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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曉霧都驚了一下,最簡單的鋼琴吉他合奏,而和弦卻出乎意料的格外精巧。連曉霧從來沒仔細賞析過徐子堯的作品,直到今天才發現,即便只給三和弦,徐子堯也能玩得爐火純青。 他少不更事時也嘗試過寫歌,被老師狠批過好幾回,說他琴還沒練好就想著創作了。 在天賦型選手的刺激下,連曉霧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沒有照著曲譜再練幾遍,而是循著感覺,班門弄斧地在琴鍵上落下了一串未知的音符。 言元正在隔壁練歌,等連曉霧熟練之后就一起先把這條音軌錄了。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強,言元自然沒有聽見這邊的動靜。 一陣沉默后,徐子堯雙腳落地,頗為訝異地往他這邊走近,問道:“你會寫歌?” 電影工作者拉過的片子數不勝數,徐子堯就是個移動曲庫,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這是哪首歌的旋律,最后在心里下了結論,這是連曉霧自己想的旋律。 沖動一時爽,連曉霧的手指訕訕地離開琴鍵,赧然道:“……不太會?!?/br> 他樂理學得一般,也只會鋼琴而已,將腦袋里偶爾閃過的旋律記下來已是極限,換言之,只有骨架,填充不了血rou。剛才彈的就是以前被老師批評過的曲子,在多年之后也漸漸變得完整了許多。 徐子堯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旋律,時間不長,半分鐘左右,重新將它復刻在兩人耳邊。 “是這樣嗎?”徐子堯抬頭看他,“很抓耳,我認真的?!?/br> 一個音都沒錯。 萬分之一的絕對音感,實際上概率已經算很高了??上нB曉霧沒有,他崇拜地看著徐子堯,點頭:“嗯!” 徐子堯還穿著長袖襯衫,挽了挽袖口,起身說道:“還有更多嗎?” 連曉霧越發不好意思:“……堯哥,其實這是我十五歲突發奇想寫的,很不成熟,但是后來加入spark,也沒有機會再認真學下去。剛剛一時手癢,就彈了一小段,你就別問我啦?!?/br> 徐子堯一愣,說了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我好像明白,小元為什么會選你了哎?!?/br> 這是很直白的夸獎了。徐子堯興致不減,堅持讓他彈全曲,連曉霧騎虎難下,最終還是讓他那首稚嫩的作品重見天日了。 他再回過頭來時,身后站的是兩個人。 “……放輕松,弟弟?!毖栽⑽Ⅴ久?,不急不緩說道:“很好聽,是不過時的好聽?!?/br> 連曉霧怎么放輕松??!一個是相處七年的前輩,一個是水平比他高了一百個spark作曲家的天才,他頓時想起了粉絲很愛說的四個字。 公開處刑。 徐子堯歪著頭,這個動作由他做來有種詭異的萌感,不經意道:“小五,你有沒有考慮過把這首歌寫出來???” 連曉霧懵了:“沒有??!” “那你現在考慮?!毙熳訄蛲耆话闯@沓雠疲骸澳銓?,我替你編曲,自個兒留著,還是想怎么辦,都隨你?!?/br> 徐子堯說得簡簡單單,連曉霧卻花費了很漫長的一個停頓來理解。 這是天大的一個人情。 唱徐子堯寫的歌,和徐子堯和他合作一首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弟弟,抓住機會。 他在等什么,他那點卑劣的心思早就滿得要溢出來了。以偶像的身份有了為大眾所認可的作品,一則為這個低到底端的行業正名,二則讓粉絲不再只關注他這個人。 偶像被抨擊的根源在于和粉絲之間病態的關系,他不確信邁出這一步是否會有所不同,但他希望這種關系能夠有所改變。他不止是活在鏡頭前的人,總歸是要為舞臺下的連曉霧……留下一塊應許之地。 連曉霧不再猶豫。 他在徐子堯工作室呆了太久,錄一首歌本不需要這么長時間,久到夜幕低垂,經紀人心中生疑,前來詢問,才知道連曉霧自行做了另一個決定。 有言元做保,黃梓新當機立斷,推了明天不怎么重要的安排。連曉霧坐在一堆廢紙上,沖著經紀人傻笑。 做他們這一行的,日夜顛倒是家常便飯。原定安排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連曉霧囫圇完成他那首十五歲的作品,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他咬著筆桿子想了半天,放棄了寫歌詞這件事。徐子堯又顯現出了身為老板的豪邁,說沒事,我找人給你填。 連曉霧咂舌,到現在已經能迅速接受這種工作風格了。他和言元錄完了原定主打的兩條音軌,腦袋一歪,睡倒在沙發上。再睜開眼,發現房里醒著的就他一個。連曉霧躡手躡腳地往外走,沒料到言元睡得不沉,一點兒響動就吵醒了他。 言元比了個出去說的手勢,兩人相攜著出門。 變化來得一貫是不由人做好心理鋪墊,連曉霧幾十個小時前絕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言元在新東家的自由度遠比連曉霧想象得要高。這里算是徐子堯的一言堂,他趴在桌上琢磨加塞那首的編曲,言元說要調換發歌順序,徐子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兩個知名偶像俱是形象崩塌,素顏在大樓里游蕩。言元對這兒很熟悉,帶著他找了間空房,順手關上了門。 淺色窗紗藏不住從外邊照進來的光束,言元捏著玻璃杯喝了口水,給他也倒了一杯。 他不知道從哪扯出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地覆著字跡,沉默了一下,慢慢說道:“這是我前段時間寫的,原本準備讓徐子堯譜曲,放進新專輯里??赡苁乔珊?,我發現稍微改一改之后,其實和你的曲子更契合?!?/br> 連曉霧接過紙張,黑漆漆的印刷字體旁邊是新添的修改痕跡,最上方印著三個大字,。 秘密人皆有之,他學過鋼琴的事兒不是秘密,但會作曲一事卻少有人知。言元除卻可圈可點的演技之外,也從未將自己會寫歌詞的事公諸于眾。 的確很契合。 連曉霧文化課水平很一般,但最基本的鑒賞能力是有的。的韻腳壓得很獨特,言元有些用詞甚至跳脫出常用框架外,寫的就是意猶未盡的夏天,配上溫柔流暢的曲子,幾乎是為他的畢業量身定做的一首歌。 徐子堯寫的那首自然是更好,單論合適與否,沒有比他拿在手中的這份更適合的了。 ,順理成章地在言元五月中旬要發行的畢業單中擔當了打頭陣的作用。 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徐子堯磨磨蹭蹭地抬起抬起腦袋,身邊一個人都不在,打著哈欠出來找人,發現這倆已經把他寫的那首歌給錄好了。 連曉霧給另一首錄了和聲,決不喧賓奪主。兩人的心思都在上面,甚至在他睡著的時候粗略地分好了part。 “……”徐子堯說,“一覺醒來發生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