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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住院的第三天早上醒來,值班的護士來檢查吊液,一抬頭便看見那個蒼白的學生已經做起身子,正在呆呆的望著窗外,投在床上的影子微弱而纖瘦。像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許一慢慢的轉過頭來,他的嘴角還有些青紫,他沖護士笑了笑。然后轉過頭繼續發呆。他的弟弟則是在一旁邊替許一收拾東西,時不時的望著許一,眼里都是關切。許朝知道,這件事情雖然對許一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可多半是在心上化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沒人知道這條口子何時才能愈合。他蹲下來,用手揉著許一手腕上的青紫,然后仰著頭對許一說:“許一,從小都是你幫助我,從這以后,換我來保護你吧?!?/br>七月份,天氣已經十分炎熱,鴿子飛來飛去,伴著小孩子的玩笑,倒也熱鬧。許朝本來想叫司機來接,可想著許一多半不希望家里人知道他發生了什么,就打算打車,可是倆人掏光了口袋,還不到十塊錢。許朝沖著許一尷尬的笑:“你看我不是沒有出門帶錢的習慣嘛?!?/br>許一沖許朝嘆了口氣,然后抓著許朝的手,就走向了最近的公交站,許朝還在站牌下好奇的左看又看,最后還是許一叫他,上車了,他才跟在他身后上了車。“其實,我們可以做公交車的?!痹S一從兜里拿出了兩個硬幣,投進了投幣箱。好在車上沒有幾個人,他們倆在車的倒數第二排,坐下了。車廂里特別安靜,倆人誰都沒有提最近發生了的事兒。許朝在許一住院穩定下來剛剛穩定,就沉著臉打了電話給一個人,他的語氣陰狠,叫他立即查出到底是誰在傷害他哥哥,過段時間有了結果,他一定把許一遭受的所有的讓那個人也受一遍。許朝神情倒是放松了許多,他見許一閉著眼睛靠著椅子上假寐。他眼睛轉了轉,然后叫把頭靠在了他哥的肩膀上,他明顯感覺到許一僵硬了一下,可隨即就放松了,還有手拍了拍他的頭。他就舒服的更得意了。一路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可他卻不覺得顛簸,他甚至想如果車不停,一直這樣走下去也好,然后他便睡著了。直到許一推著睡著的許朝,溫和的說:“下車了,我們要到家了?!?/br>許朝才睡眼惺忪的說了句:“哦”然后便跟在許一后面亦步亦趨,明明比許一高了半頭,可確像個孩子似的抓著許一襯衫的衣角,跟著許一回了家。到了家,許朝跟在許一身后,晃來晃去像是個小尾巴,欲言又止。“有事?”許一問“許一啊……”他笑的有些尷尬。“那個,你知道的吧,我晚上睡覺怕黑?!?/br>許一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晚上睡覺怕黑,除了小時候怕下雨。“所以呢?”許一平淡的開開口。許朝那個打個字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后迅速的抱起了自己的枕頭,飛奔到許一面前。所以啊,這幾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許朝振振有詞。晚點的時候,許一換了睡衣打算上床,他弟已經睡在他床的最里面,蓋著被子,只露出了兩只漂亮的眼睛,耳朵卻有些紅。許一想,他弟還是好看。他掀開了被子躺在床上關了燈,他弟就從他自己的被子里,竄到了許一的被子里,他摟著許一的脖子,許一覺得自己頸后都是他弟在吹氣,癢癢的,可是他沒推開。“晚上睡覺,害怕啊害怕,要和你一起睡?!?/br>他以前怎么會覺得許朝話少,明明這會在他身邊的時候像個話嘮。房間里的窗簾擋住了外面所有的光,京城7月份的晚上,溫度還是有些高的,只是許一的房間開了空調,涼颼颼的,夜晚靜謐,倆人挨的又近,許朝摟著許一的脖子,覺得很滿足。半晌許一糯糯的開口:“謝謝你,許朝?!敝x謝你愿意來救我,也謝謝你害怕我一個人呆著,也謝謝你真的愿意對我好。許朝看著許一的頭發,然后輕輕的開口:“沒關系,以及對不起?!睕]能好好照顧你,也沒能好好保護你。許朝知道許一心里喜歡藏著事兒,不喜歡給人添麻煩,他這個哥哥啊,常常懂事的讓人心疼。果然到了凌晨的時候,許一做了惡夢,他頭上冒著冷汗,嘴里不斷的喊著:“你們別過來,求求你們別過來?!?/br>許朝心疼的摟著許一,把他融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后抱著那個單薄的少年,輕聲安慰:“沒關系了啊,許一,壞人都給我打跑了,許朝來救你了?!?/br>透過窗簾縫隙的光,他看見許朝緊閉著眼睛,神色痛苦,眼角還掛著眼淚。他俯下頭,親吻著許一的眼睛:“沒關系的,許一沒關系的,壞人都不見了?!?/br>然后懷里的人逐漸安靜了下來,許朝看著平靜下來的許一,用力的把他揉進了自己胸膛的,他的手狠狠的抱著許一的后腦勺,下巴抵在許一的頭上,紅著眼眶:“這他媽都叫什么事兒?!?/br>第二日,許朝難得的等著許一收拾好,然后替許一拿著書包,倆人一起坐車去的學校。然后他親自送許一到了班級。他把許一按在座位上,說:“許一,中午吃飯記得在班上等我,我來找你,不許瞎走?!比缓蟀寻锏囊统鰜?,看著許一吃完,才離開的。班上的人詫異極了,所有人都傳許朝憎惡許一,關系特別不好,可平日里冷冰冰的許朝竟然對許一這般好,他們在學校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許朝和顏悅色。他們好奇的要命,無奈平時都和許一關系疏遠,生忍著好奇不敢問。楊思懿知道許一請了病假,那天許朝匆匆的來到班上,和班主任請了假,說許一生病了。他把許一的書收拾好,然后帶走。老師自然是十分關心,雖然許一平時和班上的同學關系不好,可畢竟是年級的尖子生,他和他弟不是經常不是他年級第一,就是許朝第一。總之這倆兄弟,就沒有讓出過一,二名來。只是許一平時性子冷,不喜交際,就算有同學有心交往,假試著問些題目,得到的都是,許一認真冰冷的講解,不參雜任何情感,兩下子就講完了,最后神色冷漠的問一句:“你聽懂沒?”同學只能說聽懂了聽懂了,要不然還能說些什么呢。女生排擠許一,大概是因為從許一從來沒有認真的看他們,男生不喜歡許一,多半是覺得許一裝??蛇@些情感對許一來說,全部都無所謂,他不在乎。楊思懿欲言又止:“許一,你和許朝……”許一沒說話,只是瞧了他一眼,復又垂下了頭,長長的睫毛交疊:“楊思懿,你別問了,我也不知怎么和你說?!?/br>楊思懿,心情低落了一整天,他從前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這會他不知道是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