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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的沖澡速度快得驚人。 他吹干頭發,想找談容道句晚安。 在客房覓不到人影,外面的衛生間的浴室也沒有開燈,竹言蹊正要納悶,筠筠冒到他身邊,往客廳對角的廚房走出幾步,回頭望他。 竹言蹊心有所感,跟在筠筠后面進了廚房,不出所料地看到男人站在冰箱前面,壓著眉頭察看他存放的一眾儲備糧。 “筠筠,你真的成精了?!敝裱怎璧皖^,贊賞加驚嘆,沖蹲坐在他腳邊的筠筠豎起拇指,“談教授沒把你送去大學進修,絕對是他的一大損失?!?/br> 筠筠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是通過竹言蹊的語氣起伏,它能感受到衣食父母在夸獎自己。 它昂高小腦袋,連抖兩下貓耳朵,大大的眼睛里填滿了暖白調的燈光,看起來格外靈性聰慧。 談容聽見竹言蹊的聲音,目光掠出眼尾,瞧了瞧豎著拇指的小青年,又瞥了瞥昂首挺胸的小英短。 他靜聲勾勾唇角,斂回視線,抬手拿出冷藏架上的酸牛奶,丟進手里空著的垃圾袋里。 “談教授手下留情!”竹言蹊顧不上夸貓了,連忙開口,“放過我的儲備糧吧,生病歸生病,等我病好了,多少還是可以吃一點的?!?/br> 他以為談容覺得自己突發胃腸炎的原因是貪冷喝了酸奶,爾康手急急上前。 談容動作沒停,又取出一袋,調正背面的字樣,把頂端的生產日期出示給竹言蹊看。 2020年02月15日。 “你還記得今天是幾號嗎?”談容問。 教資筆試就是本周周末,竹言蹊當然記得:“三月十一號?!?/br> “這種酸奶的保質期一般多久?”談容又問。 竹言蹊愛喝酸奶,自然也記得。 他張嘴要答,突然梗住。 “常溫十五天,冷藏二十一天?!闭勅萏嫠卮?,把手里的酸奶也丟進了垃圾袋。 問來說去,竹言蹊屯在冰箱里的酸奶已經過期好幾天了。 虧他還納悶好幾回,搞不懂自己是怎么胃腸感染,引發急性胃腸炎的。 酸奶過期后有益菌降低,有害菌滋生,他沒得腹瀉也算他是鐵打的腸胃了。 竹言蹊摸摸鼻尖,干笑道:“……哎呀,我忘了自己哪天買它的了?!?/br> “除了酸奶,這幾樣也已經過期了?!闭勅荽藭r就像一位殘忍的大家長,無情地將冷藏室的布丁乳酪小慕斯一并掃進垃圾袋,“還有右邊的兩盒千層,后天不可以吃了?!?/br> 他說著側目看向竹言蹊:“以你目前的腸胃狀況,后天哪怕不會過期,一周之內,你也不能再碰這些涼性的東西了?!?/br> 竹言蹊:“…………” 他的眼睛沒有流淚,但是他的心臟正在滴血。 這些小甜品保質期更短,都是竹言蹊回家路過烘焙店順便買下的,買的量不多,和以前差不到哪去。 前提是他沒有一日三餐至少兩餐和談容一次享用。 “我習慣屯這么多了,買的時候……忘了你天天帶我吃飯,我沒什么機會再吃它們了?!敝裱怎杵沧?,小聲嘀咕。 他身材精瘦,胃口卻相當可觀。 飯后愛吃甜食,還愛喝酸奶,美曰其名塞滿胃縫,營造奶足飯飽的饜足感。 時間前移半個月,竹言蹊在家吃完外賣,習慣性地會去冰箱寵幸存貨。 然而他近期基本和談容形影不離,飯后嘴饞想吃甜的,談容直接可以滿足他了,用不著回家自行覓食。久而久之,冰箱里的儲備糧勢必失寵,于無形中被打入了冷宮。 談容聽他咕噥完,也把該扔的“棄妃們”驅逐出戶了。 “好,怪我,不該天天帶你一起吃飯?!闭勅莸偷托α讼?,把“棄妃”和前面幾袋垃圾擱置在一處。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竹言蹊也笑,“是你給自己安的黑鍋?!?/br> 談容眼底滯留微不可察的笑意,去水池凈了手。 他擦干手上殘余的水珠,伸手輕貼竹言蹊的額面。 這觸碰來得突然,竹言蹊肩膀收緊了一下。 “會覺得冷嗎?你的額頭有點涼?!闭勅莸?。 醫生說過,回家后要留意夜間的體溫變化,謹防低燒反復。 “是你的手太熱了?!敝裱怎璐怪劬?,不和他對視。 公寓的水都是經由天然氣加熱的,廚房的水龍頭出水也有熱度。 談容的掌溫本就偏暖,剛剛又在溫水里洗了一遍,當然會比竹言蹊額頭的溫度稍高一點。 “睡前用溫度計量量體溫吧?!闭勅菰嚥怀鍪裁?,把手放下。 竹言蹊掀起眼皮:“家里沒有溫度計,我沒有買過?!?/br> “那你還會頭暈嗎?能不能感覺出自己有沒有發燒?”談容問。 竹言蹊用心感受了一番,為難地瞟他一眼。 他今天整個下午都在低燒,始終沒覺得自己體溫不對,單純問他自己的感覺,那肯定也是問不出什么的。 談容對上竹言蹊的視線,心下了然。 他稍作沉吟,猶豫著舉了舉手,終究還是一把撩開竹言蹊的劉海,俯身同他額頭相抵。 兩人的體溫瞬間交匯,在額頭那一小片的皮膚噼里啪啦灼個沒完。 竹言蹊整個人都木了,呼吸不覺屏住幾秒。 男人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與他視線相齊。 但凡距離再減少一寸,他們的眼睫或許都會交錯到一起。 就此勾連,糾纏不休。 第31章輕吻 度秒如年。 竹言蹊能夠清楚感覺到,渾身血液噌地一下直沖腦門,奔騰在血管里的熱浪酷烈炙人,他甚至產生自己又發燒了的錯覺。 克制著不讓瞳孔亂顫,竹言蹊攥緊垂在腿邊的手,佯作淡定地直視那雙深黑沉靜的眼睛。 他一門心思撲在演技管理上,沒能察覺談容的神情敗露出短暫的破綻,就連撩起他劉海的指尖,都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 筠筠蹲坐在竹言蹊的腳邊。 它高仰著頭,先是看看主人,再是看看衣食父母,很識時務地退遠了一點兒,不去緊貼著竹言蹊的褲角。 “溫度還算正常?!闭勅葜被厣?,音量壓得稍小,巧妙掩飾住聲腔中的低啞。 竹言蹊睫毛顫了兩顫,抬手撥了撥被放下的劉海,飛快瞥了談容一眼,上半張臉明顯有些發熱。 處于正常范圍內的熱,和發燒無關。 他眼尾飄著一抹紅,脖頸也騰出一片粉,自知遮瞞不住,靈魂跳腳地磕巴道:“那……那我回臥室睡覺去了,談教授晚安!” 最后的“晚安”就跟燙了嘴似的,語速極快,硬是說出了字數減半的效果。 燙完嘴,竹言蹊不等談容開口,轉身就沖主臥方向逃,生怕對方發現自己漲紅了脖子。 談容的耳廓也還勾著半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