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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頭一遍繞的大彎,連著幾個雪包才回轉一次。單板沒有滑雪杖,看起來比雙板過彎要更驚險一些,好在歸念單板玩了好幾年,過彎挺熟練的。 第二遍找著了感覺,敢貼著賽道最邊兒的雪包走了,有幾個雪包沒繞,滑得很小心,穩穩當當到了坡底。 隔著遠遠的看到陳安致在抓拍,歸念滑到他面前,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陳老師,你都不夸我下?!?/br> “哪有討夸的?”陳安致笑著把水遞給她。他平時教課帶學生,要培養學生的積極性,原本挺擅長夸人的。偏偏對上歸念不行,耳根有點熱。 可他還算鎮定,來了句最簡單的:“念念真棒?!?/br> 歸念滿意了,越發飄了:“陳老師給我記個時吧,我看看多練幾回有沒有進步?!?/br> 陳安致答應了,看著她又一次卸下板子,哼哧哼哧去爬坡,等爬到了坡頂還得再穿上。 第一遍,陳安致揚聲告訴她:“1分28!” 第二遍:“1分21,比剛才快,不過有幾個雪包沒繞?!?/br> 歐洲的滑雪場比國內要難,那邊的藍道幾乎能和這邊的黑道劃等號,歸念技巧和體力都不錯,喊她來的那倆小哥已經望塵莫及了。 她像是悟到了精髓,越滑越快了 ,幾乎快到了一秒過兩個彎。陳安致心漸漸提起來,剛想說等她這遍滑完就把人拉住,讓她歇會。 誰知驚|變陡生! 也不知道歸念是體力跟不上了還是怎么,滑到一個雪包頂,板子一個打滑,整個人后仰著摔了下去。 后面的兩個小哥驚叫一聲“臥槽”,忙跑過來看她。 得虧歸念會摔,及時立刃止住下滑的速度,后背著地的同時雙后撤泄力。即便如此,她還是在雪上斜斜溜了好幾米,撞到護欄網才停下,頭盔都摔掉了。 陳安致眼黑了兩秒。 他跑過去,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想問她摔哪兒了,卻沒問出聲來,啞的。 上午時才被歸念科普了滑雪多危險,什么摔得腦震蕩的、尾椎脫位的、半身不遂的,這會兒滿腦子都空白一片。 陳安致下意識要扶,后邊兩個小哥追上來,忙喊住他:“不能扶不能扶,小心扭到脊椎!” 賽道的兩個負責教練大步走上前,教練天天看人摔,早習慣了,比他們誰都鎮定:“都起來都起來,別圍這兒!姑娘能站起來嗎?腿還有知覺嗎?” 周圍圍上來一圈人,不光教練和陳安致他們,還有別的滑雪者,圍著她嘴八舌地問。 歸念整個人都摔懵了,緩了好半天,終于回了神:“嚇死我了……” “腿還能動不?” 她按著教練說得動了動腿,又動了動胳膊和脖子,慢慢支著胳膊坐起來,試著感覺:“好像……沒摔著?!?/br> “腳扭了沒?” 歸念轉了轉腳踝,也不疼,停了好幾拍的心跳才找回來,大松一口氣:“沒有,沒摔著,哪兒也不疼?!?/br> 教練就笑了,還指著她由衷地夸了一句:“你們都看清了沒有?她這個就是標準的摔法,后仰的時候別拿撐,要屁股著地,再把腿抬起來點,這個姿勢不容易受傷,都學著點??!” 單板的固定器是要扣在腳面上的,遇到危險,板子沒法|像雙板一樣自動脫開,摔倒的過程被板子扭到骨折的也不在少數了。 歸念卻摔多了,有了經驗,她這么摔一大跤,還成了教學的正面案例。 她原地坐了一小會兒,心有余悸,聽著教練夸還挺想笑的。一抬眼就看見陳安致嚇得臉都白了,歸念不敢笑了,朝他伸出,小聲哼哼:“陳老師拉我一把?!?/br> 陳安致垂眸看著她,深深呼了口氣。到底是舍不得她在地上坐著,伸把她扶起來了。 她摔這么一跤,還不長記性,見一個救生員穿上了板子,說要教他們小回轉,又興致勃勃地想跟過去。 “歸念!” 陳安致低斥一聲。 人姑娘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才十一點多……再滑一會兒咱們就下去吃飯,好不好?” 當著一群人的面,陳安致不好說她,忍著氣讓她去了。她的頭盔進了雪,陳安致把自己的給了她。 爬坡前,歸念還朝他揮揮:“陳老師你往邊上站,別拍我了,你站在前邊我老是分心?!?/br> 敢情她剛才摔那一跤還是他的錯。 這話聽得陳安致心里直發澀,關了相,站到了離賽道最遠的護欄邊。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又滑了一圈下來,這回她像之前一樣穩穩當當的了。 剛才的教練關注了她好半天,看歸念摔那么慘,不哭不鬧的,還堅持要玩。教練被她不屈不撓的意志驚呆了,偏頭問陳安致:“女朋友???” 陳安致瞟他一眼,沒應聲。 “你別板著臉了,人姑娘滑得挺好。這個道兒是 比賽用的,挺難的,昨天我們救援隊這一伙人過來玩,都有好些人滑不下來呢?!?/br> 說完,教練咧了咧嘴,沖陳安致笑出一口白牙:“不過照她這么滑,晚上肯定小腿疼屁股疼,你多給捏捏,就好得快點?!?/br> 陳安致幾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特招陌生人待見。以前就是這樣,招長輩喜歡,招小孩喜歡,同輩里人緣也很好。就算路上的陌生人,上來問路時都要先瞅她。 說得遠些。從小到大,貓不撓她,狗不咬她,一群人去動物園喂駱駝,駱駝都只吃她里的草。 以前陳安致覺得這是因為歸念長相隨歸mama,面善。后來這些年面善的人也見多了,沒見過她這樣的,陳安致就慢慢懂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親和力。 歸念玩過頭了,壓根想不起他來,只時不時跑過來——“陳老師給我包紙巾”,“陳老師我的保溫杯在你那兒么?” 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了后勤人員。 她還說要十二點下去吃飯,早忘到了腦后,玩到一點多還沒盡興。 陳安致沒催,餓著肚子拍照,幫她拍,也幫別的沒同伴的滑雪者拍,加了好幾個微信,應下人家修完圖給他們傳照片。 搞藝術的,能把任何地方當成天然的靈感來源,哪怕是賽道上的轍子印,都能讓他拍出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