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鬧?！?/br>
    歸念幾乎半個身子倚在他身

    上，擠得陳安致也走不穩了，走得東倒西歪的。

    他想，應衍最后那話實在沒道理。

    她才不是小傻子，這丫頭明明鬼精鬼精的。

    Chapter 39

    膩膩歪歪了一晚上, 歸念沒回家，索性在他這里留宿了。

    陳安致住在b棟一層，聯排別墅最間的那棟。二層住著的是個英國男孩子，畢業季, 人家早早地打包好東西回家了。法國大學的畢業續辦得拖拉，總是要延后好幾個月才能辦下來，大多數學生都會回家等著, 或者拿著ffer邊工作邊等學|歷|證|書。

    人走了，正好方便他倆談戀愛，不然在客廳里摟摟抱抱，還真有點難為情。

    歸念有兩個月沒睡過懶覺了, 這些天忙完了畢業的事, 終于有空把欠下的睡眠補回來。天天早睡晚起，夜里的十個鐘頭，她和陳安致躺在一張床上聊天, 能從詩詞歌賦一路談到人生哲學。

    覺多, 睡得就淺，往往是睡一會兒，醒了, 聊會兒天，然后繼續睡后半夜的覺。

    兩人拿著平板看美劇, 她總是犯困, 看不了一會兒就眼皮打架了。陳安致每每剛要關, 她就又清醒過來, “我還沒看完呢?！?/br>
    就這么斷斷續續地看完了兩集美劇，演了什么一點沒記住。

    “還去洗間么？”陳安致關了視頻，問她。

    歸念搖頭，看著他下床，接了一杯熱水放到她床頭，把臥室的燈關了。

    燈亮的時候她犯困，燈熄了，歸念卻又異常得精神。右輕車熟路地鉆進他的被窩里去，握住他的，在他掌心里扎了根似的。

    陳安致總得抓緊一些，不然這只總會得寸進尺地，從他寬松的睡衣袖口鉆進去，摸到他的小臂上。

    今天倒沒折騰，安靜了好一會兒，歸念彎彎嘴角。

    “你是不是在看我？”

    陳安致“嗯”一聲。他面朝著的方向是臥室的窗，屋里的窗簾不是遮光的，是當初裝修時最簡單的布窗簾，能隱隱約約看出一個影兒。

    隔了會兒，他傾身過來，一只肘支著身體，懸在她頭上，半天沒動作。黑暗里眼睛很亮。

    歸念咬著下唇笑，聲音輕得像低喃：“陳老師，你是不是……想做壞事呀？”

    小姑娘安安靜靜躺在枕頭上，頭發散了滿枕，模樣很乖，眼里的笑卻特別壞。

    “你腦子里想的壞事是什么？”

    陳安致低聲反問，沒笑，很正經地發問。

    歸念不說話，被窩里的順勢摸到他睡衣扣子上。

    被陳安致抓住。

    他笑了會兒，側著身，壓著左邊胸口，笑聲發不圓乎，聽起來更像是喘，就有點撩人。咬字也不那么清晰了：“那，應該跟你想得不一樣?！?/br>
    樓上沒人，整棟樓里就他們倆，說話卻都是做賊似的氣音。

    后頸被扣住，隨之落下的是一個深長的吻。

    歸念被親得迷迷糊糊。她有點過敏性鼻炎，一到春天的花季就會犯起來，像被捏住了鼻子，喘氣不順暢，隔一會兒就要偏過腦袋輕輕地喘兩下。小聲哼哼：“……你以前都不會這么親我?！?/br>
    說的是年前在一起那時候。

    他的唇不離，微側了下頭，笑起來時帶出的氣息呼在她脖子上：“以前是什么樣？”

    “就，ma——”歸念雞啄米似的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學給他看：“就這樣，輕飄飄ma一下就完了?！?/br>
    弄得她都不知道接吻還能有這么多花樣。

    她又例行每日一矯情了，陳安致仍是笑著，卻認真了起來：“那時你還小?！?/br>
    所以舍不得逗她。那會兒他也不知道這場戀愛該怎么談，成日陪她玩陪她鬧，做好吃的投喂，跟以前一樣，心態上就很難轉變過來。對著她，

    不像是對著女朋友，仿佛還是那個自己帶大的小朋友，親吻也是一觸即離。

    有時被她撩得有了些火，也都默默忍下去。情至深處的那些撩逗的話、甚至是那些……過分親密的身體接觸，他舍不得那么早地教給她。

    她想談戀愛，就簡簡單單地陪她玩，別的事等以后。

    “瞎說?！睔w念對他這個“那時你還小”的說法一點也不滿意，淺淺白他一眼：“咱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滿二十了，有同學胎都打過幾輪了，我就親個嘴你還嫌我小?！?/br>
    話題越扯越遠，陳安致重新親上來，低聲：“不能背后議論別人?！?/br>
    語句破碎在唇齒間。

    歸念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什么別人不別人的事，全都拋到腦后去了。

    她定力遠不如他，摟在他脖子后邊，摸到他發根全是潮汗。有幾個瞬間想著就這么睡了算了，都被陳安致抓住了。

    他停下來，抵在她額頭上，喘氣聲亂得厲害：“等你畢業?！?/br>
    等你認定我。

    等我們結婚。

    屋里一安靜下來，門外的聲音就掩不住了。

    沙沙的聲音，是bra|ve在撓門，好像從剛才就開始了，很執著地撓著門板。

    “去吧去吧，誰養的誰管?！睔w念被子蒙住半張臉，吃吃地笑。

    陳安致嘆口氣，穿好外套鞋子，拿上鏟子和塑料袋，遛狗去。

    開始歸念還想著要等他回來，后來困得不行了，聽著浴室里的水聲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她又醒過來，是被晃醒的，眼前有光。歸念扭頭去看，陳安致臂枕在后腦，一動不動地盯著頁面。

    “晃死了?！?/br>
    她哼哼。這年來開著大燈睡覺也不覺得晃眼，跟陳安致睡在一塊后才把這個習慣扭過來。由儉入奢易，一個月的功夫，連黑暗里的亮光都覺得刺眼了。

    “看什么呢你？”歸念支起半個身子，靠過去瞄了一眼，是他的聯系人界面。

    一串再熟悉不過的數字，備注是“儒平哥”。

    她爸爸的。

    “你大半夜不睡覺，看這干嘛？”

    腦袋枕到他肩膀上，壓得陳安致不舒服，換了個姿勢，躺平，由著她靠上來。

    “國內現在是上午?！?/br>
    “所以呢？”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