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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人是孤魂野鬼,兩個人叫共赴黃泉?!?/br>廖昀有些惆悵。“你仔細看看前面,是不是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領著個小孩,從橋下向我們走過來了?”蕭衡鬼氣森森地說。廖昀在正兒八經地惆悵,蕭衡講起了鬼故事。廖昀笑著,“我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領的小鬼,要來拉你共赴黃泉呢?!?/br>“我走之后,就剩你一人孤魂野鬼?!?/br>廖昀笑不出來,拍了拍手:“這故事說的真美?!?/br>蕭衡想了想,繼續把這空開而來的故事圓下去:“但他帶不走我,你在這里,這里就是人間。地獄來的東西,妨礙不了人間。他只能像這虛空一樣,從我們身邊穿過?!?/br>廖昀鼓起掌來:“蕭老師,好文采?!?/br>“那是你起了個好的開頭,深夜故事會,子不語怪力亂神?!?/br>“真奇怪,一個人走夜路就會怕鬼,兩個人走夜路卻編排起鬼神們的故事來?!?/br>廖昀低頭看著腳尖。“那是你一個人走夜路怕鬼,我不怕。原來你還怕鬼?”蕭衡像是逮住廖昀什么把柄,心情舒暢。“我才......”廖昀脫口想要否定,卻忽然收聲,看了看蕭衡,“前面那團黑漆漆的是什么啊,就橋洞子那里?!绷侮烂嫔睾粑郎?。蕭衡才不上套,悄悄拽著廖昀,“如果真的是鬼,我就躲在你身后,讓他先吃你?!?/br>廖昀笑到岔氣。蕭衡:哪里好笑了?****長夜漫漫,蕭衡拿出一包煙,順手點燃一根,問:“會抽煙嗎?”廖昀愣了一下,抽煙喝酒罵人,蕭老師面面俱到,廖昀算是全都見識過了。廖昀接過蕭衡點的煙,雖然沒抽過,但見別人抽過,學著別人的樣子,猛抽一大口。強忍住嗆咳的沖動,把煙又遞了回去,道:“不會,但是我可以學?!?/br>話音未落,終于沒忍住咳嗽了兩聲,畢竟,煙不是他這么抽的。“草,你他媽沒抽過?!?/br>沒抽過。沒抽過。還他媽可以學。感情自己在這兒教自己學生抽煙呢。蕭衡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這么嘴欠,果真是喝多了嘴邊沒有把門的。蕭衡伸手接過廖昀抽了一口的煙,道:“我就那么象征性一問,你學什么學,是什么好事嗎你就學?你那是叼著煙深呼吸呢,怎么不嗆死你?!?/br>廖昀喘順了,盯著蕭衡手里的煙,小聲嘟囔:“怎么不是?你的事兒,都是好事兒?!?/br>過了一會兒,眼看煙已經燃了三分之一。廖昀真誠地盯著蕭衡:“你還抽不抽,不抽我來,別浪費了?!?/br>蕭衡:…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把廖昀抽剩的半根煙抽了,五味陳雜。不就根煙嗎,兩個大老爺們同抽一根煙有什么曖昧的。但是蕭衡在猶豫。廖昀也在盤算。這根煙就有了講究。蕭衡抽完了這半根,沒怎么過癮,又點了一根,兩根,三根…遂,原計劃于大明湖畔遛彎活動筋骨的健康活動,演變成蹲在護城河旁邊抽煙的詭異行徑。有的煙民就是這樣,你別看他平時不咋抽,得著個機會,他一次性地猛抽。實際上,薄荷糖可以戒煙,但蕭衡不是,他抽煙是為了戒掉薄荷糖。很多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一種符號。薄荷糖是少年時的印記,蕭衡想要成長,就要擺脫這種印記。廖昀有點看不下去了:“沒看出來,你這癮還挺大?!?/br>“還行,我這就是,一時興起?!?/br>“我記得你之前隨身攜帶的薄荷糖,是為了戒煙嗎?”蕭衡想了想,好像自己確實還吃過那種薄荷糖,還分給過廖昀。就是第一次見廖昀那天吧,也是又拒絕一個人的一天。這薄荷糖,對蕭衡來說頗有淵源,一般很少在別人面前拿出來,更不會分給別人,那天確實是不對勁的一天,放任的一天。蕭衡抻了個懶腰:“那倒不是,抽煙其實,是為了戒糖?!?/br>“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br>說著蕭衡抽掉最后一口,掐了最后一根煙。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你吃的可是無糖薄荷糖。廖昀見識了什么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很順理成章。廖昀沉默了一會兒:“是不是,之前發生過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其實每個人都是不順利的,你不用這么較真?!?/br>蕭衡被他少年老成的樣子逗笑了。廖昀心思敏感細膩,卻幼稚,像個孩子。怎么說呢,感覺該成長的那段時間被封存,心思靜止,長大的只是身體。認真起來就更顯得擰巴,滑稽,卻透著無可挑剔的純凈。“你也沒那么不在意是嗎?你挺在意別人的想法的?!?/br>“沒,沒什么好在意的,十年之后誰還認得誰。很多時候就是覺得麻煩,就不湊熱鬧了?!?/br>說著,廖昀故作風輕云淡地笑了下,顯得很僵硬。僵硬,才是常態,只不過跟蕭衡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太舒緩了,故復常態,很難受。“我發現你這人怎么這么別扭呢,不想笑,就別笑?!?/br>“我…我知道。太敏感的人在哪兒都不會受歡迎的?!?/br>“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另外,你說的不對,如果是在床上,我很歡迎?!?/br>???廖昀忽然臉紅了。廖昀算是看明白了,蕭衡為人師表,百無禁忌,什么混話都從嘴里過,卻一句也不走心。而自己,說什么都得掂量掂量,字如千鈞。正好互補。相處久了,自己也就,越來越口無遮攔了吧。第8章第8章我不需要光三更半夜其實很美,夜暮與晨霧,街燈熄了只有星星還亮著,兩人慢慢溜達回酒店。“你先進去,我在外面抽根煙?!?/br>廖昀一個人進屋之后,插上房卡取電,照明燈默認的狀態是關著的,只有過道一盞廊燈亮著,發著微弱的光。廖昀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整理東西,還勉強看得見,也就沒開中央的照明燈。過了一會兒,蕭衡抽完煙也上來了,推門進來,就看見廖昀背對著他,在門口彎著腰整理行李,屋里很黑,廊燈映照的光是橘黃色暖光,也只照亮了它旁邊的一點地方。“你怎么不開燈?”“我不需要光,有你就夠了?!绷侮李D了頓,慷慨激昂道,“蕭老師,你是我人生路上的燈塔?!?/br>“別跟我貧,好好說話?!?/br>“習慣了,小時候我屋兒燈壞了,一直沒人修,就一直這么住著?!绷侮酪贿吥贸鏊乱贿呎f。“你家沒有人嗎,為什么不修?黑著燈,你不會被絆倒嗎?”蕭衡十分震驚。廖昀頓了一下,站直身子轉過身來面對著蕭衡說:“有人,一直有人,我沒告訴過他們燈壞了,不愿意麻煩他們。其實也不是全黑,需要光的時候,拉開一點窗簾,就看得見了,街上的光很足,照的進來?!?/br>蕭衡繼續震驚,從小到大,孩子屋里燈壞了,孩子不說,家里就沒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