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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將臣直接關進牢獄,臣無二話。臣可以不做這個官,卻不能讓妻兒身處險境。臣子領兵出征,最怕的不是明面上的敵人,而是背后的明槍暗箭。若仗還未打,君臣之間卻已然互相猜忌,那依臣之見,這仗也沒有打的必要了。內外相疑,則戰必敗?!?/br> 韓烈一番義正言辭,賀蘭麟也沒話說了。 韓烈表示,若無妻兒隨行,他將不能奉命東行,寧愿留在晉陽。 賀蘭麟沒得選。 他眼下面對的,是和當初云郁一樣的困境。他不信任韓烈,擔心他離開晉陽,就會背叛自己。就如當初云郁不信任賀蘭逢春??伤麤]有更好的選擇。韓烈畢竟能帶兵打仗,是個可靠的助臂,并且眼下,和自己是同一陣營。他面對的更可怕的外敵,一旦前方失利,就會送命。他眼下需要的是更多的盟友,把韓烈逼到自己的對立面,對自己絕無好處。 雖然,他明白,韓烈這一去,就必定是魚入大海,鳥入青天,將來再想控制他,就難上加難了。 但他也只能這么做。 至于云郁,眼前的矛盾尚無法解決,他更無力去關心這個消失已久的人了。 臨行前,賀蘭麟邀請韓烈,到自己的官署中赴宴,為他踐行。 這擺明了是鴻門宴,陸元君還有阿福,收拾好了車馬,已經等著出門了,卻突然來這一遭,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生怕再出什么變故。 陸元君擔憂地挽著丈夫:“要不推了吧。非要踐什么行,就說有事不去了,萬一他又打什么主意?!?/br> 韓烈去:“我若不去,反倒遭他疑心了?!?/br> 韓烈安慰了妻子和meimei,說:“沒事兒,這個宴我必須得赴。東西收拾好了,你們先走?;仡^我來追趕你們?!?/br> 阿福還有些放心不下,陸元君卻是個果斷的人,見韓烈打定主意,便勸阿福說:“咱們趕緊先走吧。留在這,幫不上忙,與他反而是拖累。咱們走了,他一個人也好脫身?!?/br> 韓烈送她們上了車,讓陳尚帶著他們先出城。卻不走事先商量好的路線,而改換了另一條路線,先南下再東行。陳尚奉命,立刻出發。 第166章 篤定 這一路走的提心吊膽。 阿福坐在馬車中, 一路顛簸。悅兒用小毯子裹著,在她懷里酣睡。阿福緊緊抱著悅兒,他們從白天走到黑夜。悅兒中途醒過來, 看到是阿福抱著他,卻沒有驚恐哭鬧, 也沒有再找娘, 而是像只小貓兒一樣, 乖巧地摟著她脖子,繼續闔眼睡了。 陸元君知道,她們母子連心, 悅兒終究是依賴她的。 陸元君問道:“你將來有什么打算?!?/br> 阿福道:“哥哥嫂嫂是什么打算?!?/br> 陸元君說:“先安頓下來, 看形勢?!?/br> 阿福說:“等哥哥嫂嫂安頓下來了,我就帶著悅兒離開?!?/br> 陸元君說:“你去哪?!?/br> 阿福撫摸著悅兒的頭,語氣堅定充滿向往說:“我要帶他去找他的親生父親。他長這么大, 還沒見過父親呢?!?/br> 陸元君說:“我真羨慕你們?!?/br> 阿福抬起頭,疑惑道:“嫂嫂羨慕我什么?” 她說:“我還羨慕嫂嫂呢。嫂嫂跟阿兄, 這么多年患難與共, 一直在一起,不曾分開。不像我。我和他聚少離多, 僅有的在一塊的日子,不是在逃命就是在漂泊。我從來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愛不愛我,他的心思那么難猜, 總是我追著他跑, 他卻不愿意多見我一面。好不容易,知曉了彼此心意,又不得不分開?!?/br> 她神情有些惆悵:“這年頭, 世事變化那么快,我回去,還不知道他在不在呢。也許他又不見了?!?/br> 陸元君道:“你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他?” 阿福道:“我給他留了信,跟他說了。我不能不管悅兒,但我不想讓他卷進來,又跟從前一樣?!?/br> “你放心?!?/br> 陸元君道:“我雖沒見過他,卻也看得出來,他不是個會輕易許諾的人。你們既然已經成了夫妻,他會等你的?!?/br> 陸元君低道:“我跟你哥哥,雖然少年夫妻,情投意合,可是這么多年,也已經磋磨的差不多了。我嫁給他的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這些年官越做越大,中間多少事,你是不知道的?!?/br> 阿福感覺陸元君有心事。但陸元君點到即止,卻并不肯多說。阿福感覺她話涉隱秘,也不敢多問。她畢竟已經是嫁出去的姑娘了,而今跟韓烈也隔了一層。韓烈跟陸元君,都是極聰明的人,自有自己的選擇。兄嫂之間的事,她不好置喙。只要他們夫妻二人依然執手,她便當作什么也不知道罷了:“哥哥跟嫂嫂,畢竟是多年夫妻。嫂嫂是個賢內助,他官做的再大,對嫂嫂也還是敬愛有加的?!?/br> 韓烈說隨后趕來,但一直沒有來。 陸元君兩只手,一首摟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讓他們坐在膝蓋上,最大的兒子則坐在她身邊,時不時掀開簾子,往車窗外張望。阿福和陸元君凝視彼此,心中都充滿了焦躁和不安的情緒。一邊焦慮,一邊等待。 到第三天的時候,韓烈依舊沒跟來,阿福和陸元君都意識到出了什么事了。 那確實是一出鴻門宴。 設宴的人,卻不是賀蘭麟,而是那位十八歲的年輕天子。 很多事情的起因,原本都是一場意外。韓烈也無法料到。 天子跟賀蘭麟關系不合,是眾所周知的事。他們猶如當年云郁跟賀蘭逢春的翻版,只是天子更加孱弱,賀蘭麟則更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天子經歷了國破家亡,被人當做傀儡,立為皇帝,在晉陽,無親無故,忍辱偷生,身邊陪伴他的,只有一位心愛的女子。天子放棄了理想和抱負,一心放在琴棋書畫上,只想和心愛的女子紅袖添香,耳鬢廝磨。賀蘭麟卻看中了那女子,心生覬覦。 賀蘭麟一向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于是那天,他喝醉了酒。借酒裝瘋,跑到宮里,強暴了那女子?;实鄣膼坼?。事后,他滿不在乎地出了宮,睡了一大覺。第二天,依舊照常邀請韓烈到他府上宴飲。 韓烈不知此事。 宴會上的氣氛,十分和樂。韓烈對賀蘭麟極近親熱體貼。二人談天說地,正如當初的兄弟好友一般。他們當初在賀蘭逢春手下,的確是親密的兄弟。韓烈為人名聲不好,叛過幾個主子,很被人鄙視看不起,罵他賣主求榮,是個小人。賀蘭麟在賀蘭氏家族,也不太受尊重。兩個不受待見的人,倒很容易產生了交情。私下關系不錯,這也是賀蘭麟一直不忍心殺他的原因——他們還算朋友。 這邊美酒歌舞,美人在抱。卻不知宮里,天子卻已經知道了昨天夜里的事,勃然大怒。 新仇舊恨,憤怒沖動,使得天子喪失了理智。愛人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