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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即發之際,勇于抗主的筠筠再度出擊,創下一天連喵三聲的最高記錄。 竹言蹊頓時抱不下去了,哈哈哈地笑了一陣,兩手托住筠筠的小臉,安撫道:“沒事的筠筠,我們在鬧著玩兒呢,沒有打架。你別緊張,自己先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筠筠被摸著小臉,似懂非懂地放松了身體,歪頭往竹言蹊掌心拱蹭了一下。 貓兒子乖巧成這樣,阿爸整顆心都快被暖化了。 竹言蹊揉了揉筠筠的耳朵,想最后親親小貓,以示獎勵。 很多人都把寵物當作孩子看待,親一親、抱一抱都很正常。筠筠野性不強,喜歡與人親近,之前便時不時湊到竹言蹊臉邊嗅一嗅,貼上涼絲絲的小鼻子,主動“親”他一口。 筠筠要親竹言蹊,竹言蹊從來不會閃躲。 竹言蹊想親筠筠,筠筠沒有拒絕的表現,筠筠的主人倒“貼心”地替它表現了。 竹言蹊剛把距離拉近一半,一只溫熱的大手橫空出現,捂住他的下半張臉,占有欲極強地隔插在人貓中間。 竹言蹊親到談容的掌心,不由愣了愣。 他還沒愣完,對方又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談容撐身,松開竹言蹊的嘴,一把抓住筠筠的后頸,在提貓騰空的同時,另一手捧住貓兒子的屁股。 筠筠后脖被人控制,瞬間一動一動,兩條后腿夾著尾巴,死貓一般被談容拎到門邊。 站定,開門,丟貓,關門,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竹言蹊看完這一系列cao作,嘴角瘋狂地扭動幾下,到底沒能忍住,胳膊搭在額前笑個不停。 兩人的距離一經拉開,周身空氣便顯得沒那么壓迫灼人了。 帶有微弱涼意的新鮮空氣擠入肺腑,也給熱血上涌的腦門降了溫。 把搗亂的筠筠送出房間,談容在門邊站了片刻,粗重不穩的呼吸慢慢喘勻。 他肌rou緊繃,將身上的襯衫撐出蓄勢待發的形狀,明明早就開始有了反應,卻還在理智地極力克制著,生怕自己過早地跨越雷池,嚇到那邊的小男朋友。 同樣也想越過雷池的小男友偏頭看他,食指敲進軟綿綿的床褥,一下接著一下。 談容遲遲不轉身。 同為男人,竹言蹊對他的想法心知肚明。 談容的自制力強到可怕,他先前就已經見識過了。竹言蹊甚至敢斷定,在這種事上,如果自己不給點兒明顯的提示,以談容的性格,至少還能再裝半年的紳士。 客房的床擺放在進門左側,竹言蹊沒有完全躺到床上,小腿還垂在床邊,離談容并不算遠。 他深呼一口氣,右腳甩掉拖鞋,輕輕踢上男人的小腿,將垂感十足的西裝褲劃出幾道曖昧的褶皺。 “這就沒了?”竹言蹊問。 他腰桿仍有些軟綿綿,腔調也不自覺地多了分軟。 談容還沒松懈下來,聽了他的話,肩背短暫僵了僵,轉頭看向床上,望進竹言蹊眼底。 竹言蹊降服住娘胎帶出來的薄臉皮,不躲不避,與談容對看。 “聽說適當的肢體接觸,有利于提升戀愛幸福感?!彼o自己鼓了鼓勁兒,背出在談容微博看到的句子。 躺在談容每晚睡覺的床上,背著談容昨晚搜索的“知識點”,竹言蹊停了停話頭,一路設想到對方失眠刷微博的場景,自己禁不住樂了。 “談教授,”他找回點耍嘴皮子的狀態,又在西裝褲上踢了一腳,“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主動吧?” 能用腳去碰男人的小腿,這等勾引意味極強的暗示,對于好面子的小青年來說,的確不失為一種主動了。 然而這種主動放在竹言蹊身上,當真有點兒“不知好歹”的味道了。 他不設防地隨意躺著,脖頸和臉上仍有桃紅的余韻,睫毛根部濕漉漉的,隱約泛著與唇面相似的潤澤水光。 頂著一張標致鮮麗的臉,端著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情,嘴巴一張一合,說著近似遞交邀請函的話。 談容微微瞇了瞇眼,垂首緊盯撰寫函件的邀請人,默然半晌,牽笑對他道:“從床上坐起來,我當作什么都沒聽見?!?/br> 竹言蹊看了談容嘴角的弧度,樂得更厲害了。 瞧瞧這人多會隱忍,眼睛都能成精吃人了,開口還能說出這么句違心的話。最重要的是,說話時嘴邊還掛著這樣的笑,簡直比不笑時還要嚇人。 他稍微憋了憋笑,維持原狀地懶懶躺著,賴在床上紋絲不動。 被心上人這么撩撥,除了柳下惠,任誰都很難坐懷不亂。 面對揣在心里藏了多年的朱砂痣,談容自知自己絕對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他放輕動作,重新用陰影吞噬竹言蹊身上的光亮,俯身貼近,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臉頰。 竹言蹊被他蹭了一小會兒,抬手拽住男人胸前的領帶,故意團皺了幾下。 上次他就想這么做了,禁欲的誘人之處,就在于打亂那層表面的莊重端肅。 熨燙妥貼的領帶被揉攥得亂七八糟。 正如同某人此刻的心臟,轟鳴若雷,一樣跳動得毫無章法。 第49章阿姨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緣故,竹言蹊非跟談容那條領帶過不去了。 戰事正式打響前,他只想將領帶折騰得越皺越好。 等他孤軍迎敵了,卻發現自己和領帶顛倒了地位。 竹言蹊最初是怎樣使勁兒折騰領帶,后續便是怎樣使不出力氣,虛軟得可憐發顫,沒法把它丟扯去一旁。 灰藍色的窄長布料胡亂裹在他的指尖,末端垂落至手腕,愈發襯顯得那片皮膚透亮的瑩白。 時鐘的指針走得不緊不慢,一格接著一格,推動著時針艱澀往前。 竹言蹊在備考期間看書刷題時,總感覺度秒如年,巴不得寫過幾個字,談教授規定的學習時長轉瞬耗盡。 可眼下,國際單位制中時間的基本單位似乎不該是“秒”,理應還有更小、更短、更磨人的單位定義才對。 亂七八糟的領帶,毫無章法的心跳。 末了還有……亂七八糟得極其羞恥的人。 熬過漫長悠久的一個世紀,竹言蹊連想哭的情緒都提不起來了。 他如同一只經受天敵凌虐的草食動物,跳脫出大腦的一片空白后,死死裹住被子,蜷縮在大床靠墻的邊角。 弱小,可憐,又無助,拼命咬緊了牙關,竭力不打哭嗝,獨自舔舐真槍實彈后留下的新鮮傷口。 飾演天敵角色的談容坐在戰場的另半邊,他屈起臨近床沿的一條長腿,手肘輕搭著膝蓋,堅實性感的肱二頭肌線條飽滿,表面橫有幾道淡紅的撓痕,血絲隱約,看著就疼。 明明該是一副勝利者的瀟灑姿態,可偏偏……安靜得好似心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