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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穆大人!您在里頭嗎?”殿外傳來著急的聲響,穆亭淵聲音打住,他走出門外,一個公公撲了過來,急忙道,“總算找著您了,圣上要見您?!?/br> 穆亭淵心里已有計較,他作揖道:“勞煩公公?!?/br> 晏枝擔憂道:“亭淵?” “無礙,jiejie不用擔心,是寧蘭公主一事?!蹦峦Y安撫晏枝擔憂的心,對晏枝道,“jiejie先出宮吧,回府時路上小心?!?/br> 他突然想起什么,湊過去對晏枝道:“jiejie,寧蘭公主身邊那黑衣女子不是善類,她對你有很深的敵意,你千萬小心?!?/br> 晏枝回道:“她是洛霞笙?!?/br> 穆亭淵一怔,神色頓時變得不妙,一瞬間,很多縈繞在腦海里想不通的疑點都變得通順起來,他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br> “穆大人,”公公急道,“有什么話明個兒再說,先隨奴才去見圣上吧?!?/br> “抱歉?!蹦峦Y賠禮道,“我這就隨公公前去?!?/br> 晏枝隨他們一同走出撰書院,在分岔路口分別,她看著穆亭淵隨公公腳步匆匆離去的背影,只余自己站在黑暗里,忽然感覺四周圍濃郁夜色像是吞天的野獸,一寸寸咬合鮮血淋漓的牙關,要將她吞吃入腹。 洛霞笙的歸來在她心頭是一個沉重的負擔,那日所見的神情與她所說的話好似在昭示著什么。 她說自己只是一個女配……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晏枝長出口氣,微微閉眸沉思,翻滾著咆哮而來的壓力如洪水向她涌來,她神思入定,筑起一座高墻,將那些兇獸猛物全都阻擋在高墻之外。 混亂的思緒漸漸穩定下來,再睜開眼時,晏枝眼前一片清明,月落樹梢,清風徐徐,她想,任憑洛霞笙有三頭六臂,還是能洞悉古今,她也毫不畏懼! = 當天晚上,項野路遇盜匪夜襲,身受重傷,寧蘭公主不顧次日要離開大梁的使團,執意前去項野家里查看他的傷勢,但被項野的jiejie拒之門外,稱項家只這一獨苗,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項野跟寧蘭公主一同回烏茲。 而此刻,寧蘭已找梁帝毀約,主動放棄了要招穆亭淵回烏茲當駙馬的想法。梁帝為此勃然大怒,稱寧蘭視兩國邦交為兒戲,穆亭淵在一旁替寧蘭說情,借機壓下寧蘭的籌碼,談成兩國邦交事宜,簽訂盟友合約。 寧蘭站在項野家門外,滿心凄涼,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在眼前緊閉,讓她一顆心沉入谷底。 大梁與烏茲路途迢迢,此次一別,若是項野不隨她回烏茲的話,再見不知何期,甚至是永訣。 她與項野再無可能。 一想到這種可能,寧蘭便如墜阿鼻,她不甘心地低喃了幾句,沖上前猛地用力砸向大門。 就在這時,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動作,寧蘭怒意勃然,轉頭去瞪那人,卻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委屈與憤懣涌上心頭,寧蘭撲入那人懷中,委屈地嗚咽道:“師父——” 洛霞笙沉吟一聲,輕撫寧蘭的后背,道:“我這癡愚的徒兒啊?!?/br> 寧蘭緊緊環抱著洛霞笙,眼淚沾濕她的衣襟:“徒兒是真心喜歡他?!?/br> “喜歡?喜歡又值當幾錢?不過幾日不看著你,就被人愚弄到如此地步,當真愚蠢!” 寧蘭怔住,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洛霞笙,顫聲道:“師、師父?你這是何意?” “那小子來你身邊是誰的安排?” 寧蘭瞳孔微微瞪圓:“是……穆亭淵?!?/br> “他與你相處可有多處巧合?” 寧蘭細細回想,每回自己悲戚沉悶時都是項野來為她排解,她當時不覺巧合,只覺得這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珍寶。此刻回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聯在一起,寧蘭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渾身發冷。 洛霞笙冷笑道:“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嗎?” 寧蘭的心事被拆穿,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咬住朱唇,羞憤地看向洛霞笙:“艾戎……” “是,艾戎?!甭逑俭系?,“那穆亭淵好心計,知道艾戎是你心里放不下的人便尋了個性子像艾戎的人,一點一滴地融入你的生活,騙你愛上,以此躲過這一劫。寧蘭,你太傻了!” “師父……”寧蘭惱怒地眼角發燙,“那穆亭淵好心計,師父,現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洛霞笙氣惱道,“只能如此了,難不成還能再回去找梁帝?!這一局是咱們輸了,但是無妨——” 她壓著寧蘭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柔聲道:“你安心回烏茲,與你哥哥繼續我們謀劃一事,師父會替你報這個仇?!?/br> 寧蘭不甘心地攥著洛霞笙的衣襟,羞辱的情緒堵塞在喉頭,她用力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再在洛霞笙面前表現出狼狽的一面,直至唇角被咬得血rou模糊。 = 次日,烏茲使團離開大梁,由穆亭淵引馬相送,一直送至北都城外驛站,寧蘭也不曾出來與他見面。 到分別時,穆亭淵停在寧蘭馬車邊,依然如平日儒雅溫和,仿佛兩人之間不曾有過任何算計,他淡笑道:“公主此去,山水迢迢,一切小心。臨別時,穆某有一句話和一物想贈與公主?!?/br> 寧蘭沒吭聲,她不想搭理穆亭淵。 穆亭淵道:“公主有疾,疾在心,才會讓穆某有機可趁?!?/br> “穆亭淵!”寧蘭陡然掀開簾子,怒瞪向穆亭淵。 穆亭淵微微一笑,道:“穆某只想同公主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他應當是公主治病的藥,而非公主的牽絆?!?/br> 寧蘭公主已全然失去了對穆亭淵的信任,但這話聽進耳中,撞入心里,讓寧蘭公主心頭百感交集,她眼眸一沉,不過片刻便收拾心情,不甘示弱地瞪著穆亭淵:“你懂什么,我與他之間不容他人置喙?!?/br> 穆亭淵頷首,道:“感情一事,自是如人飲水?!彼麖男浯锾统鲆粋€燙了火漆刻印的卷軸遞給寧蘭,“此物,是圣上所托,麻煩公主轉交給烏茲國主?!?/br> 卷軸上燙著龍紋,是天子之物,寧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收下,她當即掛上簾子。 “公主,”穆亭淵喚住她,“阿野也有一句話要我轉達給你?!?/br> 簾子已然落下,隔開了兩人,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