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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自顧自地昭告天下宣布主權,加上周圍人亂七八糟地跟著瞎起哄,久而久之,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差點忘了倆人壓根就沒好。最開始她說就喜歡邢野身上這股與眾不同的氣質。后來又嫌邢野身上這股氣質太與眾不同。嘖。邢野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手機塞進兜里,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點燃,咬著過濾煙嘴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句:“盼我瘋魔還盼我孑孓不獨活,想我冷艷還想我輕佻又下賤……”頭頂盤旋著小小的飛蟲,有細微的蟲鳴在耳邊嗡嗡作響,邢野被擾得煩不勝煩,胡亂在腦袋周圍揮了揮手,反而把煩人的蟲鳴從立體聲開啟成3D環繞模式。“唉我cao?!?/br>邢野索性在馬路邊兒蹲下來。今天的飯局有人帶了女朋友,寶貝得不行,他打算在這兒抽完這支煙再回去,也省得在人前抽煙回頭再落得一身埋怨。潮熱的暑氣融在悶沉的空氣里,夜市街里的喧囂裹在孜然味的風里遠遠的飄蕩過來,被夏夜里聒噪的蟬鳴蓋過。身后響起悉悉簌簌的腳步聲,聲音很輕,聽上去偷偷摸摸的。邢野沒回頭,大學城后面兒這一片烏漆嘛黑的荒地,偶爾有小情侶悄悄過來親個小嘴打個野炮也不足為奇。他“啪”地一巴掌拍死胳膊上的蚊子,撓了撓胳膊,心說,真是不怕咬的。他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往地上彈了下煙灰,還沒等他轉回頭,面前驀地籠罩下一團龐大的黑影。邢野撩起眼皮往面前掃了一眼。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壓低的帽檐遮去大半張臉,看不出年齡。男人先是怯怯地左右打量了一遍,確定四下無人后,突然一把扯開裹在身上的風衣,沖著邢野呲牙一笑,只露出一口比路燈投射出那一抹昏暗的燈光還要黃上幾分的牙齒,聲音里挾著猥瑣的興奮:“小meimei,見沒見過?見沒見過?”邢野的視線慢悠悠地落在男人胯間黑黢黢的一團,從嘴里緩緩吐出一縷白霧,抬起手把一頭被晚風吹亂的長發擼到腦后,嫻熟的動作里帶著幾分風情萬種。大概是見“她”的反應太過鎮定,男人有些挫敗,于是一邊盯著“她”,一邊挺著腰對著空氣做出下流的動作。邢野托著下巴,挑著眉往男人臉上看了一眼,見“她”終于有了反應,男人的眼神里迸射出一抹亮光,身體亢奮地打了一個哆嗦,聳動地更賣力了。邢野輕輕笑了一聲,把指間夾著的煙叼進嘴里,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拉開自己運動褲上系著的抽繩,把褲腰扯到襠下。他被上飄的煙霧熏得微微瞇著眼,叼著煙的聲音含糊而低沉,帶著男性嗓音里特有的磁性:“小哥哥,見沒見過?”面前的男人盯著“她”胯間鼓鼓囊囊的一團,臉上原本yin蕩的表情里驀地出現一道裂縫,臉色陡然變得煞白。他目光驚悚地看著邢野,緩緩后退一步,腳底抹油正要溜,卻突然被后面跟上來的溫承書一把按住肩膀。溫承書沉著嗓音,語氣嚴肅地對男人說:“我已經報警了,好好在這兒待著等警察過來吧?!?/br>男人慌了,晃著肩膀試圖掙脫他的手,卻發現對方的力氣極大,捏得他半條胳膊都快沒了知覺,慌忙求饒:“哥我錯了,我家還有媳婦兒跟小孩兒,這事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可怎么活啊……”溫承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說辭置之不理,轉過頭有些擔憂地看向面前身材高挑的姑娘,問:“姑娘,你——”他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不小心落下的視線在“她”扯開的褲腰下停住,臉色一僵,喉頭也頓時哽了一下。好半天他才緩緩抬起頭,目光看向邢野的臉,艱難地把話補全:“……沒事吧?”邢野叼著煙,頭頂昏黃的光線將他眼下那顆淺褐色的小痣打得晶亮,他在對面人詫異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將褲子拉好,若無其事地道了句:“哦,沒事?!?/br>第2章我戀愛了“發生了點意外,我在派出所......”溫承書打電話時的語調和緩,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溫柔,“我沒事,只是過來配合調查。嗯,我等下就不過去了,你們吃完早點回去休息,有事再打給我?!?/br>夜里的派出所里很安靜,剛才電話那頭男孩兒著急的追問十分清晰地傳進坐在他旁邊的邢野耳朵里。邢野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等他掛了電話,才好奇地問了句:“男朋友???”溫承書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臉上稍作停頓,發現他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話里的冒犯,無奈地搖了搖頭,溫吞吞地解釋:“我弟弟?!?/br>好在邢野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哦”,沒再追問什么。邢野兜里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掏出來看,群里有人問他正吃飯呢跑哪兒去了,怎么半天也不見回來。他按住語音懶洋洋地回了一句:“賞鳥呢,催什么催?!?/br>他話音一落,屋里幾個值班的小民警都笑了起來。蹲在墻根兒的中年男人將腦袋埋得更低了,腳邊的地上躺著那頂臟兮兮的黑色棒球帽,不知幾天沒洗的頭發油乎乎地結成縷,頭頂被派出所里明亮的白熾燈打得反光,小聲怯怯地為自己辯解:“他剛剛自己也說了,天那么黑,啥也沒看清……”老民警皺著眉頭一拍桌子,瞪著眼睛厲色道:“讓你說話了嗎?”“叔,”邢野撩起眼皮往男人那兒掃了一眼,眼神中透著憐憫,嘴上卻似乎有些為難,“主要也不是天黑的問題,是真小,我都盯著瞅半天了也沒找著,我建議您下回出來干脆帶個放大鏡……”“哎你也行了啊?!崩厦窬裆粣偟乜戳丝葱弦?,后者識趣地聳了聳肩,閉嘴了。老民警又轉過頭嚴肅地對男人說,“沒下次了,再讓我們逮著一回可就不是拘留幾天的事兒了?!?/br>男人抬起頭狠狠剮了邢野一眼,眼神里迸著惱羞成怒的兇光,接著被旁邊的小民警拍了一巴掌,有些狼狽地低下頭。邢野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機,抬起頭看向值班的老民警,問:“警察叔叔我能走了嗎?一會兒宿舍關門了,我晚上可就得住這兒了?!?/br>“住這兒也行,院里正好缺個看門的?!崩厦窬炎郎系墓P錄薄推到兩個人面前,抽出一支黑色水筆在本上點了點,把筆遞過去,“行了,在這簽個字兒就可以走了?!?/br>邢野正想伸手去接,旁邊一只手卻快了他先了一步。接著,邢野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凝在了面前這雙手上。溫承書的手長得很好看,比他畫過的所有手都好看——他的手指修長纖細,干凈的指甲修剪成圓潤的淺弧,指節微突得恰到好處,不會顯得過度粗大或是偏于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