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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胤禛懷有戒心,于是似笑非笑的建議道:“一溪云這間四弟所開的酒樓孤已經去過了,不如咱們便去京城東邊新開的二仙居用膳如何?聽說那家酒樓的菜頗具特色,倒是有一些京城之中不多見的菜肴?!?/br> 胤禛也不堅持,反而目光微閃,淺笑道:“二仙居,聽說指的正是和合二仙,民間俗稱萬回哥哥,寓意為人在萬里,也能回家。由此看來,這家店主也是一位性情中人?!?/br> 二仙居正是太子名下的商鋪之一,如今聽聞胤禛所言,胤礽雖然尚未想清楚胤禛的用意何在,心中卻也有些許觸動。 胤礽目光微閃,撫掌朗笑,“四弟果然見多識廣,對這家新開月余的酒樓也有所了解,竟然還知道這二仙居的典故由來?!?/br> 胤秅亦笑道:“比不得太子爺學識淵博?!?/br> 胤禟見胤禛與胤礽兩人有說有笑相攜離去,不由得面露疑惑,踱步至胤禩身旁低聲到:“四哥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今時今日,以四哥的才能和本事,能做成多少大事?莫非他還當真一門心思的追隨太子不成?” 胤禩早已看出胤禛必有鴻鵠之志,如今之不過在靜待時機而已,又因心里著實欽佩胤禛出眾的才能,不愿與他相爭,于是瞥了胤禟一眼,搖頭淺笑道:“四哥有何打算,又與你有什么相干?你不是一向只對這些個生意經感興趣么?沒事摻和朝中之事做什么?還不如多費些心思在生意上反倒好些。宜妃娘娘的生辰將至,你不是還沒有尋到可心兒的壽禮么?不如,一會兒我陪你去逛逛京城里有名的古玩和玉器鋪子,興許能夠找到合心意的佳品也說不定?!?/br> 胤禟見胤禩巧妙的轉移了話題,亦知曉胤禩不喜他與十弟參與朝堂爭斗,心里也覺得像胤禩一樣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閑散王爺也沒有什么不好,于是也便不再多言,只是興高采烈的與胤禩一起商議給宜妃的壽禮。 胤礽與胤禛一行人來到二仙居,也不在一二層多做停留,徑直上了三樓,要了一間最為雅致安靜的雅間,隨意點了二仙居十余道有名的招牌菜以后,便摒退了身邊的侍從護衛,兩人自斟自飲,邊吃邊聊起來。 胤礽抿了一口竹葉青,便開門見山的開口詢問道:“不知四弟方才所言的交易是什么?竟然與四福晉有關,著實令孤好奇得緊?!?/br> 胤禛也不與胤礽兜圈子,直言道:“實不相瞞,臣弟已經查出臣弟的福晉佟佳氏如今被藏于毓慶宮中。而且,臣弟昨日又收到宮中密報,稱有人想要憑借此事大做文章、挑撥離間,不僅欲使太子爺與臣弟反目成仇,更欲使皇阿瑪因此事厭棄于太子爺。太子爺想來也是受謠言迷惑,因為所謂的真鳳命格而對臣弟的福晉格外看重??墒?,焉知這些謠言便不是有心人故意煽風點火迷惑太子爺的?究竟是女人重要,還是前程重要,相信太子爺已有決斷。為今之計,唯有將佟佳氏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雍親王府,方能化解此次危機,使得幕后主使之人的陰謀落空?!?/br> 胤礽瞪了胤禛片刻,漫不經心的笑道:“四弟言之鑿鑿,令人不得不信。只是不知四弟是否已經查出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誰?” 胤禛也不隱瞞,直言道:“是德妃?!必范G隨后又將德妃的籌謀與打算與胤礽詳述了一遍。 胤礽聽得心驚膽戰,一向驕傲自負的胤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信任的趙太醫實際上卻是德妃身邊的一條走狗,更加令胤礽驚慌的是德妃竟欲指使趙太醫謀害傅錦萱腹中的骨rou,甚至欲使她血崩而亡,一尸兩命。 胤礽想起每日由趙太醫于上午送往毓慶宮給傅錦萱服用的安胎藥,不禁心神大亂,竟然忍不住一拳揮向了胤禛,怒斥道:“既然已經得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你怎么還有心思約孤前來酒樓談什么交易!錦萱的死活,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胤禛側頭避過胤礽揮來的拳頭,冷笑道:“太子爺有何立場指責臣弟?倘若臣弟沒有記錯的話,將臣弟的福晉擄走并令她陷入此種危險處境的始作俑者,便正是太子爺吧!” 胤礽沒想到胤禛竟然半點臉面也不留給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便惱怒得怒斥道:“大膽!這便是你對孤說話應有的語氣么?孤看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胤礽罵了兩句,心中怒氣漸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禁住了口,擰眉思忖片刻,似有所悟。 胤礽目光灼灼的瞪著胤禛,嗤笑道:“四弟這個調虎離山之計用的果然不錯,想來在孤隨你出宮之時,已經有人前往毓慶宮營救錦萱了吧?只是不知四弟派遣的人功夫手段如何,可別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br> 胤禛斟了一杯酒,向胤礽舉杯道:“那還要多謝太子爺成全。臣弟的福晉佟佳氏只不過是一屆平凡女子,所謂的真鳳命格亦不過是有心之人杜撰出來的謠言。臣弟還請太子爺看在佟佳氏乃是臣弟的福晉,又是弘時與弘歷兩個小阿哥的生母,并且如今又懷有身孕的情份上,放過這個女人。切莫受了他人的誤導,邁入jian人設下的圈套,平白的丟了太子之位不說,還被皇阿瑪與天下人誤解?!?/br> 胤礽心里亦知曉為今之計,順水推舟的放過傅錦萱,并且將綁架囚禁傅錦萱一事盡皆推到所謂的真鳳命格之上,才是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然而,胤礽卻偏偏心有不甘,故意淺笑道:“姑且不論錦萱是否是真鳳命格,只不過孤近來發現她似乎對四弟頗有微詞,似乎并非全心全意的愛慕四弟?!?/br> 胤禛緊了緊握住酒杯的右手,面上卻是淺笑道:“女人家總是愛爭風吃醋的,也不稀奇。想來是佟佳氏因為皇阿瑪將鈕祜祿氏賜予臣弟為格格一事惱了臣弟,因此才會忍不住抱怨兩句。這些無非是些家家都有的夫妻情趣,不足太子爺掛心?!?/br> 胤礽挑了挑眉,冷笑道:“四弟所謂的夫妻情趣,便是于納妾之日將嫡福晉氣走,令其深夜獨自一人前往京城近郊的別院卻不加阻攔么?四弟似乎對于自己福晉的性命安危也太過放心了一些。莫非,以四弟的本事與手段,竟也對錦萱私自離府一事毫無所覺?由此看來,四弟似乎對自己的福晉也并不算了解。又或者,在錦萱心里,亦沒有將四弟當做無話不談的知己?!?/br> 胤礽尚未說完,胤禛的臉色便已經十分難看。連日來的疑慮被胤礽毫不客氣的一一點破,著實令胤禛懊惱到了極點,竟也顧不得喜怒不形于色的規矩,一向極少表露情緒的鳳眸之中閃過惱怒與失望。 胤禛知曉胤礽對他說出此番話的目的必是為了挑撥他與傅錦萱之間的感情,胤礽的話自然不可全信。然而,胤禛亦知曉胤礽適才的話可謂是真假參半,甚至說中了今日困擾他的疑慮,著實令他十分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