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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巫對他好像沒有惡意,不然的話,他不該這么順利地搶回身體,她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幫一幫他。 有時候,他也會有那么一絲期待,“會不會有哪位神明,聽到我的祈禱,愿意救我出苦海?” 就算她是魔女,就算她是女巫,只要她對我伸出了手,她就是我的神明。 “你,會是我的救贖嗎?” 當然,也不排除她把他視為玩物,打算先給他一點甜頭,再慢慢侵蝕他的靈魂。 不怪他總把人往壞里想,因為從小到大,一次又一次的事實證明,他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善意。 陶然催促:“快去給你mama買藥吧,也記得給自己買點吃的,你到底多久沒吃飯了?” 晏修悶頭趕路,走了好久,才問道:“剛才那種神奇的功夫,我能學嗎?” 陶然有些猶豫。 “我愿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代價!” “不是這個問題,你知道自己會一個技能,和能教會別人這個技能,是兩種概念。我不確定自己會是一個好的老師,但我可以教一教試試?!?/br> 第63章 白月光 灰暗的像是涂了厚重顏料的天空, 濃郁的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霧氣, 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而無法曬干的滿是水跡的地面…… 一起組成了這座異國小城的貧民窟。 一個穿著破爛的小男孩, 戴著一頂報童帽,快步行走在縱橫交錯的小巷子里,半佝僂著身體, 護著懷里的面包和藥物。 最終,他停在一間小屋外,掏出鑰匙打開鎖,推開門走了進去,“mama, 我回來了?!?/br> 沒有人應答。 但他知道, 屋子里是有人的。 這間屋子很小, 一眼就能看完全部,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柜, 和一個擺在房間正中間的火爐。 床上躺著一個重病的女人,她的頭發沒有絲毫光澤,一張臉十分蒼白,眼窩深陷,雙唇也沒有血色、還干裂著。 “咳、咳……”她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還咳出了鮮紅的血色。 “mama!”晏修嚇得快步沖過去,支撐著她的身體, 幫她擦去咳出來的鮮血,“我給你買了藥,你會好起來的?!?/br> 如果不是晏修叫她mama, 陶然實在沒辦法把眼前這個快要死去的女人,和生日宴上見到的那個容光煥發的晏舒蘭聯系在一起。 可這確實是晏舒蘭。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呢? 陶然對此一無所知,書里關于晏舒蘭的描寫只有一句話,她在反派小時候就病死了。 晏舒蘭的床頭,正對著一扇狹小的窗子,窗的對面是鄰居家的墻,中間還長著一棵樹,枝丫在墻上伸展著。 在夏日,那棵樹曾經枝葉繁茂、郁郁蔥蔥,可到了秋天以后,它的葉子漸漸枯黃、凋零,如今剩下大片大片的枯枝。 “一、二、三、四、五、六、七……”晏舒蘭完全沒有理會晏修,只是低聲呢喃著一串數字,沒有人知道那些數字是什么意義。 她的眸子里沒有一絲一毫神采,仿佛在她的認知里,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這座城市日漸寒冷,木制的小屋無法抵御嚴寒,晏修往火爐里加了一塊木炭,燒了一壺熱水。 他把熱水、面包,還有藥,都放在床頭。 晏舒蘭看都沒有看一眼。 家里所有的毯子都給了母親,晏修只能縮在火爐旁取暖。 陶然問:“你mama到底得了什么病???” 晏修:“我以為你是一位很厲害的女巫,這種事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br> 如果她連mama的病是什么,都看不出來,那她真的能治好mama的病嗎?晏修很懷疑這一點。 陶然決定和這個未來的大反派、如今的小男孩好好聊聊,“我可不是什么女巫?!?/br> “那你是什么?幽靈,還是鬼魂?總之應該是某種靈異的存在吧。你剛剛幫過我,如你所見,我現在的處境,很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去教堂找神父凈化你的?!?/br> 陶然暗暗在心里稱贊反派縝密的邏輯和心機。 如果她真的是某種寄居在他身體里的邪惡存在,他這番話其實還挺能安撫她的。 他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啊。 “你還真的相信那些超自然的力量???”陶然問。 晏修如實答道:“以前不信,以為那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子玩的,就像圣誕老人什么的,可你就出現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信。雖然我從來沒有收到過圣誕禮物,當然……那不重要?!?/br> 少年老成,挺讓人心疼的。 其實陶然有時候也會覺得,那個奇奇怪怪的青年版晏修,也挺讓人心疼的。 比如她第一次見他時,他眼里氤氳的淚水和身上濺得紅酒和玻璃碎片;比如她那天早上睡醒時,他那個一觸即分卻滿是絕望感的懷抱。 但因為無法解析他的行為模式和心理活動,她只能歸結為他很奇怪。 可童年版的晏修,她一眼就能看透,所以也就只剩下了心疼。 算了,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一步一步來吧,先讓他放下戒心。 “你不是想和我學功夫嗎?其實很苦的,要先從扎馬步開始……”陶然詳細地為他講解。 晏修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因為他已經吃過太多太多的苦了。 如果吃苦就能變強,他早就是一個絕世強者了。 可惜啊,并不能。 如今陶然給了他變強的機會,他又怎么會怕吃苦頭呢? 天色漸晚,小小的少年就著爐火的光芒,在小木屋里扎起了馬步。 一夜凄風苦雨。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窗外那棵樹上剩下的樹葉更少了。 晏舒蘭一夜沒睡,嘴里始終念念有詞:“一、二、三……一、二、三……” 晏修放在床頭的面包變得又干又硬,熱水也早就涼了。 食物和水,她一口也沒動,不過藥不見了。 晏修自我安慰:“總之,她還愿意吃藥,這就是一件好事?!?/br> “雖然不想戳破你這一絲樂觀,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實情,我親眼看到她趁你睡著的時候,把藥都扔出了窗外?!碧杖徽f。 晏修一臉難以置信。 陶然:“一看便知?!?/br> 晏修沖到了門外,窗子下面,被一夜的雨水和污泥掩蓋的,是他拼死買來的那些藥片。 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她為什么要這樣?她知不知道我攢了多久的錢,才夠買那些藥?她知不知道我為了護住這些錢,昨天差點被街頭混混打死?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mama!” 陶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身體的控制權給我吧,這不是只有十歲的你,能處理得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