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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血,她縮在床角,胳膊有傷,不知是不小心扎到的還是自己弄的。 他們幫她抹藥,包扎,收拾狼藉。 可奚薇清醒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哭過,不記得叫過mama、寶妹,太難堪了,肯定很嚇人。 那晚彩邦mama留在房里陪她,兩個人聊天,這位長輩說起自己早年喪夫,一個人帶大兩個孩子,也曾經難得過不下去,但還是熬到了現在。 奚薇說她什么都沒有了,失去所有家人,不知道這么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彩邦mama說,沒有誰會陪你一輩子,自己得找到跟世界的連接,比如這家店,經營起來,只要有了牽掛就能走下去。 她聽進了心里,于是又租了塊地,學木匠活兒,還打算做格格的長期飯票。 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奚薇打開窗戶,聞到水仙清冽的香氣,透徹心脾。 一條野狗從窄巷經過。 霍良深正靠在窗前抽煙。 奚薇愣了愣,下意識的要避開,但已經四目相對了,她不想顯得太在意,于是挪開視線,點自己的煙,然后把耳機戴上。 深夜的古鎮清冷孤寂,寒風吹散煙霧,皓月當空,路燈支在灰撲撲的墻壁,光線無比昏暗。 一個年輕女孩拐入巷子。 流里流氣的青年原本要往前走,此時發現她獨身一人,腳步頓住,轉而跟了上去。 霍良深冷眼看著,抬手把煙丟下去,砸中青年的腦袋,把他嚇得跳了兩跳,拼命拍打頭發。 女孩霎時回頭,驚恐地望住這個陌生男子,立刻不敢往前走了。 奚薇胡亂謅了個名字,叫她:“小露,怎么這么晚才回家?” 女孩仰起臉:“哦,是啊……” 尾隨者裝模作樣地低頭看手機,逗留在巷口,還不愿走。 霍良深直接問:“后面那人你認識嗎?” 女孩說不認識。 他垂著眼皮瞥向青年,聲音又沉又冷:“你誰???” 對方往上面掃了兩眼,悻悻地離開。 女孩松一口氣,按住心口:“謝謝你們啊,媽的嚇死我了?!?/br> 奚薇說:“你最好讓朋友來接?!?/br> 她連連點頭,也不敢走夜路了,忙掏出手機打電話,沒過一會兒,好友出現將她帶走。 風更涼了些,奚薇聽見那邊屋子里菲亞迷迷糊糊在叫霍良深,時間已經很晚了,她也不想細聽人家的閨房之樂,于是關上窗,拉好簾子,吃藥睡覺。 第 26 章 菲亞在睡夢中聽見霍良深的聲音, 下意識把胳膊伸向旁邊,沒摸到人,睜開眼, 發現他歪靠在窗邊, 這么晚了還不睡, 也不知在想什么。 “Anson?!?/br> 對面已經熄燈,黑洞洞的, 只剩兩盆花擺在那兒。于是他也默不作聲地把窗關緊。 脫下外套,隨手扔向椅子, 他剛坐到床邊, 那床榻竟然發出“嘎吱”的聲響,很有些微妙。 霍良深愣了愣,心想萬一被人聽見,會不會以為他在做壞事? 這還得了。 于是放輕動作, 小心翼翼地躺下來,蓋上棉被。 菲亞靠近,用手攬住他的腰。 該死的床又“嘎吱”幾聲,霍良深擰起眉頭:“安靜?!?/br> “???” “別亂動,不要打擾別人休息?!彼f:“這什么破床?” 菲亞有點糊涂, 喃喃道:“那群年輕人喝成那樣,聽不見的?!?/br> 霍良深還在抱怨:“這破房子就不能裝一臺暖氣嗎, 冬天這么冷,沒有取暖工具, 是想把客人凍成冰雕拿去賣么?” 菲亞支起身:“好像墊了發熱的毯子, 我覺得太干, 關掉了, 不然打開吧?!?/br> “不用?!被袅忌钜槐菊浀刂浦梗骸肮怨蕴稍谧约旱奈恢? 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br> 菲亞被他說得,忽然覺得手腳有點多余,放哪兒都不合適。 “這樣嗎,像個木乃伊?” 霍良深望過去,“嗯”了聲。 菲亞嘀咕:“我身上很暖啊,你又不抱我?!睘榱俗C明自己的話,她用手背去貼他的臉:“對吧?” 霍良深稍稍別開,把被角掖緊。 “Anson?!?/br> 菲亞輕喚。 從他們的復合之旅開始,他都沒有跟她親熱過,她本來以為是因為小菠蘿的緣故,現在看來好像不對。 “你和奚薇為什么假裝不認識?”她問出口。 霍良深沉默片刻,淡淡回說:“她先裝不認識的?!?/br> 菲亞有些詫異:“你這是在……賭氣嗎?” “沒有?!?/br> 當然沒有,怎么可能? “那,你見到她是什么感覺?” “沒有感覺?!被袅忌畈幌肜^續這個話題:“明天參加完婚禮就走,好嗎?!?/br> 菲亞“嗯”了聲,老實講,因為占有欲作祟,她也不愿多留,今天一整晚,身旁這個男人的目光都快長在奚薇身上了。 她還是想爭取他的。 長夜寂靜,兩人各懷心思,躺在自己的位置,同床異夢。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民宿張燈結彩,門窗貼上“喜”字,婚慶公司的人也早早過來跟進流程,新娘子吃過早飯,忙著化妝、更換禮服。 等接親的車子到了,新郎伴郎吆喝著進門,烏泱泱一大片人擠在院子里,笑著鬧著,幾乎要掀翻屋頂。 霍良深被吵得頭疼,醒來時菲亞已經不在身旁,估計幫忙去了。 他洗漱完,下樓來,看見西裝革履的一群年輕人被堵在彩玉臥室門前。 周遭鄰居也都圍到外面湊熱鬧,彩邦mama端著盤子給大家散喜糖,奚薇在旁邊幫著發。 她居然笑了? 霍良深想,別人結婚,她這么高興干嘛? 還有……她今天扎起頭發,高高的馬尾,像個學生,簡潔干凈,倒是突然年輕了好幾歲。 霍良深歪頭打量,這時見奚薇低頭拍拍胳膊,把外套縫隙里冒出的白色小絨毛捻掉。 他在樓梯前遠遠看著,心里又想,就不能買一件像樣的羽絨服嗎?真是又窮又吝嗇。 旁邊屋子里突然傳來哄笑,不知到了哪個環節,霍良深自顧上樓,收拾行李。 菲亞給他送完早飯,又鬧新人去了。 沒過多久,店門外點燃鞭炮,“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