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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的人有什么牽連,若是她借著嫂子委婉的口風,拖延時間,再耍出什么伎倆,便是給她趁機攪弄渾水的機會,嫂子反而更看不清局勢?!?/br> 晏枝看著穆亭淵,依然淡淡笑著,卻是沉默著沒有回應穆亭淵的說法。穆亭淵心里一跳,回頭細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似是沒有出格的地方,卻又不明白嫂子為何沉默,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慌了手腳,還要開口說些什么補救的時候,卻聽晏枝笑著道:“你倒是生了一雙慧目,非要把局面全都掌控在手里。我問你,既然身為主人,不必對下人委曲求全,為何亭淵平日里對待仆從總是溫聲細語?” “我……”穆亭淵輕輕咬著唇內嫩rou,玉似的俊顏總算露出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局促與不安,小少年怯生生地看著晏枝,低聲說,“我算不得什么主人?!?/br> “胡鬧,”晏枝板著臉,輕喝道,“你是穆府的小少爺,是穆老爺的親生兒子,如今你兩個哥哥都不在了,你不是主人誰是?” 穆亭淵抿了抿唇,繃出一條凌厲的唇線,小少年看著晏枝,低聲說:“夫子說了,待拜過祖宗,入了祠堂,才算是穆府的少爺,我是父親與丫鬟私通的孩子,是私生子,連庶子都算不得?!?/br> 晏枝知道他一直掛懷自己的出身,可現在她又沒辦法把他是真龍天子的出身告訴穆亭淵,哪怕她很想告訴這個因此而內心自卑的孩子,他的出身比誰都高貴,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因為,若是想扶持穆亭淵登極,她需要極大的力量,她一要掌握滔天財富,二要將父親這一脈的勢力握在手中,三要鏟除榮安王這一脈勢力,哪一個都有登天之難,容不得一點差錯。 她知道,穆亭淵說這番話是想讓她在族譜里寫上他的名字,讓他能順理成章地認祖歸宗,但不能,若是真的在族譜里記上一筆,等以后他成了皇帝,這一筆便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污點。 九五之尊,真龍之命,竟在他人的族譜上,說出去,萬眾譏諷。 晏枝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對穆亭淵道:“這個家嫂子說了算,嫂子說你是,你就是?!?/br> 穆亭淵原以為自己這番表現會得來晏枝一個承諾,卻沒想到是這樣虛無縹緲的勸慰,他怔怔地看著晏枝,等著她的后話,卻見晏枝在他頭頂拍了拍,道:“時日不早了,夜冷風寒,亭淵回去歇著吧?!?/br> “……是?!蹦峦Y失望地收好書卷,轉頭離開。 “等等,”晏枝突然叫住他,穆亭淵滿心失落,卻仍強撐著無事,回頭垂眸低首,恭敬地問,“嫂子,怎么了?” 晏枝看著他,在短暫的沉默過后,笑著說道:“你今日一身白衣當真俊秀,以后要多穿穿,白衣少年郎,翩翩君子風,當如是?!?/br> 穆亭淵緩緩抬頭看向晏枝,待目光觸及女子笑靨時,不由心跳飛快,他上揚的唇角被他倔強地繃了起來,卻依然無法控制地挑高,穆亭淵終是沖晏枝揚起燦爛笑容,點頭道:“謝嫂子夸贊?!?/br> 他盼了這許久的便是這一聲夸贊。 === 回房后,晏枝把大氅脫下,問伺候她更衣的蓮心:“三才回來了嗎?” “回來了,”蓮心說,“晚間用膳的時候,三才來找過您,那時候您不在院里?!?/br> “叫他現在過來?!标讨Ρе鴾抛?,坐在一旁的軟塌上,蓮心把簾子放了下來,燭光在紗帳上映出晏枝影影綽綽的倩影。 等了不到一刻鐘,便聽見三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夫人?!?/br> “進?!?/br> 房門被推開,晏枝聽見腳步聲響起又停下,簾子外多了一個人影,她問道:“三才,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已經辦妥了,”三才從袖子里掏出一沓銀票遞給晏枝,“大夫人的嫁妝足夠買下那片山林與田地,如今還剩下一千二百兩銀子?!?/br> “還能剩這么多?”晏枝一驚,讓三才把賬目細細地報給她聽,她和書里洛霞笙買下時做了個對比,發現約莫打了八點折扣,真是稀奇。 不過能便宜總歸是好事,晏枝讓蓮心把銀票收進錢匣子,取了一小塊碎銀讓蓮心遞給三才:“這事辛苦你了?!?/br> 三才忙推拒道:“皆是小人分內之事?!?/br> 晏枝道:“之前梃擊也多虧了你,我才能逮出幕后主使,雖然沒能讓穆落皓說出那個名字,但我心里一片通透,這次又勞煩你跑動跑西,這價錢怕是磨了不少嘴皮子吧?你值得這份獎勵?!?/br> 三才直接跪了下來:“不敢?!?/br> 晏枝嘖了一聲,心道這人真是忠誠得有些憨了,她想了想,道:“這樣,三才,你再替我查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錦繡里的繡娘,一個叫佩娘,一個叫燕娘,把她倆的關系與身世、家庭、經歷等等一五一十地查出個結果。若這事辦得漂亮,這銀子便是給你的獎賞,若辦不成,我亦會罰你,如何?” 三才不吭聲,發出無聲的拒絕。 晏枝當即板了臉,怒道:“我需要的忠誠可不是拒絕!” “末將不敢?!比琶偷匾庾R到自己說錯了話,匆忙改口,“小人不敢?!?/br> 舊時軍中自稱都被他下意識地喊了出來,晏枝心想,三才怕是還在眷戀軍旅生涯,他該是很喜歡征戰沙場的喋血日子,雖苦雖是拿命相搏,但若能立下功業,當個把總、千總乃至副將都沒什么問題??上麄送裙?,成了跛足,留下后遺癥,不然也許某一日,再有軍隊得勝歸來,那昂首挺胸、風采卓然的將士里該有他的模樣。 晏枝嘆了口氣,道:“收下吧,三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的謝禮?!?/br> 三才看著蓮心捧著的托盤上放著的銀子,那一塊足有十兩,他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點了點頭,取下銀子,向晏枝磕頭道謝:“多謝夫人?!?/br> - 次日下午,三才很快把調查出的結果帶給晏枝。 佩娘和燕娘師承同一個繡娘師父,但佩娘入門稍晚,沒學到多少精髓,只是簡單的技巧,勉強能混上一口飯吃,燕娘則是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學藝,極盡精巧技藝,便是放眼整個北都也是鼎鼎有名的繡娘。 當初穆府老夫人把她挖來錦繡里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挖過來后更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她提的一切要求都毫不猶豫的答應。 除此之外,兩人的出身也是云泥之別,燕娘雖是繡工,但家境還算殷實,但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