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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衣抬手捉了,他力氣大,只憑力量捉住就往回拽,林亂沒來得及放手,等到他放了鞭子,人已經因為慣性前傾了。他倒在地上,那邊碎衣聽見動靜,隱約借著窗戶透過來的月光看到了大體位置,抬腿就掃,林亂翻滾了一下,避開了碎衣,只是翻了一個身,撞到了桌子上,正好撞在心口的位置。林亂沒忍住疼,悶哼了一聲。喵喵剛剛被碎衣提著脖子扔到了窗外,又扣上了窗門。現在正用爪子撓著窗下的墻根,不停的吼叫。太吵了,碎衣沒怎么聽清聲音,他只覺得太容易了些。林亂在下面,正好用腿,他先朝腹部踢了一腳,讓對方喪失行動能力,又用膝壓住林亂的背,把他的手也壓在背后。之后林亂只覺得脖子就一涼,碎衣用匕首壓上了林亂的脖頸。林亂以前跟蒙括過招都被護的好好的,哪里這么疼過。他也頭一回這樣害怕,他以前最怕做了壞事讓周煙知道了,現在卻覺得那也沒什么了。他又疼又害怕,脖子上涼涼的,忍不住討饒。“你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銀子,很多很多銀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br>說著說著就有點咽哽。“我沒招你也沒惹你,你做什么要欺負我?!?/br>碎衣頓住了,他手一抖就是把匕首收到了衣袖里。然后去摸索著林亂的臉,從脖子往上,一直摸到臉。其實聽聲音他心里就已經確定了。摸索完之后,他停了一會兒,腦子有些凝滯,但手下已經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膝蓋也松了開來。感受到身下人身體的顫抖,他從后面輕輕抱住了林亂,就像抱著一生最珍貴的珍寶,他輕聲在林亂耳邊道。“別怕?!?/br>碎衣的聲音有些喑啞。“別怕,千萬不要害怕我?!?/br>林亂興許已經聽出了碎衣的聲音,但他還是不可抑制的顫抖。碎衣只能撫摸著他的頭跟脖子,盡力安撫,他現在已經沒時間計較為什么林亂會在這里。碎衣剛剛幾乎沒有留手,林亂很害怕,不,應該是說恐懼。在這樣深刻的恐懼下,他以后不管對林亂怎樣溫柔討好,或多或少,林亂始終會害怕他。這是本能。碎衣知道這時候最好的辦法不是出聲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打暈林亂,帶走他,然后在林亂醒來的時候裝作不知,好好安慰,告訴他已經安全了,然后再找個替罪羊。讓他的恐懼永遠跟碎衣聯系不到一起。但是,碎衣猶豫了一下,就把這個想法拋棄了。他不舍得,不舍得林亂在無意識的時候還要沉浸在恐懼里。碎衣捂住林亂的眼睛,感覺指縫里有溫溫熱熱的濕意。他愈加放輕了動作。捂著林亂的眼睛林亂會安靜下來,他會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密閉的安全的空間,漸漸鎮定下來。“不怕了,不怕了,現在很安全?!?/br>碎衣細細碎碎的說一些話。“我錯了,都怪我,林亂這么乖,這么乖?!?/br>林亂漸漸就不抖了,也不哭了,他動了動胳膊。嗓子還有點啞。他很小聲說。“碎衣我的胳膊麻了?!?/br>他沒有朝碎衣抱怨,沒有朝碎衣撒嬌,只是顯得有點小心翼翼地跟碎衣說。第106章林家幼子碎衣撐起身,把林亂的腦袋抱在懷里,摸著他的脖子很輕很輕的說道。“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疼了?!?/br>他低頭咬破了牙齒里的一個藥丸,這藥是救命的藥,用來在受重傷的時候服下,是緊要關頭吊著人最后一口氣的。附帶的作用就是安眠,快速讓人進入睡眠狀態,這樣就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讓因為難以忍受的傷口而呻吟傷者迅速安靜下來。因為其有一味很珍稀的藥材,所以就算是碎衣手里也沒有弄到多少,加上制作失敗的消耗的藥材,全部制作出來的僅有三丸,其一丸已經用了,救了碎衣一命,現在這是第二丸,用來安撫受到驚嚇的林亂。碎衣用舌尖抵著藥丸,俯首將因為外衣被咬破而接觸到溫熱的口腔后融化的藥液渡進林亂的口里。藥液有些微苦,林亂下意識就咬緊了牙關,被碎衣用手指輕輕打開了。林亂小時候著涼生病,喝的藥比這苦的多,周煙騙他不苦,想著好歹灌下去一口,但林亂很謹慎的用舌尖舔了一點,感覺到苦味,小臉皺成一團,還不忘轉身就跑。連一口都不喝。周煙哎了一聲,拿著藥碗跟勺子走不開,是碎衣提著領子把他捉了回去。用筷子撬開嘴,往下灌。林亂就咬著筷子尖叫,可能喂下去的時候有些急了,不知什么被嗆了一口,移開筷子就在咳嗽,咳得臉都憋紅了。眼淚也一直往下流。周煙跟碎衣又急急忙忙的給林亂拍背,抱在懷里好好安慰,許諾了好多條件,說好給他買老虎模樣的糖人,給他買泥做的小馬,這才安靜了下來。然后就睜著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指自己的下巴,極其認真委屈的跟周煙告狀,告碎衣用筷子撬嘴的時候把自己的下巴都給弄疼了。后來每次碎衣都用手指捏著林亂的下巴打開他的嘴巴,然后一點點的往里喂,隨時都能感受到林亂的狀態,能很好的控制力道,也能及時發現是不是嗆到了。一直到林亂這么大了,還是不肯咽下去苦藥,每次都像跟碎衣捉迷藏一樣,到處躲,被捉到了就只能被灌下去一大碗苦藥。碎衣想起了就想笑。他控制著藥液,讓它慢慢進去,這樣苦味不那么明顯,免得林亂嘗到苦味就更委屈了。藥很管用,剛喂下不久,林亂就慢慢睡著了。碎衣用舌尖舔了一下林亂下巴上掛著的眼淚。咸的、苦的。*林亂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先是暗紅色的帳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就被輕輕握了一下,林亂下意識的轉頭,碎衣坐在床邊,頭枕在床邊,看起來懶洋洋的,而這正是林亂所熟悉的神態。碎衣對他笑了一下,輕聲道。“楞著做什么,傻了一樣?!?/br>林亂眨了眨眼睛,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碎衣散落在床鋪上的頭發,然后又慢慢順著頭發往上,摸到臉頰。一觸碰到碎衣溫熱的臉頰,林亂就忍不住了,他癟了癟嘴,眼淚就流下來,然后上身往碎衣那邊探過去,攬過碎衣的脖子,把自己埋進他懷里,很小聲的哭起來。碎衣站起身,往前了一些。林亂就下意識的抖了抖。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