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見覺得自己的方向可能不對：“主動地幫助他！”

林間：“……”

梁見在他間哥話筒壞了和方向依然不對間抉擇了一會兒,謹慎回復：“那就只剩下積極地帶壞他了?！?/br>
梁見：“間哥，需要兄弟幫忙嗎！”

林間揉揉額頭,覺得打電話這個選擇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算了,不用?！?/br>
這幫人沒點老實氣兒，他敲了兩下鍵盤，特意多囑咐了一句：“不準帶壞我舍友?！?/br>
梁見挺惋惜：“真不用嗎？你舍友挺天賦異稟的,宿管查宿舍都知道把你床上的被子捏成人形了?！?/br>
林間皺了下眉。

這些天趕直播時長，他幾乎一下課就走,也沒怎么管寢室這邊的事。

小書呆子天天上課放學，跟他一塊兒出去吃了個飯，居然也沒跟他說過。

“什么時候？”林間問。

“就這兩天開始的,說要嚴抓校規校紀?！?/br>
梁見打了個哈欠,給他補充背景劇情：“你能想象嗎,宿管查誰沒回寢,從窗戶外邊兒拿手電挨個往里照,看哪個床是空的?！?/br>
他們寢室門上鑲了條豎長的玻璃,里外正好都能看見對面的情況。

大半夜,外頭的光說晃就晃，有時候還能看見宿管被照得只剩一半兒的臉。

趕上個脆弱點兒的能把心臟病嚇出來。

梁見：“說實話，我們去你寢室探望，看見你床上那個捏成人形長著地球儀腦袋的被子的時候，每個人的世界觀都受到了一定的沖擊?！?/br>
林間：“……”

“人不可貌相?！绷阂娍偨Y發言，“還以為挺乖的?！?/br>
剛見到新來的好學生的時候，都以為是那種悶頭悶腦的書呆子，也沒人想過帶他逃課。

現在連拿被子捏成人形，假裝床上有人睡覺應付宿管檢查都會了。

還知道往里塞地球儀。

也不知道宿管能不能看出來有個小同學的腦袋居然是藍的。

“少扯淡，我室友本來也乖?！?/br>
林間還沒來得及知道有這么回事，揉揉眉心，暫時把舍友只喜歡學習的煩惱放在一邊：“幾點查寢？我回頭晚點兒走?！?/br>
“直接走讀不行嗎？”梁見給他出主意，“隨便找個毛病，老萬不管，家長簽個字的事兒……”

“然后不回家住?！绷珠g說，“我媽問起來，就說你太笨了，我不得不寄宿你家，通宵輔導你功課?！?/br>
“……”梁見自覺閉上嘴，重新縮回被子里。

林間沒再多說，又問了他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也不是沒考慮過走讀。

先前那個班主任人不算壞，就是沒什么腦子。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著了他的情況，非要堅持著不準他自己亂來，要他接受學校和同學們的幫助。

他費了不少力氣才給壓下去，沒在學生里傳開。

可也終歸晚了一步，差不多已經叫全辦公室的老師都知道了他們家單親，他媽被家暴，他爸就是個只會喝酒賭牌要錢的混蛋。

林間把最后一波輸出打完，往后靠進椅背里，活動了下手腕。

他沒接著匹配，把護腕摘下來，重新換回到左手上。

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

宿管總犯不著天天抽風，拿手電筒在外頭晃來晃去地嚇唬人。

時亦知道醫務室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大概也不至于真被什么救命血字跟田螺厲鬼嚇到。

都這個時間，說不定他舍友已經睡了。

林間揉了兩下脖頸。

……

說不定。

他換了個冰袋，貼在右手手腕，簡單敷了兩下。

有點兒涼，不知道怎么就叫人想起了在醫務室外邊那一會兒。

牢牢攥著他手腕的小書呆子。

肩膀繃得一眼能看出來，還要往他前頭站。

林間看著提示是否開局的電腦屏幕，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用力揉了把頭發，推著桌沿站起來。

時亦最后翻了個身，坐起來，披上衣服下了床。

“睡不著？”

程航正在補病歷，旁敲側擊地跟他聊了一宿，試探著問：“正好周末，用不用回來調整一下？”

“不用?！睍r亦在書包里翻了翻，找出個手電，“周末有安排?！?/br>
“什么安排？”程航愣了下，“你們學校又補課了？”

時亦沒答話，抿了下嘴角。

宿管應該已經回去休息了，這會兒出去也不會被發現。

他換了副耳機，把手機踹在外套口袋里，帶著手電筒下了樓。

半夜的宿舍樓確實挺瘆人。

燈光晃得影子來回晃也就算了，不知道哪個洗手間的水龍頭沒關嚴，一直往下漏水。

一滴一滴地漏。

還帶回音。

程航知道他不太擅長應付這個，挺熱心，主動跟他在電話里天南海北地聊：“沒事兒，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不相信封建迷信?！?/br>
“嗯?！睍r亦說。

“也不相信妖魔鬼怪?！背毯窖a充。

“信?！睍r亦糾正他，“可以有?！?/br>
程航愣了下：“??？”

時亦跟舍友學了不少新知識，給他科普：“妖魔鬼怪顯靈，可以收驚?！?/br>
程航：“……”

他的患者可能受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引導。

程航緊急找了找有關詭異心理學的論文，掃了幾篇，著重看了看對患者可能造成的各種影響。

電話里挺安靜，除了時亦走路的聲音，就只有滴水聲跟外頭的風聲。

程航自己都覺得有點兒瘆的慌，對著難得半點兒反應都沒有的患者，實在忍不住好奇：“時亦?！?/br>
時亦轉過樓梯：“嗯？”

程航：“你是不是心情不錯？”

時亦怔了下。

他停在最后兩階樓梯上，沒接著往下走：“為什么？”

程航挺有自知之明：“要是平時，從我開始扯淡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那兒，你就不理我了?！?/br>
時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