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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什么來。 先前的表現是另一種方法,想讓沈棄放手不管,這些事縱然錯雜糾結, 可林寒見只將其視為游戲固定的“設定”,是她打過游戲的遺留產物,存在于此,是她要做的事中固定的關卡。 她不會為此崩潰到神形憔悴、哭泣凌亂的地步。 沈棄的潰敗如同她未來得及施展出的哭泣一樣令人措手不及,在算好的節點上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林寒見本來應當順著自己正在用的計策反推沈棄當下哭泣的真實與否,然而, 她只是盯著沈棄落淚的樣子無言地看了大約有十幾秒,期間腦中閃過“要不要說點什么”“是不是該給他遞帕子”“怎么辦”等等抓不住的想法,導致她實際上任何事都沒做, 就那么安靜地看著他哭。 他不該哭。 最討厭的吃藥沈棄都從不會哭。早年接受各種奇特治療時,多么痛楚的醫治他全忍了下來;咳得死去活來還有空打趣自己, 算計人心;清理翙閣時,那么深的箭傷他咬著牙拔了箭, 眼神出現了短暫的渙散, 冷汗涔涔還記得給自己喂刺激精神的藥, 愣是沒多說半個字,更別提是哭了。 陸折予是想象不出有天會哭,而沈棄是不該哭。 分明經歷了那么多程度更甚的痛楚,沈棄如今卻是在什么意想不到的地方不管不顧地哭了出來,還是一副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樣子。 沈棄的衣襟很快就被淚水沾濕,透明的液體沒入玄色衣衫后很難看出蹤跡,羸弱的身軀輕微地顫抖著,袖口處露出的半截手掌顏色青白,溫度盡失。 林寒見宛如一個面對女友失聲痛哭毫無對策的鋼鐵直男,等到沈棄眼淚止住了,才干巴巴地說上一句:“你不要說得這樣輕賤?!?/br> 沈棄閉著眼,聞言冷嘲苦笑:“事實如此,還計較什么說法輕賤?!?/br> 言下之意,他自己的做法已經足夠輕賤,嘴上留情與否根本不重要了。 沈棄靜默,突然死氣沉沉地問:“我若斷腿剜心,你可會多看我一眼?” 林寒見被他話中煞氣驚?。骸澳恪谡f什么胡話?” 沈棄好似陷入了什么魔障中,一意孤行地按照這個思維走下去:“陸折予當初險些錯殺你,你卻還肯同他續一段緣分,是因為他以霜凌劍當胸而過,償還了你的那一劍么。我初次見面曾對你起了殺意,便剖心頭血;后令你折騰,便斷雙腿?!?/br> 他了無生機地望著她,執著地求一個答案:“如此,你可能滿意些?” 林寒見后背猛地躥起徹骨寒意,如炸毛的貓兒,汗毛倒豎,驚懼直沖大腦:“你、你……” 沈棄手腕輕動一下,嚇得林寒見立刻撐起上半身,橫越半個桌子按住他的手:“住手!” 四目相對。 林寒見險些被他眼底漩渦吸進去。 片刻前她決定走苦情戲時,絕對想不到不過須臾風水輪流轉,反倒成了她在注意沈棄的狀態。 林寒見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根本沒辦法順著沈棄的話說——節奏完全被他帶跑,根本起不到敲醒他的作用:“陸折予,我與他……” 她只好從陸折予這個角度切入:“我們結果慘烈,你應當是最清楚的。這樣的惡果緣分,有什么可值得你稀罕的?” 沈棄濕濡的眼睫部分粘在下眼瞼處,部分仍舊被光影照影,影子更深地落入他眼底。 他靜靜地道: “惡果我也要?!?/br> “……” 沈棄毫無預兆的驟然反手,將林寒見的手指握在攏在掌心,神色怪異,似哭似笑:“我又能活多久?哪怕是騙我、是惡果,好過我到死連一個虛幻的夢都想象不出來?!?/br> 林寒見的視線下意識凝在他蒼白如紙的面容上,語氣稍快地安撫道:“你不要說這種喪氣話。你素來調理得當,天材地寶都喂你吃著,更有靈藥與名師傍身,只是比旁人稍弱些,遠不到死的地步?!?/br> 這是實話,但看著沈棄現在這幅模樣,多少失去了些說服力。 沈棄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燃起了幾分神采:“你肯應我么?” “……” 他是在說“償還”的事。 林寒見不知該怎么和他說。 這件事從根源上就錯了。 她和陸折予虛與委蛇,根本就不是因為陸折予肯往自己身上捅一劍來償還,她只是……要做完任務,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而當初林寒見和沈棄的過節,在她這里早已經結束了,抵消了,成為隨風而去的過往了。沈棄當初覺得她異常,將她逮在身邊磋磨觀察。她沒有斷過腿,是站的久了站不住,需要養著,反反復復種種是為消磨她的意志,也不是什么君子風范的好手段,顯得陰損。 林寒見早就想清楚,她可以從上帝視角明白沈棄從人設出發而來的行為與思維,但不代表她要理解并原諒,所以她在當時的能力范圍內盡可能地搞回去了。 事情早該結束,唯獨的錯漏,是沈棄對她超出程度的喜愛。 從沈棄這個人本身出發,他對外來者的警惕,在被冒犯瞬間迸發出的一瞬殺意,然后又從理智場面壓制住。這一切都合情合理,但他能愛別人超過對自己的珍惜,就是最大的不合理,是人物設定的偏離和崩壞。 林寒見此刻看著沈棄,就像在看一個全新的人,一個她以為已經足夠熟悉了解,卻“變異”了的人。 她抿了抿唇,緩緩地將手從沈棄手中抽出來: “我不應?!?/br> 他的手又冰冷又僵硬,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氣,方才那一下大約耗盡了他的儲備,他手指條件反射地追去,還是沒能留住林寒見。 眼中的光彩悄然暗淡,歸于死寂。 “我不需要你斷腿剜心,這對我——” 根本沒有用處。 林寒見險些將話脫口而出,驚覺話中戾氣太重,才知道她也是生氣的。 她暫時沒有心神去深究自己為何生氣。 嘴邊的話轉了個彎: “你即便這樣做了,我也……不會因此改變對你的原有態度?!?/br> 沈棄補償與否,對林寒見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這件事在她這里早就已經煙消云散的過去了。 “我不恨你,沈棄?!?/br> 林寒見一時間連說話的語氣輕重都拿捏不好,她將心底的話依次說出來,連修飾和技巧都沒有用上,“我一點兒也不恨你,不怨你,你不需要為了過往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br> 她看見沈棄低垂的眉目間氤氳著過于沉靜的死氣,他完全靜止在她的話中。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想聽什么?!?/br> 林寒見別開視線,默了默,在非真心的情況下,反而技巧自如地隨著語句完美地作用了。 她的聲調在瞬間柔和多情了起來,“沈棄,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