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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看什么呀?” 陳安致沉默了會兒。 頭一年,光是房子的事就前前后后折騰了好幾個月,長居卡不好辦,必須要一定時長的在法居住記錄,只能兩邊來回跑。 第二年,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第年,她參加了華裔聯誼會,朋友圈、臉書上,曬的全是和新朋友的照片,很多很多。一放假,就聚上五個同學,周邊幾個國家跑著玩,笑容一張比一張亮。 那時候是真的覺得,她走出來了,挺好的。以后互不打擾,能隔著小半個地球,翻翻她的朋友圈, 知道她過得好,也就夠了。 可“互不打擾”這話不能說。真要說了,她大概能這么著哭一晚上。 陳安致側身躺上床,輕輕扯她的被子,好聲好氣地:“念念,你不能不講道理?!?/br> “我怎么不講道理?你一趟趟地過來,不見我有什么用!一趟趟跑著溜腿兒來了?!” 可真難哄啊…… 陳安致捏捏眉心,真是沒辦法了。她年里沒處發作的矯情,全趁著這一陣委屈勁涌出來,打得他束無策的。 偏偏還不能晾著,哪怕知道她是專門在犯矯情。 他隔幾個月就要來這個城市走一圈,不為了見她,只是想多看看她生活的地方什么樣。反正一年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一個人,去哪兒旅游都是一樣的。 一趟趟地來,卻不來見她,就像買下的這套房子,都一點用沒有。硬要說起來,不過是一場只感動了自己的儀式,執念作祟罷了。 陳安致想了想,打開播放器,給她放了一首老歌。他平時沒有聽歌的習慣,播放器里的幾十首全是百聽不厭的經典,一翻就找得到。 陳奕迅的。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很多年前的歌了,歌曲前奏響起來,歸念就聽出來了,也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更氣了:“走個屁的路!放什么歌,能不能好好說話!” 陳安致:“……” 她一骨碌翻身坐起來,把播放器摁停,直直盯著他:“那你說啊,你這回過來是為什么?還是走走我走過的路?或者這邊有畫展?還是房子該交稅了,過來交個稅,順便給我送一箱子零食來?” 幾乎是明知故問。還能為什么啊。 陳安致無言,半晌,憋出一句:“之前你說最近總是吃不好飯,早上面包晚上速食粥,一天頓都糊弄自己……” 她眼睛里露出一點失望來,很淡的,晃一下就過去了,陳安致卻再說不下去了。 于感情,她一向直白且坦然,在這點上,陳安致從來比不過她。哪怕他在意大利呆了那么多年,也沒學來意大利人的半點浪漫。 他知道歸念想聽什么,可喉嚨里像堵著沙,憋不出口,被她直直盯著,后背都是麻的。 歸念眼睛一點點黯下去,輕嘲:“哦,就是過來隨便看看我啊。行了,看也看完了,謝謝你的零食,明兒就走吧?!?/br> 她重新躺下,仍舊是背朝著他,團成個球,是個抵觸的姿勢。 僵持片刻,陳安致妥協,深深吸了一口氣,隔著被子抱住了她。隨后他低低地開口,幾乎是破罐破摔的,沉甸甸一句。 “我想你了?!?/br> 說完閉上了眼。像一個火球燒在臉上,連著耳垂、后頸,火燒火燎似的燙起來。 羞恥。 快四十歲的人了,跟個小姑娘說這個…… 好在她拿被子裹著自己,沒看著他,壓力要小些。陳安致看不到她表情,可說完,懷里那團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他幾乎以為這句話又哪兒說得不對,撞到了她的雷區里,把她惹哭了。 “念念?” 他把那團被子翻個面,歸念就順勢滾進他懷里,仰著臉,是在笑,笑得一抽一抽,見牙不見眼的。 唬他的。陳安致深吸口氣:“你真是……” 太要命了。 命也給她算了。 * 討論完這件有關“想你不想你”的大事已經半夜兩點了,他起身要走,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 問她:“你這里有沒有多余的被子?” “什么?” “之前在那屋住的管家把日用品都搬走了,床墊和被子都沒留下?!?/br> 歸念噗嗤笑出了聲:“你下午有時間去買菜,沒時間買床墊被子???” 陳安致看著她:“找不到?!?/br> 其實也沒太用心去找。光想著給餐不繼的小可憐做點好吃的,傍晚收拾行李的時候才注意到沒有床具。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歸念猶豫了下:“要不你在我這兒窩一晚上?” 他默不作聲,關上門,從行李箱里拿了一次性牙刷去洗漱。 歸念把自己的兩床被子分了條薄的給他,又從柜子里扯出一條法蘭絨大展開搭在上邊。上個世紀的別墅了,供暖效果一點都不好,夜里更冷,又因為是保護性建筑,不讓裝空調,只能開著暖風睡。 歸念左右挪騰著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歪著腦袋去看他。倒也沒怎么激動,畢竟以前也曾有過同床共枕的時候…… 爸媽離婚后,她跟了爸爸生活。每周住校的時候還好,一到六日,父女倆一言不合就能吵翻天。她六日就不想回家,白天經常在陳安致那兒呆一天,看他教小孩畫畫。 午的時候,他睡午覺。歸念書房里玩電腦,玩累了,就輕輕腳地去他臥室里,躺他旁邊瞇一會兒。 初時候的事了,年代太久遠,當時同床共枕是什么心情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很容易睡著,窗簾拉一半留一半,大午的陽光曬著腿,很舒服。 卻還是頭一回,這樣子,在晚上正兒八經躺在一張床上。 可他是真的困了,連她這會兒滿腦子的粉紅泡泡都察覺不到了,兩天沒合眼,幾乎沾枕就著。已經沉入夢里的時候,又被她拍醒。 歸念一臉苦大仇深:“頭天見面就跟你躺在一張床上,怎么感覺,顯得我特別不知羞恥呢?” “怎么會?”陳安致無奈嘆氣:“是我不知羞恥?!?/br> 老牛吃嫩草什么的……他出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