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邊往早餐攤瞅，“別讓人聽見?！?/br>
    聶國興順著他的視線打眼一望，瞇了瞇眼睛，右臂搭在駕駛座的車窗上，探出腦袋：“魚兒，那是你蘭阿姨？”

    聶余扒拉著駕駛座扯車窗，只露出一雙眼睛：“嗯！”

    聶國興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那你還站著干什么，不過去和你蘭阿姨打聲招呼？正好我沒吃東西，你去幫我買幾個包子?！?/br>
    聶余拒絕：“我不去，你自己去、”

    聶國興罵：“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小時候你蘭阿姨對你多好，人家第一天做生意，你去照顧一下怎么了?！?/br>
    聶余：“我也想去，但我不能去?！?/br>
    聶國興下意識道：“你是不是又和那旖鬧脾氣了？”

    聶余瞪眼，卷毛微炸：“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鬧脾氣，但比鬧脾氣還嚴重。

    莫名其妙就陌生上了，在學校那旖都當不認識他這個人，看見都不打招呼的。

    已經沒有小時候那種偷偷冷戰，然后再偷偷和好的感覺了。

    如今看那旖一眼，他都緊張的要死。他大概是病了叭。

    聶國興對他多了解，一看就知道是鬧別扭了。

    “你還男生，應該大度一點，如果做錯了事，就要主動道歉?！?/br>
    “你不懂?！甭櫽嘞駛€叛逆期少年，表情桀驁，“這是我們年輕人的事，你不要參與?！?/br>
    “……”

    從副駕駛撈起自己的鴨舌帽，狠狠壓在腦袋上。

    聶余扭頭四處張望，看到了慢吞吞仿佛烏龜行走的鐘杰。

    鐘杰正和同學聊天，聊游戲聊女明星，最后聊到女同學。

    八卦之風席卷校園，十七班的鐘杰給三班的寧丹丹送零食已經不是秘，一群青春期躁動小男女們對這種事情尤為熱衷。

    探討熱度居高不下，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同學一路都在試圖從男主角口中挖掘第一手八卦：“寧丹丹挺漂亮的，她到底答應你沒有？”

    鐘杰第八百次解釋：“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br>
    同學敷衍點頭：“知道知道，你別害羞啊，反正我們又不可能告訴老師?！?/br>
    “……你才害羞?！辩娊苣樢患t，“真的不是那樣，你們別亂說話?！?/br>
    “不是那樣你給別人送什么薯片，你是不是男生啊，敢做不但當?！蓖瑢W鄙視他，“就比如我，我就覺得寧丹丹的同桌很好看，你下次再給寧丹丹送薯片就通知我一聲，我也給她同桌送薯片試試?！?/br>
    聶余聲音陰惻惻：“你想給誰送薯片試試？”

    同學抬頭，看到了面沉如水的初中部霸王。

    眼神很兇，仿佛被侵占了領地的獸，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人。

    “……”

    不知道哪里惹到霸王了，但不妨礙他第一時間認慫，丟下鐘杰就跑。

    聶余收回危險的目光，冷哼一聲。

    下一秒，他扭頭看向鐘杰，表情一變，突然關心：“鐘杰同學，你還沒吃早餐吧？”

    “？”最怕他突如其來的關心，鐘杰下意識攥緊書包，“我，我在家喝了一碗粥?！?/br>
    “粥能頂餓嗎？不能?！甭櫽嗯牧伺乃募?，“走，我請你吃包子?！?/br>
    “我真的飽了?！?/br>
    “你馬上就要餓了?！?/br>
    從兜里摸出五十塊錢，遞給鐘杰，指著花壇旁的早點攤：“看到了嗎，前面那個賣早餐的阿姨，長特漂亮那個，她做的包子特別好吃，還有豆漿，你快去買點回來?！?/br>
    鐘杰被他推著，認輸道：“我買我買，你別推我。買多少??？”

    “給你多少錢你買多少，一毛錢都不準給我剩下?！甭櫽嗾覀€了完美的借口，“快點啊，我爸還等著吃呢?！?/br>
    你爸等著吃，你怎么不自己去買！

    鐘杰：“叔叔這么能吃的嗎?！?/br>
    聶余一巴掌呼在他書包上：“你管我爸能不能吃?！?/br>
    校門口人來人往，紀蘭的早餐攤卻無人問津。

    雖然知道做生意起步難，但經歷過王叔早餐店忙得腳不沾地的熱鬧，她看著自己幾乎沒有賣出去多少的包子饅頭，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低頭看了眼時間，琢磨著那旖應該要來學校了，她打起精神來，給那旖拿了兩個包子和豆漿溫著。

    “那個……”

    紀蘭手中動作一停，臉上下意識掛上笑容，抬起頭來。

    她五官柔和，看著眼前的男生，輕聲問道：“同學，要買點什么嗎？”

    鐘杰揉了揉鼻子，把手中的五十塊錢遞給她：“我買包子和豆漿?！?/br>
    紀蘭笑著打開蒸籠，霧氣撲了她一臉：“好，要幾個包子？”

    “多少錢一個？”

    “鮮rou和醬rou包都是一塊錢一個，菜包五毛錢一個?！?/br>
    “那……拿四杯豆漿，包子您隨便給我拿，比著五十塊錢就可以了?！?/br>
    紀蘭以為自己聽錯了嗎，動作一頓，蓋上蒸籠，看向他：“……要多少？”

    “五十快的?！辩娊芟乱庾R低頭，小聲催促，“阿姨您快點，我們待會兒就要早讀了?！?/br>
    紀蘭不敢耽誤他上學，雖然心里有點疑惑，但還是連忙拿了個大袋子，手腳麻利給他裝了兩大袋包子。

    因為買的多，還贈送他兩個大饅頭。

    鐘杰拎著兩包熱騰騰的包子饅頭豆漿，感覺自己像個早餐批發戶。

    聶余藏在車子死角，見他走過來，探了下頭。

    鐘杰把早餐拎過去，禮貌地給聶國興打了個招呼，然后把東西丟給他。

    “給，五十塊錢的，還送了兩個饅頭?！?/br>
    聶余接過，順手就丟到他爸懷里，燙得聶國興差點沒跳起來。

    聶余有點不爽：“你怎么能拿人家饅頭呢，就買五十塊錢也配拿贈品嗎?！?/br>
    “不要白不要?！?/br>
    “小氣吧啦你這人?！?/br>
    “……”

    聶余從他爸懷里搶過一袋，丟回鐘杰懷里：“給，請你吃早餐?！?/br>
    “太多了?！辩娊苤t讓，“我只要兩個就可以了，謝謝?！?/br>
    聶余壓了壓帽檐，聲音低沉：“吃不完你送同學啊，蠢?！?/br>
    鐘杰：“送誰？”

    聶余眼神中都是戲：“嘖，你少裝了?！?/br>
    “……”鐘杰要哭了，“我和她真的不熟！”

    因為批發戶鐘杰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漸漸有同學去早餐攤買早餐。

    而趁著紀蘭忙碌，沒注意周圍，聶余按著鴨舌帽，拎起書包就跑進學校。

    -

    駱嘉瑞在車里待了快半個小時，司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敢催。

    半晌后，駱嘉瑞從書包里拿出一百塊，遞給司機：“你去幫我買杯豆漿，再買點饅頭……別的也看著買點?！?/br>
    司機下意識接過：“好?！?/br>
    駱嘉瑞幾乎不會吃小攤上的東西，家里擔心不衛生，他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