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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季節,普通的小筏子,冬天還行,夏季,根本就不敢下水的。 如果陳慶之據守河橋,死守洛陽不出,云郁這頭,根本就沒法打。要打,就必須要渡河強攻。賀蘭逢春即便有一萬人,也很難沖鋒。敵人在黃河那頭以逸待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船在水面上,就是活靶子。 云郁昨夜已得到情報,陳慶之這些天已準備了大量的弓箭、武器,并建造了好幾艘戰船。他手下的南梁士兵,本就是吳人,生在水鄉,天生的會游泳,最擅長的就是水戰。而賀蘭逢春手下這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旱鴨子,在陸地上橫行霸道厲害,到了水里就要搖搖晃晃,而且一個個超級怕水,還暈船!坐個船都要吐的七上八下。 讓這幫旱鴨子們去渡河作戰,簡直是難為人。 眾將士齊聚在云郁帳中,臉色都有點凝重。 賀蘭逢春道:“臣已經讓人在趕制竹筏,建造戰船。等雨一停,水位稍退,立刻渡河。不論如何也要奪回洛陽?!?/br> 云郁面色憂郁,他對這場戰役一點把握都沒有。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占到。本來以為能勉強渡河,然而一夜暴雨降下,黃河水位瞬間漲了四五米。陳慶之是南梁人,千里迢迢來北土做戰,本來應該他水土不服,結果現在成了他背靠黃河,占盡優勢,自己成了劣勢。眼下要奪回洛陽,就必須用自己的步兵,去跟陳慶之的精良水師進行水上作戰。他想到這一點就心堵得慌,只覺一肚子窩囊。 怎么輪到他頭上的,凈是這倒霉事兒!簡直是撞了邪了! 沒辦法,只能等雨停。 這么大暴雨,這么大的洪汛,船一到河面就被掀翻了。人都淹死了還打仗。 那時韓耒在眾目睽睽之下,也進帳來拜見了。他比賀蘭逢春來的晚一步,但也算趕到的及時。云郁嘉獎了他一番,便問起眼下的難題:“你手下有沒有水性好,擅長水上作戰的士兵?” 韓耒道:“冀州的士兵,都不會水性。臣也是旱鴨子,暈船?!?/br> 果然。 這一群爺們都還暈船,這叫什么事。 云徽見君臣都眉頭緊鎖:“何不想個辦法,將陳慶之引到黃河這邊來?” 此言一出,頓遭了眾人的一通白眼。陳慶之又不傻,明明自己最擅長的就是水戰,穩穩守著黃河不好?腦子壞了才跑到河對岸來。 現在的問題是,人家不必要過來,但你必須要過去。 一時想不到良策,云郁只得讓眾人都退下了。 雨聲嘩嘩的,一點一滴,都敲打在心上。 人倒霉,連天都要跟自己過不去。 也不知道這雨何時能停,這水位何時能降。云郁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跟這眼下的暴雨一般。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阿福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站在暴雨中。她此刻就在云郁的軍帳外面,離他不過數十丈之遙。 多虧了韓耒帶她,否則她也到不了軍中。 她一直在等,等云郁跟賀蘭逢春還有大臣們議事。他們議了很久,足足一個多時辰。阿福就一直站在雨里等。幸好她戴的有蓑衣斗笠,不至于淋雨,然而雨太大,還是有水滲進了衣服里。風又大,雨又冷,凍得人渾身冰冷。 她也不知道該去哪。 她知道韓烈也來了,但她沒有見到。問士兵們,好像說韓烈受太原王之命督造戰船去了。韓烈也辛苦,這么大雨,還在外面督造戰船。 她害怕遇見皇后,故意躲在轅門后。不過她的擔心有點多余,這么大的雨,皇后根本不可能出來。但她還是一直提心吊膽的。過了好久,她看到賀蘭逢春、韓耒他們都出來了。 賀蘭逢春腳步匆匆,也穿著蓑衣斗笠,眼睛看路,并不看兩側,顯然是沒心情注意那些閑雜。雨大,天又黑,其余人也沒看見阿福。只有韓耒知道她在這,見她淋的跟個落湯雞似的,有些可憐,告訴她:“帳中沒人了。陛下在里頭,你去吧?!?/br> 阿福攔著他:“韓將軍,能不能替我通報一聲陛下?!?/br> 她的聲音在大雨里有些模糊不清。 韓耒叫過轅門處的一名士兵,讓去幫忙通報陛下。 阿福說:“多謝將軍?!?/br> 韓耒有事忙,要去安排大軍在此扎營,也沒空照顧她。韓耒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好自為之。我要去了,大戰在即,我也沒空幫你什么?!?/br> 阿福點頭:“我知道?!?/br> 士兵得了韓耒的話,進帳去通報。 “陛下,外面有一名女子求見?!?/br> 云郁站在帳前聽著雨。帳外黑夜茫茫,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聽到轟轟隆隆的水響。這么大的雨,連燈籠都不能點。帳外竹竿上挑的燈籠,都被大風吹的在雨中亂晃,仿佛在上下跳舞一般,而燈籠中的火光早滅了。值守的士兵們,標槍一般立著,動也不動,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陛下?!?/br> 士兵見他沒反應,再次道:“轅門外,有一名女子求見?!?/br> 云郁神思不屬,心中惦記著眼下的戰事。半晌,才收回心思。 他其實第一遍就聽見了,只是無心理會。 “叫什么名字?!?/br> 士兵說:“她叫韓福兒?!?/br> 云郁聽到這個名字,面上沒有反應。 他腦子里是空的。 他已經快想不起這個名字到底是誰了,只覺得有點陌生。 他腦子有些不夠用。他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個名字是誰。 其實并沒有過去多久,然而離開洛陽的這段日子,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對他而言,已經像是過去了很久很久。 他用自己空余的大腦,依稀回想起一點久遠的往事。就好像是做過的夢一般,醒來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抓住一點碎片殘影。對他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 他平心靜氣,語氣涼薄道:“不見?!?/br> 第84章 蓮子 士兵得了命, 片刻,回到了轅門外,對那雨中的女子說道:“陛下說了不見你, 你趕緊走吧?!?/br> 阿福不信,云郁怎么可能會不見她呢? 不知是雨太大了凍的, 還是他那句“不見”, 像根冰刃, 猛然刺中了她的心。 她感覺渾身溫度驟低,四肢有點瑟瑟發抖了。 “你有沒有告訴過陛下我的名字?!?/br> 她聲音焦急,不甘心地道:“我叫韓福兒。你說我的名字, 陛下不會不見我的?!?/br> “陛下說了不見, 你怎么這么多廢話?!?/br> 士兵通報了一次,見她糾纏,也不耐煩, 喝道:“你速速離去。此處乃是軍營重地,陛下在此, 閑雜人等不得擅入??丛陧n將軍的份上, 趕緊走吧。再不走,巡營的要來拿人了?!?/br> 阿福以為是皇后, 或是誰,不讓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