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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的安全感。楊裴沉默著走了出去,甚至沒有給他帶上門。他真的有些累了。原本滿心期待這個人回來,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可之前沒有解決的問題依然還在那里,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膨脹生成了毒瘤。他爸爸的毒癮已經深入骨髓了,這幾年需求的量越來越大,要的錢也越來越多。本來活不下去,都打算想些歪點子了,誰知道他的好兒子回來。楊裴嘆了口氣,他不是出不起,但總歸心里憋屈,而且許書意也不希望他過多插手他們家的事。這似乎是一個僵局。里面的人走不出來,外面的人愛莫能助。楊裴深呼吸一口氣,壓下突如其來的暴戾和委屈,看著陰暗的屋子,感覺到有些窒息。他打開房門,等回過神來,就已經回了玉簡的信息,半個時辰之后,兩個人坐在附近商場的一間咖啡館里,只是氣氛有些凝滯。玉簡沒心沒肺地用小勺挖著碗里的甜品,吃的分外滿足,只是間或扔給對面人一個疑惑的眼神,頗有些不諳世事的單純。“出來吃飯還這個表情,不是你一直在約我嗎?我可是難得有空?!庇窈喛蓯鄣胤藗€白眼,說這話的時候,他剛剛塞了一口布丁進嘴里,兩瓣紅潤的唇抿著勺子,語調黏黏膩膩的。原本任性至極的話,被他用這幅神態說出來,都讓人沒法生出氣來,只想著給他更多更好的,全部捧到他面前。“沒什么,一點不順心的事?!睏钆釗u了搖頭,神色黯淡了幾分,不愿多談。他招來服務員又叫了幾分甜品,只是靜靜地看著玉簡小倉鼠一樣地進食,自己一口沒動,卻覺得這幾日的委屈和滿腔怒意都消失殆盡。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完全沒辦法找出一個合理解釋。或許是小孩的臉太漂亮了,或許他用著一張神似小意的臉做出這樣純真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小意也已經徹底擺脫了陰霾一樣。他似乎是在透過玉簡,去看一個更加美好的,他期待著的許書意。這是原本他的想法。可現在,許書意卻似乎變成了玉簡的影子。每次他看到小意那副消沉的樣子,腦海里就會蹦出玉簡明媚的笑臉,明明是那么清冷的氣質,笑起來卻仿佛云霧初霽,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會跟著舒爽起來。只要看到這樣一張臉,再大的困難似乎都無所畏懼了。楊裴現在真的很矛盾,他很清楚自己愛的是許書意,卻又忍不住想在玉簡身上尋找希望,然后漸漸地本末倒置。也許被人當情緒垃圾桶久了,接受了太多的負能量,等到那些情緒滿溢出來,便是他崩潰的時候吧。那個時候,他會怎么對待小意,連他自己都不敢想。楊裴的心思千思百轉,對面的玉簡不為所動,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似乎于他,這世上就沒什么痛苦的事,過不去的坎。一看就是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沒受過什么人間疾苦的富家小少爺。他這么想,也這么說了。“有些事情,是你這樣幸福的小孩沒法理解的?!睏钆岢罂苛丝?,微揚起腦袋,視線從上往下投到玉簡臉上,帶了幾分嘲弄和憐憫。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無風無浪,溫室里的花朵罷了。“幸福?”玉簡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頭看他,“你覺得什么是幸福?”“家境優渥,父母疼愛,沒受過什么挫折,不是么?所以你才會覺得這個世界就是美好的,你看不到那些陰暗的東西,更不懂有多少人在那無人的角落里受著怎樣的折磨與苦難,無知即是幸福?!睏钆嵋豢跉庹f了一大串話,大氣都沒喘一口。玉簡卻盯著他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可真有意思,”玉簡搖了搖頭,抬起右手勾起食指,拭去眼角的淚水。“你看到的就是你以為的,所有人都得時時刻刻把傷口血淋淋地擺在桌面上,任由旁人菜市場撿菜一樣挑剔評價,參觀揣摩,才能證明受過傷?還是說,受了傷遭了難之后,就不配擁有真正的幸福和笑意,只能一輩子活在那些事情的陰影里?”玉簡輕嘆一聲,放下了勺子,“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他悠悠留下這么一句,又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上,轉身出去了。直到人已經走沒影了,楊裴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被一個小孩嘲弄了?他懂什么?自己說的難道有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罷了!心頭的怒意倒是消減了幾分他對玉簡的好感,看著那刺目的鈔票,甚至生出一種被看輕的錯覺。于是楊裴又打包了幾分甜品回去,看著陰暗依舊的房間,原本稍微得到慰藉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呢?他雖然諷刺了少年的天真,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很想……擁有那份天真的。起碼不會這么累。要完全承擔起另一人的生命重量,遠比他想象中還要艱難。第64章替身游戲(九)走出大門,玉簡沿著街道緩慢前行,悠閑自在,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喇叭聲。他順著看了過去,一眼認出停在馬路邊,那輛極其拉風酷炫的跑車,臉頰瞬間染上笑意,兔子一般蹦跳著跑了過去,“你怎么來了?”戚銘沒等人坐穩就拉住他的胳膊朝自己這個方向用力拽了一把,玉簡整個人撲在他身上,被他堅硬的手肘和膝蓋硌到了,瞬間紅了眼眶,眼淚汪汪的。“干嘛?疼……”戚銘也愣住了,著急忙慌地伸手給人揉著,輕聲哄著,“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币驗樗澳腥顺鋈コ燥埖幕饸庖采⒘舜蟀?只余滿滿的愧疚。然而低頭忙活的戚總沒看到某只小狐貍得意翹起的嘴角,眼中哪里還有半分淚水呢?一陣雞飛狗跳之后,兩人才一起回了玉簡家,戚銘憋了一路,終于憋不住了,“你為什么又跟那個楊裴出去吃飯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嗎?你要是想吃什么了,就告訴我,我都會滿足你的!”他有些焦躁地在屋內來回踱步,恨不得捏著小孩的肩膀用力搖晃一下,卻又舍不得。“為什么?”玉簡一臉迷茫,“他只是找我談之前那個代言后續的事,而且他也不像什么壞人呀……”無辜又單純至極,就像一張白紙,讓人根本不忍心用任何污穢的顏色去填涂他,都是對他的一種褻瀆。戚銘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