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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側著身子,出了演奏廳。 然而剛從衛生間出來,慕落庭就碰到了熟人。 李蕊正拉著一個中年女人說道什么,而那個女人一臉的焦急和緊張,臉都漲紅了,手腳并用地解釋著。 似乎是看到慕落庭,李蕊忽然眼前一亮,她跟中年女人低聲說道:“你等一下?!?/br> 李蕊朝慕落庭走來,慕落庭趕緊打了個招呼,尷尬地笑了笑。 上次譚以寒腳踩兩條船的事,她只安慰了田恬,卻不知道李蕊是如何度過最難熬的那幾天。 慕落庭正要再問候兩聲,李蕊卻直截了當地問道:“慕小姐,蟲鳴之林的豎琴那部分會彈嗎?” 慕落庭一愣。 李蕊面露急色,“慕小姐?” 慕落庭不知何故,只得悶著頭說道:“會……”她頓了頓,補充道:“但我很久沒彈了,你知道的,我出國后就很少彈了?!?/br> 換句話說就是她出國后就放飛自我了,還彈什么琴,她的時間都在買包買衣服上了。 李蕊并不在意,她拉著 慕落庭到中年女人面前,互相介紹了一下。 中年女人說道:“以前聽說過慕小姐從小學豎琴……”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所以蕊姐的意思是,讓她替我?” 李蕊點點頭。 話還沒說完,慕落庭就知道她們要做什么了。 她急忙說道:“李,李蕊姐,我肯定不行啊,我手生得不行,我也沒和你們樂團合作過……” 中年女人安撫道:“慕小姐,你以前在你們女校的交響樂隊的演奏,我也聽過,真的非常棒,如果今天不是家里出了意外,我也不會臨時要走了?!?/br> 慕落庭愣了愣,問道:“那這個部分全部給鋼琴呢?”畢竟是色彩樂器,鋼琴代替未嘗不可。 但看二人的臉色跟吃土了一樣,慕落庭為難地癟癟嘴,她可不是那種能徒手接白刃、一去兮不復還的壯士。 顧遠在一旁聽得樂呵,他慫恿道:“小姨媽,試試唄,說不定你就火了,c位出道,走自黑路線,比小姥姥的影后還牛逼?!?/br> 慕落庭剜了他一眼,他立刻開溜,“我先撤了?!?/br> 李蕊也不耽誤,她先讓中年女人回去處理家事,便領著慕落庭往后臺去。 樂隊的人皆已整裝待發,摩拳擦掌,只待上臺。 一見李蕊領著傳說中的慕氏七公主大搖大擺地進來,都瞪圓了眼睛。 早有聽聞慕小姐尤善豎琴,只是出國之后便不再人前展露。 所以今天是來——踢館? 慕落庭匆匆掃了一圈,忽地眼神一頓,目光落在譚以寒的臉上。他坐在角落里,面色有些憔悴,身形也瘦了不少。 慕落庭并不詫異能在這看到譚以寒。 他和李蕊本就是地下戀情,又是大提琴首席,樂團里舉足輕重的位置,輕易不好換人。 似乎是注意到慕落庭的目光,譚以寒轉過臉來,桃花眼輕輕浮浮,頗有幾分探究。 慕落庭丟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嘟囔了句:“渣男?!?/br> 李蕊靠得近,尷尬地顫了一下,這才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慕落庭。 面對一眾頂級管弦樂演奏家,慕落庭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被看得刮下一層來。但她依然保持著筆挺的身影,矜持有度。 幾個年輕人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不屑地低笑一聲,縱使面前淡然,但也不難在他們眼睛里讀出一句話——她要是能配合好彈出來,我們當場表演剁頭! 肖曼凡作為第二小提琴的劃水選手,自然也在。 她站在一側,抱著小提琴,問道:“慕落庭,你都多久沒練琴了?還彈得出來嗎?” 聞言,慕落庭朝她的方向看去。 本來就互看不爽的兩個人,劍拔弩張。 在座的演奏家有一半都是年輕人,隱約也聽說過以前這倆人的過節。 面對劃水選手的挑釁,本身有些畏懼疲軟的慕落庭,突然有一種“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的感覺。 眾人屏氣斂息,看著二人眼神相碰。肖曼凡膽子肥了,慕小姐更不是客氣的主。 慕落庭冷眼看了一眼肖曼凡,淡定地坐在豎琴后,將調音器換了個位置,緩緩說道:“你放心,至少比你練得勤快?!?/br> 作者有話要說:作妖的又來了。 “你好煩,我寫的時候都煩死你了?!?/br> 35、第 35 章 肖曼凡一聽, 頓時語塞,愣在那臉都慢慢漲紅了。 指揮年齡大,好性子, 趕忙說了幾句好話。 他讓慕落庭試一試,說道:“豎琴雖然是色彩樂器部分,但并不代表就可以像業余樂團的小提琴二部一樣全程劃水?!?/br> 這話懟得肖曼凡差點原地去世。 慕落庭心底沒底, 但還是硬著頭皮試了試。 這架豎琴自然是好得沒話說, 只是需要磨合。毫無準備的手僵硬生澀,指尖滑過琴弦, 卻像在刀刃上走過。 然而她看著面前的琴譜,又想到肖曼凡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臉, 忽然一片開闊。 流水般的聲音從琴弦和指尖的觸碰下汩汩而出,指揮只覺得眼前好像變了個人,哪里有什么傳聞中的驕矜七公主,而是一個森林里的小精靈在琴弦上雀舞。 慕落庭這邊行云流水嘩嘩,一提立刻穩穩接上,隨即管弦交織, 悠揚之聲傳入耳中, 心都軟了。 李蕊不由刮目相看, 覺得自己的臨時決定是對的。 像慕落庭這樣的驕矜貴女,從小接受的教育必定堪稱頂尖,金字塔最頂端的人, 她雖然望塵莫及, 但并不代表不可比肩相看。 肖曼凡恨得牙癢癢,琴弦都要拉斷了。 陶純見顧遠一個人回來了,問道:“庭庭呢?” 顧遠如數告知。 他本以為陶純會覺得拉不下這個面子,畢竟慕落庭的水平, 陶純也沒底,萬一翻車了,慕家又可以掛上熱搜一整天了。 哪成想陶純很是開心,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今天帶女兒來真是來對了。 這時,樂團就位,各自開始給樂器調音。 觀眾席也逐漸滿座。 慕落庭沒底,問道李蕊:“萬一觀眾發現換人了,會不會退票?” 李蕊笑了笑,她倒是看得很開,說道:“換的只是個演奏者,又不是換曲目?!彼苁菨M意地看著慕落庭,欣賞有加。 所幸豎琴的部分真的不多,只有最后兩首曲子有一小段,無非就是添加色彩,在小型樂隊里連位置都沒有的一個部分。 一場音樂會很快。 曲目一首一首往后過。 豎琴在犄角旮旯里,又有一架鋼琴擋在前面,慕落庭差不多就當個隱形人一樣熬了大半場。 偌大的音樂廳,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