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得住拷問就招了。 如今他已經回了老家,游戲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小子三年前結的婚,屬于相當早婚的。我和沈路坐兩小時高鐵去觀禮,袁于霖一個直男cao的心比誰都多,戶外婚禮熱得他大汗淋漓,還不忘問我找到對象了沒。 他當天特意做了發型,我不好去毀壞他的身高,抿嘴道:“你嫌不嫌,今天結婚還不忘做紅娘啊?!?/br> 袁于霖語重心長,拍拍我的肩膀:“阮妹,忘了那些野男人,回頭看看沈哥吧,別浪費時間了哈?!?/br> “……”我才懶得和他講我和沈路的事,他誤解的實在有點多。我敷衍道,好好好,我都看到新娘出來了,你還不快過去。 之后他偶爾也會來上海談工作,一年大約能聚上三四回這樣。 我看著朋友圈的照片,戳私聊給他,恭喜恭喜,等你成功升級當爹,我去南京看小寶寶啊。 袁于霖心情好極,和我一來一往聊了許久,我忽然想起相冊里還有我和他們夫妻在大學時的合照,沈路的作品一向只在我這里存根,我和他提了這事,袁于霖當即讓我拍給他,讓他回憶一下七八年前的自己。 無論搬了幾次家,相簿一直放在床頭柜里,我探手過去拉開抽屜,取出編號四的相冊,循著標簽找到當年的照片。 結束了和袁于霖的對話,我索性趴在飄窗上翻起了舊照片。袁于霖大二就開始創業,弄一個小型手游,我也跟著他一起賺錢,大約是初代美工,總之賺夠了租房生活的花費。 沈路不打算考研,他大三去律所實習,結束之后就開始準備法考。我倆都很忙,故而那段時間留存的照片不太多。 我捻頁的手指忽地一頓,前一頁是我在學校天臺的背影,下一張鋪滿了一整頁的特寫,鏡頭對準的是我的眼睛。 不夸張地說,任誰看到都要嚇一跳,是因為當時的我怒火中燒,眼神里都是不爽,被沈路留下了一張氣鼓鼓的紀念。 人生是要常常復盤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現在的我——再看見這張照片。 想來我這幾年和沈路日夜黏在一起,和情侶也無多大分別,沈路與其他不論男女都保持一定距離,對外一直宣稱有家有室,即便有不死心者,也翻不起多大風浪來。因而差點兒讓我忘了,很久之前他也是有一堆狂熱愛慕者的。 那次是—— 沈路一如既往加入攝影社,大四初始,社內聚會,既迎新也送舊。在校三年單身三年,即便性向有異,以沈路這張臉都不會如此慘淡。 新聞播報那天晚上十點二十有流星雨,沈路想拉我去看,又不好推掉最后一次聚會,只好盡力折中。當時的出租屋在兩個學校之間,沈路社團的聚會在他學校附近,我步行過去只要十五分鐘。 我在路邊接到他的電話,隔著聲孔也能聽出疲倦難掩,他似乎是找機會單獨出來的,輕聲道:“寶寶,你在校門那邊等我好不好,我就快過去了?!?/br> “好啊?!蔽覄傁胝f話,電話那頭傳來細微的衣料摩擦聲,一個女聲奪過沈路的手機,故作輕松道:“你好,是沈學長的女朋友嗎,學姐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玩??!” 我已經走到校門,呼吸一窒,繼續向前走。沈路重新拿回手機控制權,聲線緊繃,低聲和我解釋:“是社團里的女生,寶寶你不用管?!?/br> “路兒,”我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喜歡你的女生???” 沈路沒說話,我低頭看腳下的地磚,再抬起頭時,已經不需要他來給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第16章 沈路的臉被樹枝擋住,一個嬌小的短發女孩從背后抱著他,頭頂帶著一串叮叮當當的發卡,隔了幾株行道樹的距離,我聽得不真切,也能勉強拼湊出一個暗戀兩年的故事。 我呆愣愣地站著,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呢。 沈路看見我了,他臉色不大好看,我想應該是那個女孩兒讓他困擾了,他一向不喜歡應付這種事。 寶寶,他喊我,我只好走過去,傻乎乎地看他。 短發女孩頓時松開手,她難為情了,臉色比沈路還差,聲音尖細,學長,他就是…… 我支棱起耳朵,聽出這是電話里的聲音。沈路忽地把我扯到身后,極為平靜地打斷了女孩,小嚴,不好意思,麻煩你和他們說一聲,我要先走了。 我險些以為他在喊我,不過沈路從來不這么叫我,此小嚴非彼小言了。 ——學長! 我們已經走出幾米遠,女孩的嗓音突兀地在身后響起,我下意識轉過去看她。她追上來,卻是在仔細端詳我,我被一個女孩這樣看著,十分不自在,又不好說什么。沈路不喜歡我講臟話呢。 她說:“我認識你?!?/br> 我好奇了,我與她并不是校友,此前也從未見過。 這是一張秀氣的臉,說出來的話卻不大好聽。她說,比照片里還要像個女人。 沈路臉色漸沉,冷聲道:“寶寶,我們走?!?/br> 這些女孩總是愛罵自己,說得宛如像女人是什么十惡不赦的錯。我不依了,和當年在酒吧遇見那個假睫毛出臺女一樣,我憋起一陣火,低頭看她,勿要當儂是個女寧,吾就勿舍得啷耶記你光了。 她聽天書一般,卻也曉得我沒說好話,氣得眼眶濕潤,含羞帶怯看向沈路,好像我真抽了她一耳光。 打蛇打七寸,殺人先誅心,我還沒有壞得太透徹,就此打住,不再和她說話。我低頭看看表盤,說,十點了。 沈路打開背包,我捧著他用的得心應手的相機,幸好那會兒街上還沒有燒砸日貨的瘋人,哪怕他脖子上掛了五個相機也沒人多看一眼。我們趴在一棟小樓的天臺上,我反射弧過長地思索起剛才發生的齟齬。 沈路仔仔細細看我,撥動快門,捕捉我憤怒的神情,我連忙湊過去看預覽,沈路摸摸我的發頂,軟聲說,寶寶不要生氣了。 我單手撐臉,胳膊支在欄桿上,等流星雨的前幾分鐘,我在神游天外。沈路也在等,但他一點也沒閑著,不時和我說話,又是那副我最熟悉的神情。 路兒,你嘴皮子不累嗎,我轉過臉,臉上忽地一熱。他也正側過臉來,意欲同我說話,兩廂巧合,構成一個若有似無的吻。 我臉皮發燙,一巴掌糊他胳膊上,語無倫次地喊他:“沈路!” 天臺昏暗無光,全仰仗著對面樓的光輝照耀一二。秋風吹進外套領口,沈路反應比我快很多,他笑我,寶寶害羞了。 我腦子里一團泥濘,溫熱的觸感仿佛扎根左臉,怎么也揮發不掉。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分鐘之內,時間再長,我就有了思考的能力,做不出來鬼迷心竅之舉了。 沈路還在調侃我,寶寶的臉好軟啊,和小時候一樣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