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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抿緊唇,牙關緊緊咬著,半晌后才松開,他抬手掀開一旁的卷簾,看著外面逐漸西沉的暮日,低聲喃道:“不會的?!?/br> 莊衡扭頭看他:“什么?” 少年將卷簾放下,神色恢復如常:“沒什么?!?/br> 莊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便收回目光。 馬車很快行到宮門口,如今城內勢力整肅一清,整座宮城都暫由戴國將軍領兵把守,見坐在馬車前的人是胥烏,立刻將中門打開,馬車長驅直入,到寢宮門口又有宮人神色恭敬地上前接應。 少年抱著人領著鶴走進殿中,胥烏安排了可信之人在門外守候。 莊衡見少年將自己的復制品安置到床榻上,還貼心地蓋上錦被,忽然想起一事:“你父親是伏國夫人被搶奪之前留下的血脈,當今天子的父親是伏國夫人入宮后留下的血脈,這么算來,你跟天子是遠房兄弟??!” 少年愣了片刻,似乎之前并未想過還有這層關系,最后輕輕笑了一聲:“是兄弟又如何?這天下諸國,最開始都是兄弟,到頭來還不是互相傾軋殘殺。祁王也是天子的兄弟,同樣在謀劃著奪取天子的性命?!?/br> 莊衡抬起翅膀在他肩上拍拍:“哎,生活在這個時代,兄弟辛苦了!” 少年覺得他這話聽著有些古怪,一時也沒想明白怪在那里,蹙眉琢磨片刻,最終放棄。 莊衡轉頭打量這座宮殿:“哇!真奢華,戴國宮殿跟這里一比簡直就成了麻雀窩,那個……我晚上就睡在這里?” 少年微微頷首:“你可滿意?隔壁還有溫泉池,隨時可以去……哦,我倒是忘了給你多備幾件衣袍,你先歇著,明日一早我便讓人送幾身新的過來?!?/br> 莊衡昂首挺胸,若換成人形這會兒必然要寵辱不驚地笑一下:“不必不必,別的都是身外物,我們修仙之人并不在意?!?/br> 少年并不與他爭辯,揚聲讓人準備些吃的送來,又對他道:“你在這里好生歇著,我去看看我祖母?!?/br> 莊衡點點頭:“你盡管去,不用擔心我?!?/br> 少年走到大殿外面,仰頭看看繁星點綴的夜空。 過了片刻,胥烏從走廊一頭匆匆過來,躬身道:“主上,可要現在過去?” “嗯?!鄙倌晔栈啬抗?,抬腳緩緩走下臺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正在寫,估計需要一個小時,明早看也是一樣噠,大家晚安?。?= 第27章[二更]鶴鶴有頭發了! 廢棄的王宮大而空曠,少年與胥烏踩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錯落有致,伴著低語聲在四面回蕩,生出模糊不清的回音。 少年邊走邊問道:“可曾打聽清楚?原統領確實死了?” 原統領指的是在葉統領之前明面為病逝實際應是遭到蓄意謀害的那位統領,胥烏道:“是死了,家人也沒了,姓葉的手段狠辣,沒留下一個活口?!?/br> 少年嗓音涼沉如水:“他手下的心腹也都不在了?” 胥烏搖頭:“不在了,連地牢里都打探過,忠心于他的早就死了,不忠的也降了,姓葉的手握廢都權柄后幾乎是一言堂,但凡與他不和的都活不成,如今他的勢力被連根拔除,剩下的人沒一個中用的,除了墻頭草就是普通百姓?!?/br> 少年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 胥烏頓了頓:“哦對了,季大石是比較成氣候的,他手底下那幫男兒都極有血性,秉性也淳善,是可造之材?!?/br> 少年頷首:“確實如此?!?/br> 兩人未再說言語,一前一后往宮殿深處走去,沿途看不見半個人影,直到靠近祖廟才逐漸感受到幾分人氣,只是這人氣也稀薄得很,祖廟里供奉著本朝歷代先祖,本該至少有幾十人值守,如今只剩零零落落七八個,這七八個人也并不將差事放在心上,個個萎靡不振地歪頭打著瞌睡。 胥烏見少年打量那幾個人,低聲說道:“興許這里平時一個人都沒有,今日是看城里動蕩,他們才過來點個卯。主上,可要將他們敲暈?” 少年搖頭:“不必,他們不容易醒,我們直接進去無妨?!?/br> 胥烏躬身應“是”,跟著他走上臺階,進入祖廟后繼續往深處走,走到盡頭才停下,祖廟中點著萬年燭,四處都是幽幽火光,少年借著火光移開懸掛在面前的一幅畫,伸手在畫后面的墻上不同位置連按幾下。 伴著沉悶聲響,墻壁緩緩轉動,露出后面幽暗的隧道,一股細微的潮氣迎面撲來,顯然這條隧道后面的暗室并非密不透風。 胥烏從墻上取下一支萬年燭并舉高,少年就著微弱的火光走下臺階,臺階不算深,下了約莫一層樓后,眼前豁然開朗,是一間簡陋質樸的密室,密室里的陳設非常簡單,床榻、案幾等都由石頭砌成,而這些石頭上竟半點灰塵也沒有。 少年在案幾前跪坐下,案幾上筆墨紙硯俱全,少年卻并不碰那些,而是從石筒中取出一支削得光滑細長的竹片,拿起刻刀低頭在竹片上刻字,半晌后將刻刀放下,吹走竹片上的碎屑,起身走到一邊,低聲道:“當心腳下?!?/br> 胥烏低頭看看,往邊上挪開半步。 少年抬手握住床榻頂頭的石柱,用力將石柱轉動半圈,只聽“轟隆”一聲悶響,在他們腳下,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忽地裂成兩半,同時床榻內側的墻壁也轟然而開,可以看見那里面另有天地,竟是一條極深極長的通道,通道兩側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懸掛著一對長明燈,將那方空間照得透亮,而腳下的裂縫一直往前延伸至通道深處,露出下面深不見底的地下暗河,暗室中的石榻便橫跨在暗河之上。 少年在石柱上輕叩三次,榻下平靜的水面暈出波紋,遠處緩緩流動的暗河忽然翻起水花,一道影子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游來,水花翻飛間,影子縱身而起,帶著四濺的水珠跳上石榻。 跳上來的是一個人,皮膚白中透青,像是常年不見陽光所致,面孔與常人也生得不同,臉頰耳前多兩道形似魚鰓的薄膜,在看清少年的面孔后,來人立刻匍匐在地,發出低沉的聲音:“主上!” 少年將手中竹片遞給他:“替我送一封信到京都,務必交到左宰手中?!?/br> 來人應了聲“是”,將竹片咬在口中,轉身跳入暗河,水面下的影子迅速遠去,眨眼功夫不見蹤影,暗河迅速恢復平靜。 少年反向轉動石柱,腳下裂縫又緩緩合攏,地面平整如初,之后他與胥烏轉身走上臺階離開暗室,回到祖廟后關閉暗門,將壁畫移回原位。 一切仿佛都未曾發生過,少年與胥烏離開祖廟時那些守兵已經睡得東倒西歪,兩人原路返回,沒多久便回到寢殿,少年來回一趟祖廟,興許是因為在地下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