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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喝?!?/br>正說著,程幼婷已經把飲料拋了過來。陸時亦從車上下來,右手去拿加油機上的加油槍,左手向上一伸,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塑料瓶。緊接著他咬開瓶蓋,一邊扶著油槍往油箱加油,一邊仰起脖子灌水。被汗水浸過的喉結濕漉漉的,泛著點點光澤,隨著吞咽的動作一聳一聳。程幼婷:“——咕咚?!?/br>“程兒姐,”周旸詫異道,“你也渴了嗎?車上還有水?!?/br>程幼婷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看小弟弟喝水看到流口水,實在太特么丟人,搪塞周旸:“是有點渴,一會回去喝……話說你怎么跟小鹿一個叫法了,你以前一直叫我婷姐啊“”!”周旸:“……”一瓶飲料灌完,油也正好加完。周旸不能讓陸時亦犧牲休息時間換來的五分鐘浪費掉,在油箱門關上的第一時間,沖上去換胎。隨著最后一個螺絲擰緊,陸時亦放松一下腰背,跨上車繼續出發,長達八十公里的盤山路徐徐展現在他的眼前。賽程越往后越能看出選手的個人能力,此時抬頭望去,盤上路上只能看到寥寥幾臺車,距他都不遠。而綠色車影在距起始點五分之一處一閃而過,扶搖直上。陸時亦笑了一聲,在心里道:吉米,我來了。.剛吃飽的21號賽車嘶聲怒吼,化成一道紅色閃電,掠過“山道危險”的牌子狂奔而去!“小鹿,現在車胎溫度還沒上去,一定要慢慢加速!”“……我就說慢了一句,你已經把速度提到這個程度了?減速點提前!入彎點提前!”“好,做的非常完美。貼緊山壁,確保安全!”簡大勇的指導一條接一條傳導出來,大家都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大賽最關鍵的時刻,噤聲以防打擾選手和教練的思路。就連之前為了讓陸時亦放松,而時不時吐出一句俏皮話的程幼婷,都擰緊眉頭向上看。盤山道狹窄,檢修車輛不允許跟行,她和周旸只能停在下面為小鹿加油。“言言,從現在開始,每三分鐘報一次數?!?/br>“收到。每公里比吉米低2.5秒,比阿祖低1.3秒,與77、92號選手差距低于1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2.4秒,比阿祖低1.1秒,與77、92號選手差距低于1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2.3秒,比阿祖低1.0秒,與77、92號選手差距低于1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2秒,比阿祖低于一秒,已……反超77、92號選手?!?/br>簡大勇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胳膊止不住地打顫——反超說明……反超說明只要繼續行駛下去,小鹿一定能拿到一座獎杯!程幼婷也坐不住了,周旸嘴唇緊緊抿著……可、可簡言口中的數字仍在變化!簡言聲音還算冷靜,“每公里比吉米低2.2秒,比阿祖低1.0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2.1秒,比阿祖低1.0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2.0秒,與阿祖差距低于一秒?!?/br>“每公里比吉米低1.8秒,與阿祖差距為0?!?/br>“吉米加速了。每公里比吉米低1.9秒,已反超阿祖。你……小心一點?!?/br>反超阿祖……反超阿祖!程幼婷為了不讓自己驚呼出聲,緊緊捂住嘴巴。簡言聲線也終于有了起伏——他們從沒想過,第一次參加木克托,他們居然能拿到第二名!甚至……簡大勇眼睛越來越亮,甚至他們有奪冠的可能!因為陸時亦仍在加速,和吉米之間的距離仍在縮??!不過Fsh數據分析師那邊應該是給吉米危機感了,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吉米不斷加速,彎壓的一次比一次低,入彎點越來越近。可在彎道上,比起陸時亦,他還是稍遜一籌。14:55分,吉米回過頭,已能看到僅墜在他身后的三米處的暗紅色車身。“……我是不是在做夢,小鹿要追上吉米了么?”程幼婷低聲喃喃,“誰快來告訴我,我到底做沒做夢,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一定是在做夢……”她聲音壓的很低,可耳力極佳的陸時亦聽見了,低聲道:“程兒姐,你沒做夢?!?/br>話音剛落,陸時亦扶正車身加速,在直線內追到吉米車尾。眼睛定準入彎點減速……大家屏氣凝神等著簡言的好消息,隨即,所有人耳麥里都聽到了一個淡淡的“嗯?”是陸時亦的聲音。“怎么了小鹿,”簡大勇趕緊問,“沒切進內線嗎?”陸時亦沒說話。簡大勇又問了一遍,耳麥里只剩下對方的喘丨息聲,依然沒有任何回復。他有些慌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想喝口水鎮定鎮定。水還沒等入嘴,身邊的簡言忽然猛地站了起來!“發生什么了?”“言言,怎么回事?”——薄謙和簡大勇同時出聲。簡言面色煞白,根本沒心思回答他們的問題。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陸、時、亦,你剛才入彎,為什么不減速?”沒減速????!聽到“沒減速”三個字,簡大勇的臉色鐵青,水杯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在高速行駛的情況下,入彎前不減速,會被巨大的離心力甩出去。如果在平地公路賽還好,甩到賽道外頂多是個骨折。可在盤山路、懸崖邊上,被甩出去……約等于死亡!程幼婷和周旸聽出潛臺詞,紛紛跳出檢修車,焦急地等待著陸時亦反饋。對方卻道:“小屁孩兒,你叫誰大名呢?”“我、我,”簡言胸口劇烈起伏,“陸、陸哥,你他媽快說,為什么不減速?!”“因為,”陸時亦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剎車好像失靈了,我想想辦法?!?/br>.程幼婷雙腿一軟,直接向后栽了過去。周旸眼疾手快,在她落地之前,用顫抖的胳膊接住了她。簡言死死咬著牙,咬的眼眶通紅。薄謙轉身便走,聲音冷若冰霜,“阿梁,找組委會調度直升機?!?/br>“好?!?/br>……這一切陸時亦現在都看不見,也聽不見,腦海里只剩下一個疑問——他要死了嗎?二十多年可笑的人生,就要這么結束了嗎?下一刻,他便直接在心里回答了這個問題:不,他不想!他心念電轉,深吸口氣后問:“周旸,我現在輪胎的厚度是多少?”周旸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山地胎耐磨,比普通胎厚一倍?!?/br>“謝謝,我知道了?!?/br>周旸沒意識到,倒是簡大勇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表情猶如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