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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時亦心里清楚,對方沒發揮最大的實力,同樣,他自己也沒用全力。畢竟只是訓練,如果在對手面前暴露太多,是在給人家擊破你的機會,這不劃算。天漸漸黑了,一綠一銀兩輛賽車飛馳在寂靜的山林間。兩人都默默看著前路,沒一個人表示出想停下來歇一歇的意思,仿佛一種無聲的默契。拉力賽就是這樣,它不止考驗車手的技巧,更考驗車手的精神。為了多搶出一段距離,有許多車手選擇全程不吃不喝,那完全是靠毅力在支撐的。三個小時后,可能是長時間的精神緊張讓吉米有些疲憊,他抬手揉了下眼睛。陸時亦看到他的動作,也跟著松了口氣,但速度沒降。緊接著,前面突然發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伴著兩排水瀑……陸時亦目光一凝,前面……有水坑!從揚起的水瀑看,水坑的深度較深,吉米的車身明顯晃一下,甚至有點要滑倒的趨勢!應對水坑,最好的處理方法是減速通過或者從邊緣繞過去。估計剛才吉米光顧著揉眼睛,沒注意到水坑,才直接沖進去的。水面眼下就在陸時亦不遠處,如果現在減速的話車胎容易打滑,會導致車子側翻。而繞路的話,他的車燈又照不全水坑周圍的全貌。吉米穩了兩次才穩住身形,現在已經駛離水坑,迅速減速停在路邊。既然他能硬沖過去,陸時亦咬了咬牙,也只能在看不清楚的情況下沖過去了。然而,就在他已經打定主意時,身后突然照過來一束光,正好夠照亮前路!陸時亦趕緊借著光亮,壓著水坑邊緣安全通過。想想剛才吉米差點滑倒的險狀,陸時亦心有余悸。其實從他開出半小時開始,他便聽到身后有汽車跟著的聲音,只是一直和吉米較勁,騰不出功夫看后面是誰。不過不用看,他也能猜出大概——程兒姐回去之后肯定會跟簡大勇報告,簡大勇放心不下,必然會開車跟出來。陸時亦回頭看了眼,因為車燈還打著,他看不清主駕上的人。車牌倒是幾人這幾天一直在用的車,跟出來的人是簡大勇無疑。陸時亦伸出兩指,在太陽xue邊揮了一下以示感謝。然后他緩緩減速,將車停在吉米旁邊,“車出故障了?”吉米正蹲在地上檢查車輛,聞言動作慢下來,抬眼看向陸時亦,眼中閃著不解的光。按照常理來說,作為兩個陌生人,陸時亦完全沒必要管他。若是陰險點的,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一翻,恨不得他的車就此報廢再也好不了,或者吉米被困在山里一宿,出去之后大病一場,不能參加比賽才好呢。沒成想這人竟主動停車問他,而且見他不理解,還又問了一遍:“是發動機進水了么?”吉米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懷疑是?!?/br>“我給你看看,”陸時亦把頭盔放在一旁,蹲下身子,打開手機手電筒前后照了一圈,“嘖,排氣筒也進水了?!?/br>“那怎么辦?”“我想想,可以……”不同于陸時亦,吉米出生在車手世家,從摸車那天開始,父親便發現他有天賦,一直按照嚴格的標準培養。去年成年后,父親立馬把他送進Fsh,所以他接觸機械方面的知識很少,遇到賽車故障能感覺出哪里有問題,卻不會修。他不是扭捏的人,看陸時亦愿意幫忙,把隨身攜帶的工具包推給陸時亦,自己在旁邊打下手。而薄謙看著幫別人修車修的“熱火朝天”的小男生,踩下剎車停在二人后面,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在后面跟了三個小時,為了不影響小男生訓練,連車燈都沒開,幫小男生照亮是他今晚第一次開燈。結果小男生只給他打個手勢,就匆匆去幫別的男人修車了?這么無情的嗎?聯想起早上在消防通道里小男生落荒而逃的樣子,薄謙開始反思到底哪句話惹毛了人家。從頭到尾回憶一遍,確認自己沒問題之后,薄謙看向配合默契的兩人,目光不善地磨了磨牙。吉米的車問題不大,把水排干凈就好了。差不多十分鐘后,車子重新打火,陸時亦和吉米分別上車,繼續朝前開。薄謙跟剛才一樣在后面跟著,之前是擔心小男生不安全,現在還多了些其他心思——他得看著那個吉什么米。越往山上開路越黑,后期每當到有大型障礙的地方,薄謙便開一下燈刷把存在感。有了他的光,陸時亦一路通暢,再沒遇到過危險。倒是吉米時不時減速,差點被陸時亦超過去。就這么又開了兩小時,賽程已過大半。吉米看看時間停下車,垂著眼皮道:“我回去了?!?/br>“好?!标憰r亦也停下來。吉米張了張嘴,猶豫片刻問:“你不回去?”“不回去,都走到這兒了,我開完全程?!?/br>吉米抬起頭,視線停留在陸時亦臉上。這次不同于上次在機場,看了好一會兒吉米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強的對手?!?/br>.說完吉米就走了,沒管陸時亦的反應。陸時亦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嗤笑,心道:能被吉米認可,說明他在失憶之前的訓練沒白做,還是留了一部分肌rou記憶的。這點在剛摸到車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并不覺得車陌生,在前期嘗試著往前開的時候,遇到障礙身體會產生一定的反應,不是完全要靠大腦支配。重復機械訓練的好處就在這里,雖然可能很累,但就算把學來的知識全忘了,肌rou也能替他記住。夜越深山里越冷,吉米走了之后,整個木克托山脈里就剩下他一個人,以及后面簡大勇一輛車。陸時亦下車,準備先吸根煙提提神,再繼續剩下的路程。他左手拿著煙,邊找火邊往樹下避風的地方走。結果里里外外摸了好幾次兜,居然沒找到打火機。他又往周圍看了一圈,仍舊沒看到長得像是打火機的物體,估計是剛才開車時候不小心掉出去了。陸時亦遺憾地嘆了口氣,想把煙再放回煙盒里。視線轉到左邊的車上,他忽然想起來,簡大勇不是還跟著他呢嗎!簡大勇的車里有打火機,在前面的儲物匣里,他看見過。于是他夾著煙,快步朝簡大勇停車的地方走。這輛車貼了單面膜,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誰。陸時亦敲敲車窗:“簡大勇,借我……”三秒后車窗放下來,他看著車窗里那張和簡大勇截然不同的臉,“打火機”三個字……怎么都說不出口了。樹枝被風撥來蕩去,月光也隨著樹葉的動作,一會兒跑出來一會縮回去。陸亦看著薄律師驚疑不定,差點懷疑人生。——媽的,五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