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可身上多少還有些陽光的味道，不像如今，渾身都散發著絕望，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大抵是混的不太好吧。

林棟回頭看了一眼小五，覺得小五狀態也不太好，便專心的開車，不再想其他。

第十章

沈一又走了許久才回到了學校，他卻不覺的累，只是體力卻嚴重不支，心力交瘁，開了宿舍門就倒了下去。晚點的時候他還再想，到底是誰要致他于死地，要他這般難堪。

他苦笑，雖然心里不愿意承認這個人也許就是許朝，可所有的證據擺在那，除了許朝知道自己住悅溪別苑，沒有其他相關的人是清楚的，再者拍視頻的人明顯避掉了所有能拍到許朝的死角。自己是哪里惹到許朝了呢？難道就是因為江離私下見了自己一面？沈一想不明白，腦子里一團亂麻，眼前直發黑，到底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疲憊，倒了下去。

第二日沈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的手機上大大小小的全是導師和同學發來的微信還有電話，最開始問他法國研究眼的報告你是不是忘記推遲到今天了？后面是你這么還沒來？知道最后的一條微信，那是沈一導師發來的，他只說了幾個字：沈一，我對你非常失望。

失望嗎？其實我對自己也挺失望的。沈一嘲諷的笑。

不是他不想去參加報告，只是他真的沒力氣去。大家也許在猜測那個不要臉的人是誰？也許有的人已經猜出來了，所有人都會對他指指點點，想要看他笑話。他就坐在床上，冬日的陽光透過陽臺，找到沈一的床上，有那么一刻間的寧靜。沈一閉著眼睛，似乎能看見，許朝對著自己笑的溫柔。

半晌他許朝溫柔的臉不復存在，變得猙獰不堪，他說：“沈一，就你也配，你就是賤?！闭Z氣里滿滿的嘲弄。

“啊啊啊啊……“許朝低聲的嘶吼，明明是聲嘶力竭的樣子，卻一點聲音都未發的出來。他只是喊著，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喊出來一樣。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反倒越能平靜下來。他把自己整理好，收拾衣物的時候，眷戀的摸了摸那件穿了好久的白大褂，他想這輩子怕是沒有就會再穿了。

已經沒有什么可怕的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孑然一身的人，失去了就失去了，那些東西本就不該奢求。

教授見到他，倒是沒什么異樣的表情，只是像個長輩一般的給他倒了水，眼光也是溫和的。

教授說：“沈一，我早上給你發微信說，對你失望了不是因為視頻的事兒?！彼Z重心長的繼續：“你幾乎是我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我最難過的是你居然因為視頻而放棄了去法國研究院事兒。明明你只要堅持一下，就是另一番光景，可是你偏偏越不去這個坎兒?！?/br>
沈一有些呆滯的開口：“對不起?！?/br>
“其實不管視頻里的人是不是你，都和你的前程是沒有關系的?！敖淌陬D了兩秒：“何況小五即時管掉了視頻，并沒有人看到正臉?！敖淌谡Z氣堅硬：”沈一，不管視頻里的人是不是你，都不是你，你明白嗎?！?/br>
他有些感動，這個教授是第一個讓沈一感到溫暖的人。他的眼角泛著晶瑩，有些怯懦：“可是，教授我真的是堅持不下去了?！?/br>
教授自然明白，沈一這一遭是來他這來退學的。他惜才的很，最后他摸了摸沈一的頭：“那你不要退學，老師給你辦個休學好不好？等你什么時候休息夠了，再會來？”

還會回來么？估計也不會了，不管是休學也好，退學也罷都沒什么差別，只是老師這樣替他著想，他心里多少是感激的，越是點了點頭，說：“好?！苯淌诳粗难凵窭镉行┎蝗?，最后所有的情感都化為了一句：”保重?！?/br>
沈一最后輕輕的抱了一下教授，擦了擦眼角離開了。

他想，不管怎么樣，要好好活下去，怎么活著都沒有關系。他身上沒有什么錢，走出校門的時候，給十八號酒吧的經理打了電話，問是不是自己可以回去上班，這回是全職的。

那經理笑笑：“怎么，你不上學了？還要做全職?！?/br>
他從校門口的便利店里買了一包煙，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了一只眼圈說：”嗯，不上學了?！?/br>
經理當他開玩笑：“那行，你今天晚上就可以來上班?！鄙蛞挥终f：“張經理，我現在沒地方睡，能不能給我安排個臨時的住處?！?/br>
“都好說，咱們員工宿舍十人間的，你要是不嫌棄下了班和同事一起去住唄?！吧蛞粧炝穗娫?，說了聲謝謝。

十八號酒吧的生意一直很好，是京城有比較有特色的酒，里面酒水的價格是外面的幾倍，顧客卻依舊絡繹不絕，幾乎天天爆滿。原因無他，除了酒吧里的氣氛好，還有就是來消費的人不是公司老板就是小開富二代。小年輕們經常趨之若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哪怕不定臺就買上幾杯酒水也要進去轉一轉，難保不一定會遇見有錢的。

沈一對這些見怪不怪，這里的服務生長得自然都是十分好看的，黑白顯身段的衣服一穿，一個個在燈光下面精致的不像樣子。容貌出色的只要錢給的夠了，一次不同意，次數多了也難保不會動心思。沈一是這里的例外，他從不顯山露水，盡量少跟顧客接觸。

這段時間不一樣，他渾渾噩噩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手上的工作勤快的要命，這樣就能累的癱軟到了公司宿舍直接沉睡。

日常工作如同機械的看傀儡一般，有時候客人見他長得清爽好看，便要他陪著喝酒，他也來者不懼，酒喝起來就好像不要命一樣。經理說：“沈一，沒看出來呢，好家伙，桌上的顧客都給你喝趴下了?！?/br>
沈一對著經理傻笑，經理說：“你對著我笑干嘛，怪好看的，可是我有老婆了，我喜歡的要命，你別笑了?！鄙蛞徊还?，還是傻笑，笑著說：“弟弟，你今天開心么？”

經理認命了，一邊抱怨說他酒鬼，一邊任命的把他扶回宿舍：“行行行，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大哥您抬腳兒，咱們起駕回宮?！?/br>
借著宿醉，洗漱，然后睡覺第二日繼續重復。沈一覺得自己的靈魂都漸漸變得麻木，飛到上空中看著好似行尸走rou的自己。思維已經是模糊不清的，他的靈魂好似想要對自己說些什么，可是剛開口又忘掉了，他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上空，并沒有說什么聲音，然后繼續去端酒給卡座上的人。

王家偉也是醫學院的，和沈一是同一屆，只是老師不同。沈一休學了以后，他便接替了他的幾乎得到了去法國研究院的資格。有錢人家的孩子，通常心氣也高，王家偉自然是對沈一不忿，因為學院里都傳，他這個學習上的萬年老二，能夠去研究院，都是因為沈一的不去了，沒什么可值得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