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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娘又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方止住所有綺念,她悄悄回頭看向三才,只看到那人坐上馬車,強勁的雙臂一扯韁繩,那高頭大馬便敞開蹄子快速奔馳起來,逐漸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竟是沒問他叫什么名字……佩娘心頭悵然若失,想到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粗糙的手感讓她眼眸里的光全都熄滅,聽天由命地嘆了口氣。 好好縫制衣裳吧,佩娘對自己說,大夫人替她準備了這么好的繡房,她一定不能辜負大夫人對她的信任。 如果……她抱著一點微渺的希望,如果大夫人真的能看上她的手藝,她是不是就能請求大夫人幫她償還爹爹死前欠下的所有賭債了? 得做出點什么才好同大夫人談這些。 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 下午,晏枝戴著兜帽和面紗擋了自己的臉。她正要坐上沒打任何印記的馬車前往大理寺獄,忽然聽見背后傳來聲音—— “嫂子!” 一身白衣勝雪的穆亭淵跑了過來,他恭敬地做了一揖,道:“嫂子可是要去看望二老爺?亭淵想同嫂子一起去?!?/br> “為何?”晏枝問道,“你的功課如何了?” “昨日便把今日的都學會了,”穆亭淵本來想說三天前的進度就已經到了今天,最后仍是謙虛地留了一線余地,道,“二老爺馬上便要被斬首示眾,從那以后我怕是再也看不到他了,無論他曾經如何折辱欺凌過我,他都是我的兄長,亭淵理應送送他?!?/br> 晏枝確實想過帶穆亭淵一起去看看穆落皓,但想到穆落皓對穆亭淵那冷嘲熱諷的樣子便知穆落皓到死也不會承認穆亭淵的身份。 穆亭淵這孩子,這時候的性格就跟原作里有了些偏差。原作的穆亭淵因為一直住在偏僻的小院,沒人記得還有這么一號人物,童年過得不算太慘,因而心性善良單純,后來被晏枝毒打一頓丟出穆府后,遇到了頗多磨難,最后性情大變。雖然依然是溫和儒雅的樣子,但骨子里非常要強,總是不肯向命運折服,壓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陰沉勁兒。 可現在的穆亭淵有時候狡猾得像是只狐貍,微笑的眼睛下藏著占有欲和控制欲。 見晏枝沉默不語,穆亭淵仰著頭看向坐在馬車里的晏枝,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嫂子,便當帶亭淵出去放放風好不好?我還從未看過穆府外的世界?!?/br> 這孩子……也太會賣弄自己的皮相。也慣會拿捏別人的軟肋。晏枝嘆了口氣,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對穆亭淵伸出手,道:“那便一塊去吧?!?/br> 馬車顛簸前行,路上,晏枝考了穆亭淵一些東西,發現這世上的確是有天才存在。 穆亭淵天賦極高,又能觸類旁通,這么短的時間就把基礎的課業全都補完了,十歲前錯失的時間仿佛不存在一樣,晏枝相信,現在把他丟進學堂參加考試,也會拿出一個漂亮成績。這不禁讓晏枝開始計劃調整穆亭淵之后的教育。 節奏還可以更快一點,多學些東西,以后總會派上用場。 很快便來到大理寺獄門前。 這邊的事情晏殊同都替她打點好了,晏枝進來后,直奔關押穆落皓的牢門。 備受牢獄折磨的穆落皓已經虛脫得不成人樣,他委頓地坐在床上,一旁的餐盤里放著發黃的饅頭和幾片青菜。 晏枝隔著牢籠喚道:“穆落皓?!?/br> 穆落皓聽見聲音一怔,緩緩抬頭,看到晏枝時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顫抖了下,說:“嫂、嫂子……” 聽見這稱呼的穆亭淵不悅地皺了下眉,這是他的嫂子,他不想聽見除他以外的人這樣叫她。 晏枝把準備好的吃食遞給穆落皓,低聲道:“你先吃點東西?!?/br> 穆落皓爬起來拿過食盒,打開后聞到一股rou和油的香氣,餓死鬼投胎似的,不用餐具直接伸手去抓里面的吃的。 晏枝看他這么狼狽,問道:“現今可后悔當初殺了娘親?” “后悔,”穆落皓一邊吃一邊抽泣地說,“我真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br> “我至今還是不信你會做這樣的事情?!?/br> “豬油蒙了心,”穆落皓咬牙道,“我就不該信那個人說的話?!?/br> “那個人……可是……?”晏枝循循善誘。 穆落皓卻不接話,他自是知道后果嚴重,啞著嗓子說:“花悅庭……大夫人可去看過?” “未曾,怎么?花悅庭里究竟有什么?” “我的女人在花悅庭,”穆落皓低聲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最近幾日應是要臨盆了?!?/br> ===第22章 第 22 章=== 穆落皓的女人? 晏枝一怔,一時之間沒想起來這人在原作里是個什么身份。她蹙眉沉思,回想了下這段劇情和有關花悅庭的情節。 原作有關花悅庭的描寫非常多,這是男女主發展感情的地方,但都是走感情戲的日?,嵤?,沒什么太大的戲份。 穆落皓的女人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面冒出來的? 晏枝問道:“你經常在外風流,這是你的哪個女人?” 穆落皓臉皮一熱,道:“她出身農家,是小門小戶,父母都是務農的,我本打算將她養在外面,等……”他神色黯淡,還是沒能自然地說出這些話,咬碎在唇齒間含糊地說,“老夫人沒了之后,再把她接回去,想辦法讓她當當家主母?!?/br> 聞言,晏枝簡直不可思議,以穆落皓那不著調的性格居然能對一個女人這般情根深種,那個出身農家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來頭,能把穆落皓迷得五迷三道,兩人身份懸殊,日常出入的場合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怎么能碰到一塊兒去?還發展出了這樣刻骨銘心的感情? 有問題的地方太多了。 想到這兒,晏枝下意識覺得那是個不好處理的女人,如果只是穆落皓的女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懷了穆落皓的孩子…… 是個隱患。 穆落皓見晏枝沉默不語,忙道:“嫂子,我沒有打算讓他們和你搶家產,我只是希望能替穆府留下一個后人,那個穆亭淵……”他目光一寒,落在穆亭淵臉上,壓低了聲音對晏枝,篤定地說,“他不是爹的兒子,以爹的性格,絕不可能在外面留有私生子。我十余歲的時候來書房找爹不小心打碎了他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