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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織書站在原地好一會,才緩緩進了木屋。木屋簡陋。 一床一桌,書柜,案椅,衣架,臥柵…該有的配具都弊齊全。只不過,有些冷清。 朝堂近日的氛圍緊繃異常。 禮部侍郎因提了句納妃,被匕首當場刺死在廷。戶部尚書焰姻地提了舉行封后大典的事,被傳衛拖下去行了二十 往常朝臣再怎么爭論,上位人只是散聽著。而如今,卻是陰寒地打著他們。似乎是認真在聽了,卻也更加難以提摸。 一連數日,受罰判死的朝官數不勝數。朝臣們戰兢兢,既一頭需水,又天如雇薄冰。后來,朝臣們知道了。那個"妖女"跑了。又有人說是死了。 碧輝宮整座都封鎖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入。 而他們年輕的帝皇,卻rou眼可見的,越發沒有耐心,沒有任何點仁意。 朝堂的事,逐漸傳到了民間。而坊間的百姓,也苦不堪言。 他們剛聽到那個妖女死的傳言,還歡欣雀躍,覺得葡朝有救了。結果沒過幾天。 百姓們發現,妖女沒了,他們的日子反而難過了?;噬吓闪藢iT官兵日夜巡視在街道,一旦有人說錯了話,或傳言接耳,便會受到杖刑懲罰。 更讓百姓害怕的,是他們完全不知道,所謂說錯話的標準是什。 沒有人知道,但每天都有人因此受罰。至此,言論罪席卷整座長安,長安成了沉默的城池。"暴君"的名號,在坊間傳了開來。 苦不堪言,百姓有時會想,要是那個妖女沒死,他們當初沒反對封后的話,是不是就能回到從前了? 69、信紙.. "濯之啟辭, 見信如晤。" "原諒織書不辭而別。濯之聰慧,織書不在,定也能當個好皇帝。周大人清廉,是可用之人。刑部尚書剛正,善導可用……朝臣心系山河,是廷之根基。濯之莫一棍棒寒了百官的心……百姓無辜,雖昧但其心不惡,循循教導,能穩朝之根.…" ……濯之,朝堂如沙場。你是帝皇,莫使性子,莫壞身子,也莫出來尋我。即便一別二地,吾亦思君不絕。善自珍重,不盡欲言。來年桃花灼, 期與郎君賞。" … 皺了數遍又被—一撫平的信紙, 靈秀飄逸的墨字。 碧輝宮。 泛白磨皺的信紙靜靜躺在檀木朱色案桌上。 四壁陰暗。 寢榻上,默坐著一身玄色龍紋章袍的人,閉著冷懨的戾目,劍眉緊鎖,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在黑沉的陰影下,晦暗難明。 殿外有人輕喚。 安福推門進來,跪俯傳話∶"皇上,夙蘇公主求見。" 一月時間已晃而過。 安福從早先的驚懼著急,到現在已經穩重了不少。 若宮中尋不到皇上,他都能第一時間找到。 無非其他,在眾人眼里,碧輝宮已經被封鎖,是座荒廢的冷宮。但只有安福知道,皇上定在里面。一旦下了朝,皇上都會去碧輝宮待上許久。盡管宮中民間都被禁令提起同碧輝宮相關的人和事。 寢榻上的人微抬起眼∶"讓她先到坤寧殿候著。" 安福應下,轉身退下時,看見了一雙修長勁瘦的手,拾起檀木案上的泛皺的信紙,輕惜小心地收進懷中。 安福忽地心口一疼,忙撇開眼。 自太子和王皇后離世后,蕭夙蘇一直待在宮中?;适宕芎?,織書也會時常來陪她說話。雖然她夜半還是會從噩夢里嚇醒,但也不算太孤獨。 熬過了惶恐哀痛的那段日子,雖然她還是蕭朝的公主,但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公主了。收斂了小性子,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在殿里待著。 蕭珩對夙蘇來見自己,頗有幾分意外。 蕭夙蘇一身藕粉襦裙,玉色腰帶,蝴蝶簪,青絲上垂著紅綢帶。神情乖淺,以往圓潤的小臉消瘦了一整圈,全然尋不到以往驕傲活潑的影子。 站在坤寧殿下,面上仍還有幾絲恍惚。 "皇叔。"蕭夙蘇喚了一聲,直接道∶"夙蘇想搬到宮外住。" 早在皇叔登基不久,柳織書就詢問過蕭夙蘇的想法。她擔心夙蘇在宮中睹物思人,會病了身。但蕭夙蘇那時只想同兄長母后的亡靈待著,便推拒了。 晃數月,蕭夙蘇出了痛絕的陰影。但現在反而是皇叔走入了陰影。 蕭夙蘇難過時還有織書陪她說話。 但皇叔只有一個人。 宮里宮外都說織書死了,但蕭夙蘇覺得,織書一定不會死的。她只是出宮散散心,畢竟整座皇宮太大太悶了。 上位的人沉默了會∶""你想清楚了?" 蕭夙蘇點頭,表情堅定∶"是。 "行。朕會派人護你安全。"蕭珩神情沒有多少波動,淡淡道。 "多謝皇叔。"蕭夙蘇要退下,忽然想到什么,眼動了動,停了下來。抬頭問∶皇叔派去的人會天天向皇叔稟告夙蘇的蹤跡嗎?" "嗯。"蕭珩道,"你若不想的話,朕會讓他們離遠點…等你安定下來,就讓他們回來。" "不不…讓他們跟著吧。夙蘇不介意的。"蕭夙蘇忙擺手,笑了笑,退下了。 蕭珩并未深究,讓她回去后,轉身去了獵場。 數日后,派去護送公主回來稟報∶"公主在居瞑山定了下來,同一位柳姓姑娘交往密切………." 翻著奏折的蕭珩倏地折斷了一支筆。 居暝山。 山野清秀,一條潺潺的河流護繞著山下小鎮。 柳織書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了形,除了霍煥嶼每日替她采辦的生活食材,她還在山中的木屋外釀了些桃花酒。 她很少下山,除了隔幾日會拿字畫下山置買換點銅錢。 霍煥嶼多次不讓她下山,畢竟柳織書現在胎兒明顯,萬一有個意外,他還不被蕭珩揍死? "害!又不缺這點錢,來來去去多麻煩!行行行…要不我給替你去換得了. 柳織書不肯。下山主要是為了了解下周遭百姓狀況,賣字畫只是其次。 霍煥嶼拗不過她。最后只能在她每次下山時,緊跟在身后。 居瞑鎮最近在議論著西街坊搬來了一個富商。 每日進進出出的仆人就多得難數。 不過百姓們倒沒見過那富商,只有眼尖地瞥見有戴紗篷的模樣較小的女子進出。百姓們都說是富商之女。 但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居瞑鎮常有外來的人口搬進來,像山上那一對年輕夫妻。百姓們議論了幾日,便也過了新鮮感。 柳織書第一見到蕭夙蘇,是在她剛拿字畫給了書鋪后,在客棧里聽百姓們議論政事。 字畫是其次,柳織書下山,主要是為了聽聽百姓們口中的皇上。有沒有勵精圖治,是不是成為了明君。 然.……. 霍煥嶼在一旁嗑著瓜子,柳織書聽著百姓們一口一個"暴君"地義憤填膺,神情都落寞了下來。 天高皇帝遠,長安的"言論罪"還不至于波及到這個南蠻小鎮。 百姓們飯過三巡,個個爭得搖頭晃腦,捶胸頓足。 "聽說長安又加征稅了搞不好沒多久,就到咱們了…" "也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皇上喜怒無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