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聽著他的呼吸聲，窩在一片暖意里面，不知不覺也有了困意。

他闔上眼，一覺卻是又夢到了自己最在意的古怪夢境。

沒有千萬人聲喚他救命，也沒有人聲問他斷尾，這一次，是他白天聽到的那個聲音。

男女分辨不出，古怪又嘶啞。

夢境里漆黑一片，他也看不出它是誰，又是什么東西。

“我不是千靈教的那些雜碎，你不想知道，王陸和你的結局是什么樣的嗎？”

自己和王陸的結局？

戒備的心神一松，那聲音的主人嘶啞著笑出聲，難聽極了，直搗得海云帆頭疼欲裂。

“和我打賭，我能保住王家村的所有人，也能讓你知道，你所有想知道的。如何？”

“所有想知道的？”海云帆不期然想到自己體內的禁制，還有自己的大皇兄，父皇母后，以及軍皇山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我憑什么相信你？”夢境里的他問道。

等了很久，那道聲音都沒有再給海云帆回答。

直到天亮，他睜開眼，下意識撫上臉邊濕意，才在驚醒時又聽到了那道聲音。

“憑你會殺了王家村所有的人?！?/br>
“小海？”王陸隨后朦朦朧朧喚了他一聲。

海云帆壓著情緒‘嗯’了一聲，再輕聲道：“沒事，再睡一會兒吧。我叫你?！?/br>
有了他的保證，也像是確認了人還在自己身邊，王陸舒緩了眉頭，靠在他身上繼續睡了過去。

“我答應你?！焙Ｔ品珶o聲，他臉色很蒼白，軍皇山上的族人，也是一夜之間都成了尸骨。

難聽的笑聲響徹腦海，那聲音停下來時，嘶啞得更厲害了。

“成交?！?/br>
隱忍融進骨子里的人，要騙過其他人，實屬尋常。

海云帆和往常一般無二，偶有愣神叫王陸抓著，他說上是擔憂自己和王陸的關系被王陸家人知道，也只會哄得王陸來哄他，不再覺得有什么不妥。

琉璃師姐心性單純，和她待著，是海云帆最輕松的時候了。

她不會問他別的，有東西吃，就會安安靜靜待著。

日子長下來，海云帆也就和她待得多了。

王陸剛開始還有些醋意，在自己提出分開行動時說著說著就形容到了孩子身上。

他反倒沒什么醋意了。

“咱們做父母的，哪能放下孩子不管？”

邊上吃東西的聞寶和琉璃師姐你搶我偷，海云帆見著琉璃師姐騙了聞寶一只雞腿，也跟著點了點頭。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

“等等！”海云帆轉眼去睨王陸。

“誰是做父母的？”

王陸答得理直氣壯，倒似自己在大驚小怪。

“這除了咱倆，還有誰??？”說了一句不夠，他還強調了后一句。

“你是母親?！?/br>
海云帆聽得發愣，要反駁，王陸的聲音又搶在了前面。

“好，這事沒得商量?！蓖蹶憮屚暝?，別過頭去努嘴做鬼臉，拿小琉璃當小孩兒看是挺好的，可是見著他們親近，他又不是很高興得起來。

好復雜的心情。

海云帆看王陸作怪，也知道他在別扭，方才的‘母親’讓他還是有些氣，他整了神色有些咄咄。

“好，那我問你，你說分開行動，有何高招？”

“美人計?！蓖蹶戅D過頭，回的一本正經。

“美人？”海云帆愣了愣。

倆人不約而同看向邊上大快朵頤的琉璃師姐，怕是那個六星使者剛色瞇瞇起個頭，就得被她給弄死。

想象了下畫面，他們齊齊打了個冷噤，搖頭否決。

“要是個女的就好了?！蓖蹶懓@了一聲，頗為自戀道：“以我的姿色，還不是分分鐘搞定?？上莻€糟老頭?！?/br>
海云帆眼角抽動了一下，眉心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小海?！蓖鹾？聪蛩?，意味深長的笑。

“不如，你？”不光用說的，右手也伸了手指去指向渾身戒備的海云帆。

預感成真。

海云帆瞪大了眼，也伸了手指去對上王陸的手指。

“你師父可以?！?/br>
他本意是推掉王陸，卻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之前在無相峰商議時的場景。

王陸說第四個人選要有背景有后臺時，是他先伸了手指說的老板娘，然后王陸就對了手指過來沖他眨眼笑了。

兩邊臉上燒得發燙，海云帆當機立斷縮回手，王陸沒逮住，還要伸手，外面就飄了一道小人紙符進來。

王陸瞅著眼熟，隨手一接，再往旁邊一扔。

一道金光冒出，五長老王舞的分身在他們面前現了形。

“你有毛病??！連你師父也敢扔？”王舞一手指了王陸鼻子開罵，咬牙切齒。

王陸往后一退，沖著剛剛無意撩了自己的他家小海正色。

“小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br>
王舞的手指跟著轉到海云帆這一邊。

王陸偷偷發笑，海云帆瞪他一眼，順著順序順給了吃東西正香的聞寶。

王舞便和呆呆應了聲的聞寶說教去了。

剩王陸和海云帆這邊眼神交流。

“你的錯你推到我身上？”

“誰讓你剛剛不給我拉手的，撩了就跑，你先做錯的啊?！?/br>
“......”

“再說了，我的錯不就是你的錯，都是一家人嘛?！?/br>
“......”

完敗。

第31章緣

他們這一頭在眉來眼去。

王舞那邊也有在哄給她嚇到的琉璃師姐。

“小琉璃，你別怕啊。你師父可和我說過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br>
王舞自認十分親切，奈何方才對著聞寶太兇了一些，琉璃師姐記性又不是太好。

她不確認眼前沖自己賣好的王舞是不是五長老，起身拿著兩根啃干凈的雞腿骨就蹭一下躥到了海云帆身邊。

“小海，她真的是五長老嗎？”

海云帆點頭，溫聲道：“她是五長老，你別怕，五長老人很好?！?/br>
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王舞身上多了一張爆米花符。

海云帆微微怔了怔，爆米花符這種東西，倒不是說只有他有。

可他沒聽聞過王舞貪食，身上又怎么會帶著爆米花符。

似乎酒水的符咒會更合理一些。

“小琉璃過來呀。這是小陸兒給我的爆米花符哦，你過來，我就給你?！?/br>
有好吃的，琉璃師姐便忘了先前的懼怕，又有海云帆保證，她很快同王舞親近了起來。

海云帆回過神，壓住自己心里的計較。

王陸本就是王舞的真傳徒弟，倆人親近些，也是早有的事情。

爆米花符，給了王舞，也沒什么要緊。

海云帆一轉眼，他去看王陸。

王陸正看著一邊和樂融融的王舞和琉璃師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