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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庭最引以為豪的可能就是爹媽了。 小趙漠視,轉過身去幾不可聞地嘟囔著:“誰知道你那是親爹還是干爹……”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還是傳進了慕落庭耳朵里。刺耳難聽得很。 慕落庭手指微微發緊,攥了拳垂在兩側,冷眼看著小趙,說道:“你再說一遍?!?/br> 小趙原本已經慫了下來,但見她并沒有相讓的意思,不由抬高了音量,“你們這種人,誰知道你那是親爹還是干爹……” 話音剛落,只聽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聲。 二人這才發現,休息室斜對面的會議室門口,已然站了七八個人。 不知他們聽了多久…… 為首的自然是祁宴歸,他的臉色已經沉到了底,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指尖摩挲滑過紙面,沙沙作響,陰鶩的眼眸里,透著的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殺伐決斷與雷厲風行。 慕落庭幾乎都忘了這個狗男人夜里那副食飽饜足的樣子。 而旁邊的幾個高層職員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尤其是趙經理,他善于察言觀色,見祁宴歸艴然不悅的樣子,立刻就知道面前這個年輕女孩來歷匪淺,而自己的女兒居然公然挑釁、明嘲暗諷,頓時老臉都白了。 另外幾個人也都僵在了原地,駐足不前又不能后退,紛紛在心底猜測這是祁總什么時候惹下的情債。 小趙嚇了一跳,趕忙垂下眼簾,小臉煞白,說道:“……祁,祁總,陳秘書說這個女孩找你,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br> 她悶著頭,看不清祁宴歸的臉色,但是左右一想,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網紅,想來祁總應該也只是逢場作戲,雨露情緣而已。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分分秒秒都在耗著,磨著,抓撓著。 深知祁宴歸脾性的趙經理,臉色越來越白,祁總一秒不說話,就多一秒的忌怕。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祁宴歸忽然冷冷說道:“趙經理,今年貴庚?” 趙經理一愣,額間都有點滲汗,答道:“五十六了?!?/br> 祁宴歸“嗯”了一聲,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道:“好?!?/br> 趙經理一聽,差點要厥過去。 而女兒小趙沒明白過來,她剛來實習沒幾天,自然不知道祁總的行事作風。 “好”是什么意思? 不追究了? 然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祁宴歸忽地大步上前,拉住慕落庭的手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她被拉得踉踉蹌蹌,腳步跟小貓似的扭了幾下,才勉強跟上,“祁宴歸!你個狗男人!你輕點!我飯都沒吃呢!” 手腕吃痛,差點跳起來。 一旁的幾個高層們看著二人從面前掠過,滿臉唏噓:噢喲,我們也沒吃飯啊…… 祁宴歸將慕落庭按在沙發上坐好,揭下她的口罩,打量了一番,見這小臉被口罩壓得有兩條紅印,不由捏了捏她的臉。 “餓嗎?” 他轉身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慕落庭抱著熱水,垂眼看著自己膝蓋,說道:“不餓,氣飽了?!?/br> 祁宴歸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打了個內線電話,讓助理送兩份飯上來。 他看著她,問道:“你平時那囂張的氣焰哪去了?怎么今天這么隱忍?按照你以往的作風,不是應該直接打上一巴掌嗎?” 慕落庭喝著熱水,沒好氣地說:“這是在你公司,我要是真打一巴掌,給你長臉了嗎?” 祁宴歸嗤笑一聲,“看來你還挺在意我的?!?/br> 慕落庭抬眼看他,眸中思量,慢慢悠悠說道:“你臉真大,我只是不想鬧大難收場而已,我以前干的荒唐事還少嗎?”她頓了頓,嘟嘟囔囔補了一句:“而且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祁宴歸斂了斂眉眼,順著她的話問道:“你想我是你什么人?” 慕落庭心中咯嘣,兩個人從來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彼此的關系。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兩個財團合作路上的兩塊奠基石。 “那你想當我什么人?”慕落庭問道。 祁宴歸手肘靠在玻璃上,捏了捏眉心,微微瞇了瞇眼睛,一種疲憊與困倦的感覺涌出,他說道:“自己想?!?/br> 嗯?自己想? 慕落庭怔住,讓她來想?這不是讓她先說出那句話嗎? 憑什么讓她想? 慕落庭沉了沉聲音,看也不看他,“我怎么知道?!?/br>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抱著兩盒盒飯正往里走,忽然看見祁宴歸和一個女孩在這,愣了片刻。 這不是和祁總開房被偷拍的那位嗎? 慕氏七公主? 找上門來了?! 他將盒飯放在桌上,沒有立刻走。 “什么事?”祁宴歸問道。 助理宋必推了推眼鏡,知趣地低下頭,并不多看一眼慕落庭,說道:“董事長今天晚上有個飯局,想讓您也去?!?/br> “誰的?” “慕氏,還有馳騁遠洋,有關于慕氏那邊運的一批鎳礦,新喀里多尼亞那邊的貨,遇上了雨天,散貨船是馳遠的,貨主也給了好處,等了十幾天硬著頭皮裝回來的,所以慕氏這次請馳騁那邊的高層吃飯?!?/br> 慕落庭一喜,“我爸回來了?” 祁宴歸看了她一眼,她怏怏又挪開視線。 祁宴歸捏了捏眉心,“慕氏和馳遠,那我去干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沒看到我在這哄女人嗎? 宋必道:“主要想讓您去見見騁遠的高層?!?/br> 祁宴歸淡淡說道:“嗯,知道了?!?/br> 沉寂了三秒鐘后。 氣氛不對。 宋必立刻說道:“祁總,我去吃飯了?!?/br> 說罷他關上門,快步離開,仿佛買了一張連夜走的火車票,還是站票。 望著宋必的背影,慕落庭愣了愣,你們公司不都辟谷了嗎?! 祁宴歸轉過頭來,瞇了瞇眼睛,輕輕勾起嘴角,“想好了?我們什么關系?” “我……”慕落庭支吾了半天,“我今天是來給你還衣服,上次落我這了,張姨拿去干洗過了,也熨好了?!?/br> 她將紙袋子遞給他,起身便要走。 祁宴歸拉住她的手道:“你今天就是來還衣服的?慕落庭你在逗我?” 慕落庭茫然道:“沒有啊?!?/br> 搞笑嗎?她真的就是來還衣服的啊。 祁宴歸認真看著她,眼中倏忽有光,他快步走到門口,將門輕輕關上,還上了鎖。 這是進了狼窩了。 慕落庭立刻警覺地將紙袋子擋在胸前,“你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一大堆準備好的臺詞還沒說完,祁宴歸忽然將她手中的袋子一把丟開,將她摁在了沙發上。 溫潤的雙唇滑過臉頰,氣息吹在耳畔,“你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