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買了一個無人機，想在圣誕節那天玩，你不想看看嗎？”

    “哥哥，哥哥……”

    “沈知棠！”

    這還是程也第一次連名帶姓叫沈知棠的名字，女孩一下愣住。

    不是驚喜，而是被程也疾言厲色嚇住。

    她愣愣縮了縮手指，鵪鶉似的站立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我說我不去，聽到了嗎？”

    少年收了書，只聲音淡漠留下一句，看都沒看沈知棠一眼，就離開了。

    ……

    “鐘先生已經半個多月沒來了吧，我都有點不習慣了?！?/br>
    “應該是工作忙吧，不過也有可能是家里那位小祖宗膩煩了?！?/br>
    “小孩子都這樣，一得到心愛的玩具就愛不釋手，玩膩了就丟到一邊了?！?/br>
    辦公室老師的談話一字不落落在程也耳中，他腳步一頓，最后還是頭也不回走了。

    十八天了。

    距離沈知棠上回來，已經過去了十八天432小時。

    沈知棠倒沒這么大記性，她從小就生活得無憂無慮，有什么事都是睡一覺就過去了。

    不過最近沈明煙給她請了鋼琴老師，所以這些天沈知棠都在和鋼琴死磕。

    鐘樾和沈明煙被逼聽了半個多月的鋸木頭。

    最后夫妻倆雙雙買了防噪耳塞，折騰了半個月的耳朵才終于得到清凈。

    沈知棠卻是樂在其中，還鬧著讓沈明煙給自己錄視頻。

    “等下次見到哥哥，糖糖就給他看?！?/br>
    沈明煙默默為程也掬一把辛酸淚。

    沈知棠的鋼琴還沒上正軌，就先迎來了國慶。

    難得有一個長假，鐘樾計劃著帶妻女出海一趟，游艇還是沈知棠百日宴那天，鐘樾送給女兒的禮物。

    沈知棠還沒在海上待過這么多天，見什么都新奇。

    “爸爸爸爸，糖糖要拍照！”

    夕陽西下，金箔落日灑落在海面上，泛著淡淡的光暈。

    相機記錄下一家三口美好的一刻。

    沈知棠蹬著小短腿坐在甲板上，擺弄著剛拍好的照片。

    她最近剛有了自己的微信，這回正屁顛顛讓沈明煙教自己發朋友圈。

    “mama，哥哥可以看見這個嗎？”

    底下一堆的點贊評論沈知棠都沒理，就記得程也一人。

    “等以后你加哥哥為好友，他就能看見了?！?/br>
    沈明煙也見過程也幾面，挺好看一小男孩。

    福利院的院長說程也是人掉在院子門口的，算是棄嬰。

    也不知道是哪家狠心的父母，會舍得將那么好看的孩子丟下。

    沈知棠仰著小腦袋瓜：“那mama下回提醒糖糖，糖糖要帶手機去見哥哥?！?/br>
    小孩思考問題都簡單，也沒考慮到程也有沒有手機這個問題。

    不過這回沒等到沈知棠回去，就先接到了程也的電話。

    “是哥哥給我打電話了嗎？”

    小家伙剛泡完澡，帶著一身熱氣騰騰騰就往鐘樾身上撲。

    “糖糖要和哥哥說話?！?/br>
    鐘樾彎腰撈起女兒，欲言又止。

    “糖糖，哥哥要離開福利院了，你和哥哥說幾句話，好不好？”

    沈知棠愣了數秒才出聲，聲音一下子變得焦急。

    “為什么要離開，哥哥又受傷了嗎？”

    畢竟在她印象中，程也唯一一次離開福利院，就是因為受傷住院。

    “不是?！辩婇袚u頭，耐心和沈知棠解釋。

    “剛剛有人將哥哥領養回家了，所以以后，他都不回福利院了?！?/br>
    沈知棠花了將近三十秒才消化完這句話。

    “所以以后，哥哥也有爸爸mama了嗎？”

    鐘樾一下子沒回過神，須臾才點頭：“嗯，是這樣?！?/br>
    “那太好了！”

    小家伙瞬間喜笑顏開，伸著小短手想要去拿鐘樾的手機。

    “那圣誕節糖糖就能請哥哥來家里了！”

    電話那頭的程也聽著沈知棠的歡呼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出的這個電話。

    領養他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夫妻倆都是老師，所以院長也放心。

    只是想到之前鐘樾對程也的關注，便提議讓程也打電話，告知鐘樾一聲。

    本來他還擔心程也性子倔，不肯答應。

    還好他只是起了個開頭，程也斟酌片刻，就答應下來。

    電話那邊，沈知棠還在手舞足蹈，熱情發出邀約。

    “哥哥，圣誕節是糖糖的生日，你一定要來哦?！?/br>
    程也一怔。

    原來是生日，怪不得前些日子，小姑娘一直在他面前，拐著彎提起圣誕節。

    他訥訥張了張唇：“……好?！?/br>
    .

    沈知棠只當程也是換了個地方生活，還想著像以前那樣，周末就去找程也。

    要不是因為鋼琴太大搬不動，她還想著連琴帶過去。

    “哥哥家會有鋼琴嗎？”

    距離國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鐘樾輾轉從院長手中拿到程也養父母的地址電話。

    奇怪的是，對方聽到鐘樾的來意，卻三番兩次推辭了。

    “抱歉鐘先生，這周末我想帶著孩子去游樂場，不在家?！?/br>
    “鐘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mama想見程也一面，所以我就他過來鄉下了?！?/br>
    每每鐘樾提起，對方總是有不同的措辭借口。

    今天鐘樾打了電話，女人也說帶著程也去圖書館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家。

    鐘樾回頭看見一臉期待的沈知棠，不好再讓女兒的期望落空，就想著先帶沈知棠過來，興許還能在家門口碰上。

    是一棟小洋樓，外邊還連著一個小院子。

    奇怪的是，明明是大白天，屋子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

    小院雜草叢生，看得出很少有人打理。

    莫名的陰森感。

    鐘樾皺了皺眉，明顯感覺到沈知棠握著自己的手指緊了一緊。

    “……爸爸，我有點怕?！?/br>
    小孩的感知能力都是一流的。

    在車上還興致勃勃的沈知棠，一下車卻蔫兒吧唧的。

    抱住鐘樾小腿，像要鐘樾抱。

    鐘樾依言照做。

    本來就是抱著僥幸的心態過來的，結果門鈴一響。

    里頭卻傳來一陣乒乓聲，緊接著有腳步聲在屋內響起。

    是凌亂倉皇的感覺。

    “……誰??？”

    鐘樾沒見過程也的養母，但是電話卻通了好幾次。

    說是要帶程也去圖書館的女人，此時卻出現在自己面前。

    房門一開，屋里屋外兩個人都愣住。

    “……鐘，鐘先生？！”

    女人一手扶住門框，明顯是抵御的姿勢，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倍分貝。

    “抱歉，打擾你了?！辩婇行α诵?。

    即便心中疑惑眾生，鐘樾還是面不改色。

    “小孩一直吵著要見程也，所以我就帶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