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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了許久,眸中神色看的穆歌心痛,握著素風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力氣,素風看了看緊握著的手,道:“你可能做到親眼看著我死去?!?/br>他的話聽的穆歌心中一顫,這個問題是他從不敢觸及的,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承認自己是在逃避,可是他寧愿去逃避,也不愿去觸碰這個問題。素風如此直接的將他想要深藏的事情擺出來,讓他覺得有些惱怒:“別說了,我說了你不會死?!?/br>窗外蟬鳴聲讓人煩躁不已,穆歌甩開握著的手,偏頭不再看素風,眼睛里有澀澀的感覺。他該如何?他該如何?他該如何?他心中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他無能為力,他最愛的人生命即將枯竭,他卻沒有辦法將他留住,他心中的痛根本無法訴說。那種揪心的痛,有誰能體會的到?又有誰能理解?他怎能做到親眼看著素風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做不到,可是做不到又能如何?身側的手不由的握緊,手背青筋高高凸起他卻毫無自覺,有種想要毀掉一切的沖動,素風若死了,他便想讓所有的一切都為素風陪葬。看著他如此痛苦神情,素風心中更是苦澀,他將聲音放輕道:“江山與我,你要什么?”穆歌將頭轉過來看他,眉間有隱不去的紋路,無比正色道:“江山若可換你一命,舍去又如何?!彼介g溢出一聲嘆息:“如今問這有何用?”聞聽他的話,素風唇角挑出一抹淺淺弧度:“不知為何,只是想知道?!彼曇舴诺母拥妮p,道:“你可知我多想帶著你一起,可是又害怕你同我一起?!?/br>他聲音很輕,仿若從唇間溢出的淺淺嘆息,穆歌聽不清楚,卻從他眸中看到了失落無奈,還有那難以察覺的悲痛。☆、124他和他相伴,碧落黃泉那日過后,穆歌一連五日沒有來見素風,他許是在想素風所說的話,也許是有些害怕見到素風憔悴模樣。六月十五這日,天氣有些陰沉,陰沉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有些沉悶。這日,素風帶著成書去了落霞山去看了素櫻。去時是素風陪著成書還帶了成書的貼身嬤嬤和宮女,回來時卻不見了素風蹤影。穆歌知道素風離開時很是鎮靜,至少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變化。許不是真的鎮靜,而他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他將手中被捏的變形的筆規整的放到硯臺邊,喚來了魅影,詢問了素風離去方向,猜測他的去處。素風會離開,他有過這樣的猜測,所以并不是很吃驚,只是心中卻煩躁異常。他是做不到看著素風在他面前逝去,也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如何,他只要想到素風命不久矣,心就片刻都無法平靜。素風的離開,說起來是他故意放他離開,因他需要冷靜下來,在頭腦清醒平靜的時候將自己的心看透。他一直都很理智,所做的事向來都是計算好一切的,只有素風的事會讓他失去理智。他只知道素風對他很是重要,卻不明白重要的何種地步,如今他便要冷靜下來將這一切想清楚。這世間倘若沒有了素風,可還有他存活的意義,他不知,所以要想清楚。炎熱的天氣總是讓人煩躁不已,他越是想冷靜下來,就越是心慌煩悶,且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素風離開半月,他這半月一直處于狂躁易怒的狀態,心中慌悶不已,食不下咽,寢不能眠。看公文時,總是好似認真,最后卻發現一個字都未看進去。且很是易怒,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總會莫名出現想要殺人的念頭。且難以入睡,如今更是整夜難以入眠。他相見素風,瘋狂的想要見到他,他覺得若是素風死了,他會瘋,就看如今的樣子,他就知道,素風若是死了,那一切與他便都沒有了意義。所謂天下,只限于素風能與他同分享,若是素風不在了,要天下何用?七月初十,穆歌在勤務殿里秘密召了幾位朝中重臣,在殿中談了許久,殿中開始不時會傳來爭論聲,最后便異常安靜。那日,幾位大臣從勤務殿中出來時,都是一臉沉重,向來看著閑逸的文卿竟也眉頭緊鎖。沒有人知道穆歌與他們談論了什么,只知道穆歌在召見他們的第二日,便因病沒上早朝。百官心中雖異常疑惑,卻也不知道穆歌前一日還好好的,為何今日就病了?他快馬趕往白芨山,他師父隱居之處。他與素風自小便在白芨山長大,只是素風離開白芨山要早一些。他那年被先皇送離皇宮,放到白芨山的一處行宮,后來他便機緣巧合下遇見了他的師父,在救下素風后便將他帶到了師父面前,一同習武功。素風向來是聰穎的,從來只需用八成努力便能學到他用全力學到的東西。他小的時候恨他,恨他的父親害死了他母親,卻也喜歡他,喜歡他那種對所有事清都淡漠,卻又能掌控一切的樣子。他于素風的感情向來是又愛又恨,從最初的只想利用,到后來的又愛又恨,再到如今的難以割舍,生死不離。素風說:“你若有一日想通了,便去尋我,我會為你備好毒藥?!?/br>如今他想的很清楚,他從來沒有像如今一般清楚自己的心,他不能沒有素風,無論生死,他都要陪著。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會陪著他,與他十指相扣。從都城到白芨山要十日路程,他只希望素風可以等他,一定要等他。素風到白芨山后,在房中躺了兩日,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便吩咐青云去做了一些事情。他則每日陪著師父喝茶,聽他說話。他如今每日咳血,他已感覺到自己大限就是這幾日了。他時常躺在竹屋旁的一顆榕樹下軟塌上,指間拿著穆歌贈與他的那只玉簪,貪戀的摩挲著上面穆歌親手雕刻的花紋。穆歌,穆歌,這個他用盡生命去愛的男人。突然喉間一陣發癢,他用月白色帕子遮住蒼白的唇,一陣猛烈咳嗽,咳的胸口陣陣刺痛。咳聲止住,他看著帕上那點點殷虹,平靜的將手帕遞與旁邊的青云。他無力靠在軟榻上,眸光透過濃密樹葉看向天際,目光幽深,仿若只是在想著什么人。“素風……”一聲滿含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