,你晚些吩咐人做些鮮菇粥過來,別太咸了,上次的就咸了些我不喜。嗯?” 蘇璃此時已經眼裂婆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哭出聲,只使勁忍著心里的難受,忍得胸口疼。聞言,她重重的點頭,她清楚,韓湘君又哪里是計較吃食咸淡的事?這么說只是想寬慰她罷了。 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難受得慌。 “娘娘?”袁公在一旁提醒。 皇上這次只能清醒兩刻鐘,時間耽擱不得,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與皇上相商。 蘇璃會意,抹了把眼淚之后,準備將眾人帶出內侍。 “皇后娘娘也請留下來一起相商?!?/br> 蘇璃看看袁公又看看韓湘君,如此鄭重,她心里打鼓。 等眾人都退出去之后,殿內就只剩他們三人。 “皇上,”袁公在床榻邊跪下來,“老臣斗膽,請下旨立即冊封太子?!?/br> 只這么句話,蘇璃聽得心都要碎了,難道袁公也覺得韓湘君活不久了嗎?所以才這么急的要立太子穩定國本。 然而韓湘君聽后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似乎這個局面早就預料到了,也早就有此打算。他對蘇璃說道:“將羅青喊進來?!?/br> 沒過片刻,羅青進來了,手上捧著一道明黃色的圣旨。 韓湘君說道:“此事朕早已有打算,冊封圣旨已寫好,袁公這就將它拿去,明日若是朕身子還未好轉,可直接在朝堂代朕宣讀?!?/br> 袁公接過圣旨,匍匐 在地,神色悲痛不已。 蘇璃轉身不敢看,她最害怕的事似乎正在一步步發生,盡管以前他就跟她說過要立太子,可此時在這樣的時候提出來,令她心如刀割般難受。 韓湘君交代完事情后,果然沒過多久又昏迷過去。蘇璃與袁公商討立太子事宜后,便留在承安殿開始徹夜照顧起韓湘君來。 ...... 韓湘君下朝昏厥之事引起軒然大波。 朝堂上人心惶惶,漸漸的,開始有“皇帝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傳出,更是令朝堂開始一片混亂。 連袁公尹相等人也著急的頻頻出入承安殿,每次趁著韓湘君清醒時商討政事,大多是商討韓湘君走后,朝堂該如何運轉。 蘇璃這些天對這樣些動靜已經麻木了,她此時只想好好待在承安殿照顧韓湘君,若是他真的逃不過劇情的安排,那么在最后的這段時間,她想快快樂樂的陪他度過。 她每天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又讓人將兒子接過來,一家三口待在承安殿里頭。有時韓湘君迷迷糊糊醒來聽見蘇璃在一旁給兒子說故事,那聲音溫柔悅耳,如潺潺流水拂過心間。他也靜靜的聽,沒有打擾,隨著那柔和的聲音又繼續睡了過去。 他這一生,經歷過許多驚心動魄的事,可奇怪的是,反復進入他夢中的,卻只有在綏州的日子。 她狡黠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小計謀,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甜言蜜語騙他說喜歡他喜歡得死去活來,又哄騙他的寵愛,掩飾淺顯笨拙,可那時候不知為何,卻甘愿上她鉤。 她一次又一次的撒謊逃走,他氣憤卻并不舍得處罰她。因為她,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容忍程度不可思議。 她狡詐聰明,又嬌媚撩人。她說不想當他的女人時,他氣得要死,可也還得忍著。得知她大雪夜失了蹤影,心底暴躁如雷,幾次三番想狠狠教訓她,可等真正見到人時,又心軟了。 她總是這樣,在他的忍耐極限邊緣放肆,還回眸笑得妖艷無辜。 她一時說“殿下,我想你想得緊呢?!?/br> 一時又罵,“韓湘君你這個混蛋?!?/br> 還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這般放肆過,但只要是她,似乎也覺得沒什么不可容忍。 她獨特,獨特得仿夜空流螢,光芒四溢,人群中一眼可見。 她美好,美好得如潑墨畫卷,寥寥幾筆勾勒,如何也觸摸不真切。 就是這樣的女人呢,霸占了他日日夜夜無數個夢,不愿醒來。 ...... 如是這般過了多日,太醫整日進出為 他施針,韓湘君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每次也越來越久了。不僅能跟團子玩上半個時辰,甚至還能坐在案桌前批上一些奏折。 對此,蘇璃很高興,每天對他有求必應。他想吃她親手熬的粥,她立馬去小廚房張羅起來;他想讓她給他念書,她放下東西就坐進他懷里柔聲細語讀著。有時甚至連團子也爭搶不過他,好幾次小眼神埋怨得很,可韓湘君無視,理所當然的享受蘇璃的殷勤關懷。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