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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因為肺癌已經去世了,沒有辦法才把他丟在青山院孤兒院的。所以,他只能騙他,對他說:“一一,你mama知道你在我那,會去家里找你的,你先跟爸爸回去?!?/br>許一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媽生了病寧愿把自己丟在孤兒院,也不愿意把自己托付給自己爸爸的原因,畢竟許一和許世凱是又血緣關系在的。等到他稍微大一點的時候,他才明白有時候血緣是一件讓人憎惡的東西。他以為他爸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從青山院接他回去。后來他才明白,接他回去是因為許朝,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從誕下來就備受大家喜歡的許朝偏偏被查出來是白血病。就在整個魏家和許家無措的時候,許一就這么被發現了。然后偏偏是因為那微妙的血緣,許家悄悄的做了配型,居然成功了。許家來要孩子,許一他媽斷然不肯給,最后無奈只得把許一丟在了青山院。然后這個伶仃的孩子,一臉天真的坐著他爸的車,搖搖晃晃的住到了京城的某座小別墅,他以為他爸會好好照顧他,他也可以好好的在這等他媽回家,可世上的每一件事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比如那些表面上對你的好,不過是因為血緣,對你的不好也恰恰是因為血緣。許一抱著自己的熊,被司機牽進了門,他爸公司臨時有事,不能親自帶他回家。司機把許一交給了李阿姨,便出了門。顯然這個家里并沒有人歡迎許一,他站在大廳光潔的地板上,看著這個陌生的家,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風的聲音,他在陌生的環境里無措極了,只能低著頭看著地板上自己的倒影。二樓的樓梯上傳來走了的聲音,許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穿著睡衣,瘦弱蒼白的男孩。那男孩倨傲的抬著下巴沖著他說:”你就是許一么?我媽說你是藥,那你是苦的么?“許一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許一,我不是苦的,我也不是藥,爸爸說你是我弟弟?!?/br>許朝站在樓梯上俯看著許一:“那是我爸爸,你叫什么爸,我也不是你弟?!鞍肷斡痔鹦∠掳驼f:”我媽說你是客人?!?/br>說完了,便踏著拖鞋踢踢踏踏的回房間了。李阿姨牽著許一的手,把他帶進了早就準備的房間。那是一間二樓朝西的房間,窗子外面還有一棵榕樹。許一從未來過京城,身邊又每個熟悉的人,看著眼前的李阿姨倒是多了些依賴。李阿姨幫忙整理好了行李,把許一抱上了床。“少爺以后就住這間房了。然后她用手抹了一把許一頭上的汗水:”許朝少爺身體不好,他的房間咱們最好不要去?!?/br>“阿婆“許一眼神溫柔明凈,聲音糯糯的,一口端正的南方口音。李阿姨一愣,像是沒聽明白,繼續整理著許一的衣服。“奶……奶”許一帶著認真,唇中溢出溫暖,別扭的普通話。老人繼續收拾著房間,半晌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要是壞一點該有多好?!?/br>許一并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笑。可以光明正大做許家的少爺,代表什么呢?許一的爸爸是京城顯赫的企業家,許朝的mama除了家是背景不相上下,還是有名的鋼琴家,爺爺又是政要。這樣人家的少爺,毫無疑問是要嬌生慣養的。而許朝就是在這樣的獨子。優秀的過分,長的漂亮,會彈一手流利的鋼琴,難得的是性格又乖巧可愛,許家的所有人都喜歡的要命,就連性格剛硬的爺爺,在外人面前提起許朝都是笑不攏口的。只是偏偏許朝得了白血病,家里所有人心里都難受的緊,連帶著家里的空氣都是愁云慘淡。所以,魏茹蕓說許一是藥,因為他可以救許朝的命。盡管接他回來,可能要涉及到財產的問題,可只要能救許朝回來,她都沒有關系。許一回到許家并沒有掀起什么大波浪,外人都不知道許家多了一個兒子,有人來問家里都說是來的表少爺。李阿姨照顧許一,看著他年紀那樣小,又什么都不懂,怪心疼的,便總是對許一嘆氣:“少爺看著怪可憐的?!?/br>許一見過爺爺奶奶,還有魏阿姨。他們在許一初到家的時候,一起吃過飯。桌子上,許一的爺爺問了句:“一一幾歲了,在這里還住的習慣么?”便再無下文。奶奶和魏阿姨,也只是在一旁看著許朝吃飯,和照顧許朝的人交代最近許朝要注意的病情。許一想起了以前,他mama也是這樣問他飯熱不熱,菜好不好吃,只是現在不會有人這樣問了。他慢慢的咽下了一口湯。再這以后,他在沒和大家同一個桌子吃過飯,因為人人都說許一少爺是表親,是藥。對啊,因為是藥,所以又怎么可能奢望感情,奢望親情。許一年紀小的時候不懂,只是覺得周圍人冷漠要命,家里傭人看見他路過許朝的房間,都會緊張的要命,魏阿姨,只有在外人在的時候才會沖他笑一笑,只是笑意從未到達眼底。他唯一的爸爸每次替他買的衣服,他都穿不了,因為尺碼根本就不對,那明明是許朝的尺碼。許一覺得無所謂,他只要乖乖的在家等著mama來接就好了,有時候他會縮成小小的一團對著掛在脖子上的玉自言自語:“江離哥哥,你什么時候能來看看我啊?!?/br>大概是因為孤獨的緣故,許一總是對著自己脖子上的玉自言自語,身體不好的許朝也無聊,他總是倨傲的抬著下巴,像一只貓一樣,從許一面前路過,偷偷的瞄一眼自言自語的許一,可是許朝從來都不會理他。他假裝咳嗽,見他不理自己,便“哼”了一生,罵一句“呆子”悄悄的走掉,回到房間里繼續彈著鋼琴泄憤。那晚夜里,雨下的極大,雷聲轟隆隆的。許朝吃了藥,可他睡的并不安穩。他穿著棉質的睡衣,光著腳下了床,踩著柔軟地毯走到了走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鬼使神差的就敲了許一房間的門。許一睡眼惺忪的來開門,奶聲奶氣的問:“弟弟,你找我有什么事?”許朝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弟弟,明明同歲,還讓我叫你哥,你個呆子?!痹S朝把許一領到了自己的房間,沒好氣的問:“許一,你是不是討厭我?!?/br>許一想了一會才說:“李阿婆說,你身體不好,讓我不要打擾你。我……我……沒有討厭你?!?/br>他把許一拉到了自己的被窩里,輕輕的說:“外面下雨了,我怕你害怕,你今天要陪我一起睡?!?/br>許一捏著許朝的小拇指,認真的說:“我其實不害怕的?!?/br>許朝閉著眼睛認真的說:“我說你害怕,你就是害怕,趕緊好好睡覺,要不然我叫李阿婆了,他看見你打擾我,肯定會罵你?!?/br>“哦”還是那個呆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