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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不跟我說話?”陳艷菊眼睛一瞪,沒好氣地打斷了她,“少跟我扯個沒完,你是看不上我,還是太看得上嗒嗒她爹了?” 祁曉穗也算個斯文人,嘴皮子哪有陳艷菊利索,只一瞬間的工夫,她便說不出話了。 眼眶有淚珠在打轉,心頭也是一陣酸楚,仿佛這些日子以來的無依無靠的苦澀在頃刻間涌上心間,于是不自覺之間,祁曉穗的淚水落下來。 她看向許廣華。 “許大哥,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我希望你不要誤解我?!?/br> “這些日子,我很感激你們一家人對我的幫助。因為想要謝謝你們,所以才會經常來你們家。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我以后不會再過來,不會再打擾你們了?!?/br> “但希望你相信,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打心眼里覺得跟你們聊得來?!?/br> 祁曉穗的眼中滿是失落與黯然,可終于,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望著許廣華了。 她以為許廣華至少會對自己有一絲憐惜,甚至可能會因為她的失望而指責付蓉幾句,可是他并沒有。 許廣華只是有些疑惑地問:“你和我們倆都聊得來,但怎么只來找我聊?我媳婦在的時候,你咋不來???”頓了頓,他又嘀咕道,“更何況,我都沒說什么,咋就聊得來了?!?/br> 看著他這不解風情的樣子,祁曉穗的心跳像是驟然慢了半拍。 她想要感謝他們家,想要和他們家保持交集, 但照理說,她應該要與付蓉多多來往才是。 可由始至終,她沒有想過與付蓉多相處,只是趁著付蓉不在家時,制造機會與許廣華見面。 祁曉穗不知道許廣華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卑劣,但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撕開,露出的是她的心。 昭然若揭的心思。 祁曉穗從未像此時此刻這樣尷尬過,她趕緊轉頭去找自己的孩子。 丫丫正躺在嗒嗒的小床睡,她立馬去抱,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可她沒想到,這時,嗒嗒走了過來。 嗒嗒認真地說:“豬長老說了,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爹娘。你要是幫小meimei搶了我的爹,那我和哥哥就沒有爹了?!毕肓讼?,她又高興道,“不過我爹是搶不走的!” 祁曉穗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之后,才將丫丫抱緊。 她不知道“豬長老”是什么意思,只猜測可能是小孩子在私底下玩的一個游戲,但這番話,卻像是一枚針,刺痛了她。 她是想著給丫丫物色一個爹,給自己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許廣華是最好的選擇。 可現在,孩子的話語,卻像是一面鏡子,照出她最不堪的一面。 祁曉穗抱緊丫丫,往外逃去。 只是她剛一跑到門檻,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腳下一崴便要跌過去。 “小心?!备度刈呱锨?,穩住她幾乎沒抱穩的孩子。 祁曉穗紅著臉:“不用你幫忙?!?/br> “我是擔心孩子?!备度乩涞?,“我想,你對廣華的心思,就是從我們送你去醫院那一天而起的吧?!?/br> 祁曉穗站穩,看向她:“是不是很后悔救我的孩子?” “即便早就知道你惦記我的丈夫,在那天,我也會幫忙?!备度仄叫撵o氣,“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就算出了今天這事,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也不會因你而受到影響,因為我們互相信任?!?/br> 許是被付蓉眼中的堅定所打動,許廣華的眼神愈發溫柔,他深情地看著付蓉,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祁曉穗突然意識到,在他們夫妻深厚的感情面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可笑。 她收回視線,抱穩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離開許家。 祁曉穗回到家,做什么都是失 魂落魄。 丫丫已經想學著爬了,趴在地上,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可膝蓋卻只是在地上磨蹭著,愣是沒法往前爬一步。 等祁曉穗回過神,去看看孩子時,見到丫丫白嫩的膝蓋上被磨破的痕跡。 地面太粗糙了,人家家里的孩子都是在炕上爬的,可她沒有注意到。 祁曉穗蹲下身,抱起孩子,不由地,竟落下淚。 過去她聽說一些寡婦與男人偷情,心中是瞧不上的。 在她看來,日子再難過,總能熬一熬,難道離了男人,就過不下去了? 可今天,付蓉與嗒嗒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 她一方面高高在上地認為自己與別人不一樣,可與此同時,她也在為自己找出路。 是的,到目前為止,她沒有破壞許廣華與付蓉的感情。 可那是因為她沒找到機會。 原來她早就成為自己最不恥的那一種人。 當天晚上,祁曉穗抱著哭泣的孩子,坐在炕頭哄著。 她學著付蓉教自己的那樣,一遍一遍揉著丫丫的小肚子。 孩子的啼哭聲逐漸止住了,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第一次與嗒嗒見面,孩子幫她找出丫丫大腿上的淤青,還乖巧地幫忙揉一揉,說希望meimei快點好起來。 第一次與付蓉見面,她們一見如故,仿佛找到知己,聊到深夜。 丫丫過敏嚴重的那一晚,呼吸急促,情況危急,那天不僅僅是許廣華出錢出力,同時在邊上溫聲安慰她的,還有付蓉…… 這一切在祁曉穗的腦海中充斥。 明明是她對不起付蓉,可付蓉還是在眾人面前為她保全了顏面。 到了最后,她垂下眼,掉落的淚水,帶著最難堪的悔恨。 她果然不如付蓉。 …… 第二天清晨,付蓉帶著許年去上學時,在他們家的小院子里看見一封信。 信是祁曉穗寫來的。 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寫不出太高深的字句,可字里行間的話語,卻是代表了自己的歉意。 付蓉仔細看了一遍,將信紙疊好,揣進兜里。 許年好奇地問:“娘,丫丫娘說了什么?” “丫丫娘說自己有一個遠房表叔,一直寫信喊她們娘倆去她那村子生活。今天早晨她去村委會開了介紹信,帶著孩子走了 ?!?/br> 許年很驚訝:“那她還回來嗎?” 付蓉想了想:“不知道,也許以后我們還會見面?!?/br> 在信中,祁曉穗無數次表示,自己確實行差踏錯,但是她不是那樣的人。 多說無益,她知道自己沒臉再面對付蓉,于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付蓉不知道祁曉穗未來的發展會如何,但就如她在信中寫的那樣,如果有緣分,她們還會再見面的。 等那時,她才能真正心無芥蒂地面對祁曉穗。 …… 祁曉穗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甌宅村,幾個婆子更加確定她對許廣華有心,只是人家不愿意搭理她,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