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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barbar1983

    字數：8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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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65392;下煙火

    *********************

    ***時間點是兩人穿越后的第九個月***

    ****小穎視覺****

    這是一個星期六的上午，家中只有我一個，我從惡夢中醒來，看了一下身邊

    的空的的床單，心中一片失落，他已經上班去了?，F在的我已經不習慣沒有錦程

    在身邊的時間，那怕一個月就只兩個半天。

    起床漱了口，不情愿地清洗一下了他昨晚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雖然有點嘔

    心，但我現在卻留戀他在我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我對著鏡子，摸了一下在我胸上的程字紋身，心理稍為安心了一點。我很高

    興今天多了兩根白發，令我跟錦程的距離又近了點。如不是怕他想到公公，我會

    讓他跟我一起染個白發，讓我們更有白頭偕老的感覺。

    吃過了在保溫瓶中錦程為我準備的早餐，我來到了他的傾訴對象前。

    「蝴蝶啊蝴蝶，我那可憐的丈夫昨晚有沒有又來打擾你呢？對不起，都是我

    沒做好做妻子的責任，才令他這么痛苦。要你死了都被貼在窗上聽他訴苦，請你

    不要怪我，如果你已投胎，請來找我，我會答謝你?！?/br>
    我在窗臺上坐了一會，感受他心中的那份孤獨，然后來到電腦前。我深吸了

    一口氣，打開螢幕，插上了我的加密狗。

    ***************************************

    「孩子，偷窺并不是一件快樂的事，而真相往往是種負擔，你不單是刺探對

    方的秘密，更是把對方的秘密背到自己身上。而當秘密被揭開，需要承受的一切

    可能會把你逼瘋的?！?/br>
    「我明白，但我沒有別的方法。我已逼死了他三次，這次就算我瘋了都不想

    放手！」我有點激動地道。

    「這可能是條不歸路。你想清楚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其實在他死在我眼前那一刻我已經瘋了，我追著他，

    但我即使死了都得不到原諒。我早沒有退路，只能再賭一把。那怕要我再死一次，

    我下輩子仍要愛他?！刮覉远ǖ卣f。

    「孩子。好好記住今天的執著，用行動去告訴他你愛他。放在心底的愛只是

    一種毒，沒有任何意義，只有真正懂得怎樣去付出，它才會變成幸福。我會如你

    所愿把你的月老監控送到。最后，記得給我點讚，謝謝光顧?！?/br>
    ***********************************

    打開了監控，回看了這兩星期的所有晚上，錦程一共起來了五個晚上，比上

    次多了一次，平均時間也長了一點。這令我的精神不禁有點緊張，難道我這兩星

    期有什么做得不好嗎？我很怕。我抽出了他對蝴蝶說的話，一字不漏的慢慢聽著。

    這已經是我們穿越的第九個月。這些天，失眠的其實不只是錦程，還有我。

    只是我們的生理時鐘不一樣，他是個可以很快進入深層睡眠的人，所以他兩點左

    右便會起來，然后點四點前便會再睡下。而我因為生理時鐘和安眠藥關系，一般

    是五點左右驚醒，然后便會直等到天明。所以即使在同一夜我們都醒來了，我們

    也只是在兩條平衡線上，沒法相交。

    每次醒來，他都會看筆記去細味我們的經歷，有時會對蝴蝶傾訴，又或會在

    我身邊靜靜看著我的樣子。有時如他忍不住太痛了，他會躲在廁所中哭泣，再回

    來親吻我的面額，在我耳邊說句愛我便會睡下。

    而我不一樣。每次驚醒后，我都不敢起來，只能在被窩中痛苦地看著他的臉

    孔，甚至連眼淚都不敢掉下。我害怕讓他知道我穿越的事，他太精明了，如果他

    發現我哭，那便會猜到我知道他哭的原因，那我的秘密便會現形。他便會再次離

    我而去。

    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我卻比他更難過。他是悔恨，但我卻多了太多的情感。

    他傷害了我，而我卻殺了他。我們心中都有著千言萬語想告訴對方卻沒法開口。

    但他是怕，而我是不敢。他可以說，但害怕引起未知的處景，我不敢，是因為后

    果絕不會是我想要。

    那賣監控的人說得很對，偷窺真不是一件快樂的事，特別在追求真相的時候。

    你以為自己已可以面對一切，但結果永遠比你想像中痛苦。對，我很痛苦。我以

    為自己看到他付出的已夠多，對公公也很了解，但原來只是我太蠢。

    就如性，刺探其實也是一種癮。人總會對未知感到好奇和不安，會不自覺想

    令自己去知道從而更有利去面對。輕癮的人只算是八掛，而我則是在瘋狂地

    想知道，并沒法收手，我想我現在就是錦程過去的樣子。痛、怕、不能停下。

    就在我發現他的日記是濕的后，我便偷偷在家裝了監控。只是我用的跟他不

    是同一型號，功能和像素低很多，但卻更隱蔽。他一直沒發現。

    由我次看到錦程對蝴蝶傾訴后，我便借口它很美讓錦程把它固定在窗上，

    讓他可以透露出自己的心聲。開始他也懷疑我是不是看到他在對蝴蝶說話，也試

    探了我幾次，但發現在安眠藥的效力退去前我根本沒醒來后他便慢慢放下了戒心

    繼續說自己的心事……

    只是這半年下來，我后悔了。我一直而利用他星期六上班或我工作的時間，

    透過監控，偷偷窺探著錦程的秘密。然而我看的越多，我的痛苦也深。我感覺自

    己的靈魂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被火烤著。

    我共聽他對蝴蝶傾訴了四十一次，而這四十一次這就像四十一把尖刀全刺在

    我的身上沒法拔掉。他說的內容包括了很多東西，有穿越前的、有現在的、有他

    的、有我的、也有公公的?，F在我終於可以完整把拼出所有的事，還有錦程的樣

    子?？上У氖?，錦程卻沒法拼回自已的靈魂，那怕他再怎努力，他也沒法完整了。

    其實我就是個渣女，自私自戀沒想過別人感受，我的世界就只有我自己，即

    使我愛錦程，但我也從沒認真為他付出過什么，甚至傷害他背叛他。過去他一直

    努力去包容我，是因為他愛我，但當我把他的靈魂打碎時，我還能用什么去拯救

    我們的愛情？

    過去我對公公的感情很複雜，所以在不同情感的共同效應下便有了跟他感情

    深厚的錯覺。但我愛公公嗎？我想不管誰問我或我自己我都一定說不愛，因為這

    是不是我理智所允許的。但真的是這樣？其實我沒法回答。雖然我對公公的感情

    有很大部份源於我對錦程的期待，但他的roubang仍是擊穿了錦程的影子，直達了我

    的心靈。某程度上，我的確就是個蕩婦，為了欲望而背叛自己的丈夫。

    在我死前我對冷冰霜其實也不能算實話，我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公公。如不是

    手術室前他不肯救錦程，我不會對冷冰霜要殺他而無動於衷。我仍不是個無情的

    人。但我還是感謝冷冷冰霜，因為她幫我整理了自己的情感，令我從複雜的感覺

    中認清了對公公的感情是什么樣子。

    我沒有所謂的愛不愛他，但是我接受了他。我認為公公愛我，所以我便會給

    他一樣的感情；如我認為他不愛我，我便會放棄他。其實用一些人的說法是我愛

    錦程，也喜歡公公。我愛錦程，這是無私的。但我渴望公公愛我，則是種自私。

    所以錦程和公公，其實就是場無私對自私的斗爭，而我卻是個自私的人。如果錦

    程沒揭穿我們而他又忽然死了，我大概是真的會跟公公過一輩子的。

    錦程說，他錯了。他雖然聰明，但畢竟不是女人，對我們的愛情也太自信，

    不明白一個女人愿意接納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首先便要放開自己的心靈。

    因為作為一個正常女人都不會隨便接受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所以即使自欺

    欺人也必然會在對別人或對自己的愛中分走一部份給他。男人主動征服，女人被

    動接受，這也是女性的天性，勉強也算是一種愛情，所以也沒有所謂對錯。只是

    當錦程在醫院，在我背后聽著我的話，明白這道理時已經太遲。

    性，是一種感情的催化劑，但因為錦程身體的原因，他根本沒法跟公公比。

    但是我卻接受公公在我身上不停催化著。

    我不明白男人陽痿是什么心境，正如錦程沒法了解我一樣，但我卻看到他數

    次？惶無助把跪在地上哭泣，我知道他很自卑。除了悔恨和痛苦外，他當時其實

    什么都做不到，這事早已經不是他能阻礙。即使他那時出來阻止，我最后都會忍

    不住偷偷去跟公公偷情。

    這并不是種假設，而是一定的事，我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需求。過去未跟公

    公發生關系前我尚能忍住，但接受了公公后我根本忍不了多久。所以，只要錦程

    一天仍繼續愛我，那死亡就是他唯一的結果。因為我早判了他的死刑。分別只在

    他死在我面前，或偷偷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了結自己。

    但其實，我也是錯了，因為我根本沒了解公公便接受了他，這是我一生中最

    錯誤的決定，所以我愛的男人死了。錦程在我手中掉落的一幕，就成了我的夢魘，

    每晚纏繞著我的心靈。夢中的他或破成飛灰、或化作光點、或被炸成粉碎，令我

    每天都覺得自己被是天堂拋棄。

    而更可悲的是，當我更清楚了解公公對我的感情和一直以來的行為和想法后，

    我認為我只配活在地獄里，我沒資格幸福，也沒資格擁抱愛情。我只是個被欲望

    佔據心靈的蕩婦。

    但我現在真的不想離不開錦程，如果我以前對他的感情是十，現在恐怕超過

    了一百。經過這場苦難，我不但比過去更愛他，同時也如過去對公公一樣，帶著

    太多的情感，有服從、有不舍、有迷戀、有接受、還有的，愧疚。

    其實現在我每天都過得很幸福，但背后卻充滿了恐懼，我想逃避卻不得。我

    明明已經擁抱住一份完美的愛，但它可能隨時會在剎那間化為飛灰。我的神經每

    天都被拉緊，我開始真正明白什么是瘋狂。

    每次在監控中看著這個最愛我的男人在我背后偷偷傷心難過，我可以做什么？

    沒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很想安慰他，但我的安慰卻是種毒藥，足以把他毒死。

    我唯一可做的，就是裝作不知情，幸福去接受他所有的愛，滿足他令我幸福的愿

    望；因為我快樂所以他快樂。

    過去我受著性與情的折磨，現在我是真正活在天堂和地獄的陜縫中。

    其實我知道，他靈魂的最后一塊碎片就在我身上。不是現在他眼中那個純潔

    的我，而是真正的、完整的、被我隱藏起來的這個我。只有我們克服我們的內心，

    我們才能修補自己的靈魂，我們可以真的重新相愛，我們可以幸福！但可惜我們

    的愛都被放在炸彈下，更大可能是在我們捉到它前便把我們炸成粉碎。

    我恨這個監控！它把我和錦程分隔在兩個不同時空，我們明明彼此相愛卻分

    開在兩條沒法交集的平行線上沒法連結對方的心靈。

    我恨公公！他就是個一心破壞兒子幸福的人渣！

    我恨我自己！如果我能保持克制拒絕公公，那我們便不會這樣痛苦。

    有時我會希望錦程不再愛我，不要我，那我只需要坦然不負責任地自我了斷

    便可以，但真的可以？不行，如果他不原諒我，我死都沒法安寧。又或者上天應

    該給我一個絕癥，這樣我便可以幸福地死在懷中卻仍留住我們的愛。

    但現在什么都沒用，錯已經鑄成，我只能努力去修補自己的愛情。這也許是

    我們三人上輩子有太多恩怨，所以這輩子才跟我們會有這樣的孽。

    我懷著不安的心，終於看了所有視頻。這次比我預想的好，錦程雖然醒了五

    次，但情況不算悲觀，只是傾訴了兩次，內容也相對正面。在他第三次醒來時他

    對蝴蝶傾訴了，原來是現在不經不覺已經快到他掉崖的日子了，所以他的心很敏

    感，加上這個房子帶給他太多不快回憶，所以他決定搬家。只是考慮到這時間上

    的公公沒有對我做過什么，他沒法避開公公而抑郁。

    這事我是知道的，因為搬家這事他已跟我商量，而且他也已經想到解決方法，

    就是在我父母的小區買一套三室的房子。雖然上班會遠得多，但這樣我們以后便

    可以每天接浩浩回家，到早上才把他送走。有了孩子在家，即使他不在時我跟公

    公也沒有機會發展出什么感情。而且他還想多生一個孩子，這樣不單對浩浩也好，

    還可以讓我父母多來走動，這便更難有什么。加上跟小島距離遠得多，公公回來

    的次數應該更少，這絕對是一個一舉多得的方法。

    而錦程的第二次傾訴仍是跟日子有關系，但卻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因為當

    時錦程出走了，所以這是我們唯一一次沒一起過的紀念日，他想給我一個驚喜，

    只是他沒對蝴蝶說他的計劃，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打算。我只能懷著期待又害怕的

    心情，再次告戒自己千萬不要激動，不要露出任何破綻才好。每次我偷聽到錦程

    要給我的的驚喜，我都會在心中預演，讓自己變得現智，我怕自己會因激動而做

    錯了什么，會令錦程對我生起疑心，從而揭穿我的秘密。

    只是這可以長久嗎？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越感到幸福，我的心，越痛………

    ***********************************

    時間來到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晚上十時十五分。我跟錦程剛渡過了一個很滿

    足的晚上，有燭光晚餐、有九十九枝玫瑰、有特別請來的小提琴手、有我們的共

    舞、還有他的獨唱、還有一個他自拍的ＭＶ，有點土、也有點rou麻，但也充滿愛

    意。雖然我因為提前知道他會給我準備特別安排，所以我并沒太大驚喜，但我還

    是感到很幸福。

    他一手捧住了花，一手拖著我，回到了我們家的門前。我偷看了一下手上的

    鉆戒，心理又疼了一下。他忽然回身望著我。

    「老婆，你相信我嗎？」錦程問。

    「當然相信了！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無條件地信的！」我對他報了個幸福的

    笑容。

    「那你帶上它，我再給你一個驚喜好嗎？」說著他摸出了一個眼罩。

    「好?！刮已b出了笑容，但心理卻開始了惶恐。錦程把玫瑰給了我，為我戴

    上了眼罩，從后小心翼翼地堆著我走。我在點驚訝是我們沒有進屋，而是往天臺

    走去。我緊握住手中的鮮花，心中盤算著他會給我什么驚喜，我要給他怎樣的表

    情。

    「老婆，準備好嗎？」錦程把我帶到天臺的中心，問我道。

    「準備好了！」我平伏了呼吸，擠出了微笑。

    「來，看?！顾撓铝宋业难壅?。我終於看到了他的又一份愛意。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堆大小不一的電子爉燭，拼出一個Ｉ、一個心、和一個，

    而在爉燭后，則是一對半人高的石膏像，看樣子和衣著正是我們在為對方傾心的

    一舞。

    還好，只比我猜的多了對石膏象，我接受到，我很高興，但不激動。

    「喜歡嗎？」錦程問。

    「當然喜歡了，謝謝你?！?/br>
    「但我覺得仍不夠?！瑰\程一臉認真地說。

    「夠了，你已經為我付出太多，我這一生都還不完，我已經很幸福?！刮乙?/br>
    認真的回答著他。這是我的心底話，在穿越后他所做的已經比過去多太多了，比

    這十余年加起來還多，我真的很幸福。

    「那你以后每輩子都嫁給我好了，我們生生世世都結為夫妻好嗎？」說著，

    錦程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面上輕搓。

    「好，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你千萬不能嫌棄我??！」我輕撫他的臉，

    微笑道。

    「不會，我現在就正準備把月亮摘下來做聘禮，把你的生生世世訂下來！」

    錦程仍是一面認真的道。

    「嗯？」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錦程伸出了他的右手，食指和姆指合隴，在我面前的上

    空做了一個ＯＫ的手勢。從他指間的孔，我剛好看到了今晚的月亮，很圓，很明

    亮，然后我感到月亮正向我靠近。就在我驚訝的時候，錦程用他的左手，從孔中

    取出了一個發光的圓餅放在我手上，是顆ＬＥＤ小燈。

    「呵呵！這個小魔術你練習了很久吧？」我笑問。

    「好幾年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表演給你看，今天總算沒白費?！孤牭藉\程的

    回答，我心中不由的一酸。這又是一次沒法傳達的愛，到底我們過去做錯了什么，

    上天要如此玩弄我們，把我們的愛埋沒，要讓我們相愛卻要互相傷害呢？

    「老公，其實我不值得你這樣愛我，我很自私，從沒想過你的感受，總是傷

    害著你，求你別這么愛我，多愛你自己好嗎？」我輕抱著他，憂憂的說道。

    錦程抱住了我，搖了搖頭說?！感》f，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曾問自己為什么

    這么愛你，也懷疑過自己對你的感情，甚至想過收起對你的愛，但最終還是做不

    到。我感覺我的靈魂就像一團火，無時無刻都在為你燃燒著。我想，或許我的生

    命就團煙火，只希望為你綻放?！?/br>
    錦程又拉起我的手，對我說：「小穎，就讓我為你綻放一次，好嗎？」

    我默默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咬著唇，強忍著眼淚。我感受到他話中的感情，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荒謬，我愚蠢的給了公公對等的感情，但卻沒有給自己愛的男

    人回報。

    又一把尖刀狠狠插在我心上，我的心在滴血。我說不出話，只能對錦程嗯了

    一聲然后點了一下頭。然后錦程拿出了一個遙控，按下了其中一個按鈕。然后，

    我看到了我生命中最難忘的一幕。

    嘭?。?！

    一聲細小的爆炸從不遠處響起，一個小光球在梯門前閃亮起來。這時我才發

    現原來我們身邊的地上豎立著很多黑色的小管把我們包圍起來?，F在這些小管正

    開始一枝接著一枝綻放出燦爛的煙火，由光球為起點，一左一右分兩邊如骨牌一

    樣向外散開，兩條光龍以兩個相反的弧劃破了黑暗，角度由小至大由外往內折回，

    然后在中間的位置相遇，這時兩條由煙火造成的光龍終於結合，形成一個大的心

    型，把我和錦程包圍在里面。

    看著璀燦的煙火，我的眼淚終於缺提而出。那些光，很美，在黑夜中照耀著

    心靈。它只屬於瞬間，卻沒人能否認它的燦爛。我想起那一滴蜜糖，這，就是我

    的蜜糖。

    「Ｓｌｌｗ？」這時錦程放開了我，退后了兩步，一手放背，一手平

    伸，向我做出了邀舞的動作。他的腰很挺，動作很自然，連臉上微笑也很標準，

    我相信這絕對是他為今天練習了無數次的結果。

    我含著淚，伸出了自己的手，把自己交給了他。這是電影中茱蒂跟周潤發跳

    的那支舞。舞步并不複雜，我們也一起跳過不少次，而且近來我和錦程上跳舞班

    時，他總是要點這只舞，我還取笑他是不是想當國王來調戲我這個小女人，他總

    是笑而不答，現在他做到了。他就是那個自信的國王，正指揮著他的大軍，攻打

    我的心靈。我的靈魂再次為他而陷落，我甘心做他的奴隸，愿意為他背上一輩子

    又一輩子的苦難。

    就在他牽起我手的一剎那，我想起了電影的中文主題歌中的歌詞：如果全世

    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里，就是生命的奇蹟。沒

    錯，我們能再次回到這里就是一個奇蹟！我們本就是兩個已經死去的人，所有的

    罪也應該在我們死去那一刻完結。上天給我們這個機會一起回來，正是希望我們

    找回自己的愛！我不應再糾結在過去，而是把握對方，好好為對方活下去！上天

    在祝福我們！

    我對比著他死而復生后和過去的不一樣，我忽然有種明悟。我終於明白我的

    愛情一直欠缺的是什么，就是痛苦。過去我就是這寵壞的女人，我根本從沒有真

    正無私的去為愛去奉獻過什么。那怕我次吃藥自殺和之后為他的堅持，我也

    是愧疚多於愛。我根本沒去珍惜他、沒真正為他堅持任何事、也沒真心為他做過

    什么。我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愛是什么樣子。

    我一直知道自己很愛錦程，但我真正感受自己心中那份強烈情感的就只有兩

    次，次是他掉下崖的時候，另一次就是他死在我面前那一刻。而現在，我又

    感覺到了，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愛他，我很愛很愛他。我感到自己的情感在轉化，我的靈魂開始被補全，

    我終於感覺到自己并末被遺棄。我不再愧疚、也不再痛苦，我心中只余下眼前這

    個男人。

    我放開了自己的身體，也放開了自己的心靈，讓他帶著我的動作起舞。我們

    的身體在動，但雙眼卻從未離開過對方。我們都面帶微笑，眼淚卻同時在我們兩

    人的眼中流動，并隨我們的動作灑落在我們經過的地上。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知道

    我的想法，但我感覺到我們都在痛楚中感受著幸福，我們在苦難中找到了蜜糖，

    我們在欲望中找回了自己的愛情。

    這舞很短暫，只有兩分三十秒，但我感覺我們彷彿對望了一個世紀，然而我

    并不厭倦，我期待我可以一直對望下去。

    煙火慢慢熄滅，我們的舞也完結，但我們就保持著最后的動作，疑望著對方。

    「喜歡嗎？」錦程再次問道。

    「很喜歡，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禮物?！刮伊髦鴾I，看著他答道。

    「那你為什么哭？」錦程同樣流著淚道。

    「那你又為什么哭？」我反問他，但沒等他回答?！肝腋杏X這一切太美好，

    令我覺得很不真實。我怕我第二天醒來，這種幸福便會離我而去。我怕我們的愛

    火，會像這煙火一樣，雖然燦爛，但最終會熄滅?！?/br>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愛火熄滅了，那就讓我們一起重燃它吧！」

    說著錦程又拿出了遙控，抓住我的手，我們一起按下了另一個按鈕。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嘭??！嘭??！

    煙火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不止一個源頭。整個天臺都忽然變得一片明

    亮，原來四周的所有圍墻都被裝上了煙火，正同時綻放出光芒，照亮了整個黑夜，

    把天臺變成了一片光亮的世界。十四道煙火陸續升空，在天空中化成十四朵盛開

    的花朵，爆發出它們的璀璨。我們就在這個世界的中心，看著在天空中盛放的火

    光，讓光與影在震撼著我們的心靈。

    我感到自己的靈魂又一次在強烈震撼中被昇華。如剛才我感受的愛是海嘯，

    那我現在便身在世界末日的盡頭。如果上天可以再給我一個愿望，我希望把自己

    永遠留在這里，因為這里就是我的天堂。我有一種重生的感覺，像一顆種子在我

    靈魂中急速發芽，然后破開了土壤，飛快地變成了撐天的巨樹。這是種信念，讓

    人積極變得美好的信念。

    當天空中最后一道煙火落下，我們再次對望，在圍墻的煙火光中我看著他的

    臉。這次我沒有再隱藏自己，我撲向了他，吻上了他的嘴。淚水不停在我眼中流

    出，我期望這份愛可以永恆…………………

    第二章完結，下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