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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臨城時帶的人手本就不夠,后期可以調動,但翙閣本身的運轉和林寒見不明緣由的暈倒導致順延的安排被打亂, 加上本身的傷長久未愈, 這一場措手不及的襲擊才令沈棄顯出難得的狼狽姿態。 沈棄閉了閉眼, 隱約覺得大腦深處在抽痛, 繼而開始犯暈。 林寒見看他穩穩當當地往前走,頓時閉上嘴,不自討沒趣。 想來方才是被慣性驅使,差點要和沈棄討論起形勢和破局之法了。 沈家的密道和翙閣常用的密道一脈相承,復雜且有規律,掌握其中奧秘的只有歷代家主。林寒見跟著沈棄走過幾次密道,每換個地方就變得不一樣,至今未能找出規律。 這條密道稍微有些長,林寒見注意到沈棄走到兩個地方時腳步稍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而后又一如既往地繼續往前走,步伐也不自覺地慢了些許。 她不禁問:“還沒走到出口嗎?” 沈棄動作停下來,回首看向她。 林寒見這才注意到,他臉上一片潮紅,被染得如點朱砂,艷麗姝色盡顯,唇色卻是截然相反的慘白;而一雙琥珀色的眸中滿載濕潤水意,將纖長的眼睫浸潤,好似哭過一般風情更盛。 沈棄的長相是很秾麗的那種好看,平時溫潤又懶散,只覺得是俊俏的翩翩公子,又為他周身氣勢所攝,無人敢造次逾矩,自然聯想不到某些層面。然而,當他卸下了外在的重重保護,露出脆弱又可憐的模樣,哪怕只有幾分,這份足以吸引任何人眼球的美便愈發驚心動魄,讓人移不開視線,還能從他本身的病弱中,體會出一種亟待摧毀與蹂|躪的任人施為。 好像這位高高在上的翙閣之主能夠被她一手掌控,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她全權把握,如同方才他落入她懷中時的那樣。 林寒見只同他對了一眼,便匆匆別開了視線。 沈棄冷冷的聲音隨后傳來:“密道有多個出口,我固然想帶你出去,但前兩個地方在東街口與河邊,都不合適?!?/br> 林寒見蹙了蹙眉: “知道了,你反應這么大做什么?” 沈棄眼睛眨了一下,沾濕的睫毛顫巍巍的,氣息不大穩當:“自然是怕林姑娘心思百轉,以為我是故意拖延,好讓你和我在這密道中多相處些時間?!?/br> 她喊他沈閣主,他就喊她林姑娘。 林寒見被他說中先前的猜測,有些赧然,卻不反駁,只是道:“是我錯怪,勞沈閣主帶路?!?/br> 沈棄收回了目光,撐在石壁上的手肘暗自發力,一時半刻不能繼續如常地行走,可他又不想讓林寒見看出他的狼狽,以免又要被她以為這全是他的詭計,只能暫且扯著話繼續道:“你我既然已經說清,你做了選擇要做陸折予的夫人,我還不到那么厚顏無恥的地步,要趁亂對你做些什么?!?/br> 林寒見覺得沈棄不可理喻。 實在是他過往形象不好,令她想岔了,她為揣測而道歉,話都有來有往地說完了,結果沈棄還抓著這點不放。 “你做不出來么?” 林寒見現實反向嘲諷一波,再輕哼一聲,進行物理打擊,“沈閣主此刻傷重氣虛,便是要做什么,怕也是有心無力?!?/br> 沈棄的背影瞬間僵硬了。 林寒見突然就覺得自己將話說得太重,她算是很會氣人,平時沒有發揮余地,到了沈棄面前總是攻擊性強些。 她隱約猜到,沈棄給她喂了自己的血,那股異香的熟悉感正是她很久以前在沈棄受傷時聞過的味道。沈棄從小與常人不同,吃下去許多天材異寶,血液的氣味獨特,比尋常香料更好聞,是在世間獨一無二的味道。 林寒見想,大約是因為他血液特殊,所以給他喂了一點,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想到她還真的醒了過來。 她應該感謝他。 并且為自己的揣測感到應有的愧疚。 不論是這次還是曾經。 “是?!?/br> 沈棄壓抑的聲音傳來,透出一種詭異的輕快與篤定,“我確實是什么都能做出來的人,趁著我現在有心無力,林姑娘方可稍稍安心,等我們出去了,你還是滾遠些的好?!?/br> 林寒見將要出口的軟話,便又被這滿含尖刺的句子堵了回去。 沈棄握緊手指,撐著往前走了幾步,支持不住地往前跪倒。 “沈棄!” 林寒見飛身上來扶住他,堪堪止住了他膝蓋毫無沖擊與地面相撞的慘劇。 她碰到了沈棄的手臂,近距離同他接觸,才發現進入密道后不算長的時間內,沈棄已經開始發熱,渾身guntang、臉色難看至極。但他方才回眸一瞬,盡是艷極的濃烈,才讓林寒見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你發燒了?!?/br> 林寒見飛快地說完這句,就要撐著沈棄的手臂,先將他扶起來再說。 但到底有性別差異,沈棄就算腰再軟、肌膚再嫩,也是男子,骨架比林寒見大些。她只能讓沈棄搭著自己的肩膀,自己再從對方肋下去使力:“冒犯了?!?/br> 她的手剛剛伸過去,沈棄便猛然推開她,嗓音嘶啞道:“不要你管我!” 林寒見:“……” 她好像看見了很久之前的沈棄。 那個還沒有成長到現在這般沉穩有度,渾身滿載戾氣與陰郁的沈棄。 若是平常,沈棄做出這等推拒的動作,定然是氣勢十足,引人膽寒;而不是像當下這般,鼻息間都透著guntang的熱氣,通身的淡雅香氣混雜著血的異香,有春日百花盛開之景,小可憐似的委屈不已,聲線都在發顫。 林寒見直接無視了他的話,非常具有回報心理地將人撐了起來,毫不含糊、思路清晰地道:“你現在意識還清醒么?我們得走出去,密道只有你會走,你撐到下一個可以出口的地方,我先帶你出去?!?/br> 她一邊說,另一手在自己的儲物袋中摸了摸,實在找不出退燒有關的藥丸,便問:“你身上有去熱的藥么?我喂你吃一顆,你會好過些?!?/br> 沈棄還在試圖離開她的身邊,都快站不穩了還想推開她,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在散發著抗拒的氣息。 林寒見只好暫時放開他,讓他倚靠在墻上。 然而她一松手,便感覺沈棄不知為何心情更差了。 林寒見看他沒有動手的余力,道了聲“得罪了”,就自己去拿沈棄的儲物袋。 這儲物袋上也有禁制,不巧的是,林寒見也能夠打開。 林寒見一邊開儲物袋,一邊對沈棄交代:“我只是為你找藥,不會動你的東西,你大可放心?!?/br> 這話說完,沈棄毫無預兆地猛咳了兩聲,咳得撕心裂肺,肩頸顫抖;眼中霧氣更濃,似委屈深重,又似憤恨,情緒被水色擾亂,叫人看不清。 “你——” 沈棄咬牙切齒地開了口,側首看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