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他的控訴，“他們就等著你犯錯！”

“拉茲教授對他破碎的杯蓋耿耿于懷。畢業那天還拉著我，非要我承認是我摔碎的，”樓亭惡狠狠指控，“一定是你嫁禍給我！”

“他是法律系教授，我是經濟系學生，”楚懿微笑提醒，似乎回到了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刻，“我和他毫無交集，豈會摔碎他的杯蓋?！?/br>
“虧你還知道你是經濟系的，天天跑音樂學院偷窺美女！”

“我是光明正大地欣賞！”楚懿無視樓亭鄙夷的語氣，正言反擊，“不像某人，混進外語學院假裝練習語言，實則搭訕美女！”

兩人開始了久違的相互拆臺，將對方不堪的過往一一揭開。雙方互不相讓的攻擊使空氣彌漫著懷舊的味道，氣氛輕松。不時有歡笑聲傳出病房，必定是他們共同憶起某件趣事，為自己惡作劇的成功而喝彩。

“懷玨，戴笠下令了，”說鬧過后，樓亭話題突轉，從美好的回憶跳回殘酷的現實，“曼珠沙華滅口荼蘼?！?/br>
良久的沉默。

“懷玨，戴笠太無情，”樓亭在這沉重的氣氛中率先開口，“你為軍統做了這么多事，他終歸放棄了你?！?/br>
“曼珠沙華要殺我，你還留在這里作甚，”楚懿很平靜，說話語氣絲毫不像隨時都會死的人，“你不怕曼珠沙華順便把你殺了嗎?！?/br>
“懷玨，我不想你死?！?/br>
“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楚懿淡淡說道，“死亡是人生旅程中的一段，并不是人生的幻滅，也不是終結。于我而言，死亡不是關上了的門，而是敞開另一道門，那是通向永生之門。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更美的復活?！?/br>
“我不懂，也不信?！?/br>
“清筑，耶和華會免我的罪，我會活得更好?！?/br>
“懷玨，既然戴笠對你無情，你又何必對他有義，”樓亭的語氣極其冰冷，“我們合作定能滅了軍統，用實際行動證明放棄你是他們最大的錯！”

“清筑，我累了，”楚懿靠著椅子，淡然，“你走吧?！?/br>
“我不走，我在這等著曼珠沙華?！睒峭ふ伊税岩巫幼?。他擔心76號會混入其他軍統特務，趁機暗殺楚懿。他要在這里保護懷玨。

房間陷入安靜。最后是潘明揚闖入房間強行拉走樓亭，把他送回家?！疤热袈樯橙A來滅口，以你的能力不把自己搭進去就不錯了。好好休息，我會看著荼蘼?！?/br>
“明揚，謝謝?！?/br>
潘明揚目送樓亭走進樓家大宅?！扒逯?，你是軍統的人嗎?！?/br>
樓亭身形一頓，轉身看向潘明揚：“你相信我嗎?！迸嗣鲹P深沉的眼眸對上樓亭，久久不語。兩人陷入沉默?！岸贍?，你可回來了，”張伯走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大少爺很生氣?！?/br>
“明揚，別讓自己太累?！睒峭さf了一聲，隨張伯走向主屋。

顏堇的房間，第一次聚了太多的人?！按黧遗晌覛⑤鞭??！睒峭ゆi眉，語氣沉重。三人皆怔，不可思議。軍統選擇滅口暴露的特務是常態，但讓樓亭滅口楚懿，太過殘忍。戴笠確定樓亭能下得去手？“你打算怎么做?！睒顷I問道。

“我絕不會殺懷玨，”樓亭態度堅決，隨后皺眉，“我擔心的是戴笠表面讓我滅口，實則派了其他殺手?！?/br>
“必須盡快救出懷玨?！睂庺撕桶櫰鹌恋拿?，這就是軍統和中/共的區別。

“你有何想法?！鳖佪绬栂驑峭?。

“懷玨所在的病房戒備森嚴，”硬闖絕無可能，這是如同自殺的行為，“影佐禎昭十分關注這件事。我們需要用大事轉移他的注意力。今天我在李世群的車里藏了定時/炸彈，以他謹慎的性子，上車前必然全面檢查一番。我沒想用這招殺了他，我要讓他意識到有人迫不及待想讓他死。而這個人隱藏在76號內部?！?/br>
“姜梓彥?！鳖佪缹ι蠘峭さ囊暰€。樓亭對姜梓彥的敵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顏堇也想及早除掉這條毒蛇，但以姜梓彥的能力不可能輕易中招。

“我多次明示暗示李世群，姜梓彥是軍統特務，”樓亭解釋，“李世群不會盡信，但是只要他有這個想法，再加上他對權力的追求，必然想除掉這個敵人。以他在76號的地位，在影佐面前也說得上話?！?/br>
“利用李世群怕死的性格引開部分守衛，讓影佐的注意力轉移到姜梓彥身上，”顏堇接上樓亭的想法，“他們對醫院的關注度越低，對我們的營救越有利?！?/br>
“本次營救行動你不能參與，”樓亭態度堅決，“你和大哥準備撤走事宜。羲和對醫院很熟，像上次那樣用炸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們趁亂帶走懷玨?！?/br>
“以現在醫院的戒備，安置炸藥太危險?！睒顷I提醒。

“我有經驗，沒關系，”寧羲和回應，轉而問向樓亭，“何時開始布置?！?/br>
“你已經不是人民醫院的醫生了，再次出現反而會引起注意，”顏堇提出自己的想法，“倒不如將炸藥放在我的車里。李世群遇襲，我遇襲，或者再加上姜梓彥和影佐，讓他們以為是軍統殺手刺殺。將局面弄得再混亂些?！?/br>
“我贊同肅之的想法，”樓闕說道，“我可以派人偽裝成軍統特務去暗殺，能殺了他們固然不錯。他們活著也會擔心，自亂陣腳?！?/br>
“秦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樓亭贊同他們的想法，“我可以以游隼的名義向他提供他們的行程，希望他的人能幫助暗殺?！?/br>
“秦曜是中/共的人？”寧羲和一怔。

“你不知道？”樓亭同樣驚訝。

寧羲和搖了搖頭：“我是白鴿，鷓鴣的上級，和游隼是組合伙伴，其他人我不知道?！?/br>
“游隼的下級呢?！?/br>
“我不知道，他為了保護他們從不告訴我，”寧羲和語氣平淡，卻是嚴肅，“當初為了救白鴿，也方便聯系鷓鴣，我才告訴他我的下級?！?/br>
“董靖弘一走，他們豈不很安全?！睒峭ん@嘆，董靖弘不僅自己藏得深，連下屬也潛伏得這么深。

回答樓亭的不是寧羲和的聲音，反而是敲門聲。屋內四人一怔?！笆墙酃?，”顏堇破譯了敲門聲中蘊含的摩爾斯密碼，低聲道，“她知道我們在討論?！?/br>
“我去開門，反正她知道得也不少?！睒峭て鹕?，迎入了清麗女子。

“少爺在討論如何營救荼蘼?！苯酃ｉ_門見山。

“你來做什么，”樓亭的語氣很不友善，“阻止我？”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少爺，”桔梗不再執著此事，“我來告訴少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