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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環境是簡陋了些,但是生意確實還算挺好。 十幾張桌子幾乎爆滿,不少人都光著膀子吆五喝六,看著就聽熱鬧。 陸清和環視四周,又低頭看看馬扎跟圓桌,自覺地有些坐不下去。 先不說圓桌上面還有油漬,光是這個紅色馬扎就不知道因為被多少次,表面都有些發灰。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辦。那頭的王總好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拉著他坐了下來:“清和你快看看吃點啥,別跟哥哥客氣?!?/br> “我不是很餓,你自己吃就好?!标懬搴统冻蹲旖?,是真的有些抗拒。 想他陸清和好歹也是個皇帝,平時不說山珍海味天天吃,至少用餐環境食物品質都是頂級。再看周圍那群光膀子擼串兒的男人,陸清和總覺得擼串這項活動不適合自己。 他是皇帝,世間唯一。 他是皇帝,自有溝壑。 他是皇帝,尊貴至極。 然而片刻之后,王總好喝了口扎啤問道啃著烤五花的陸清和:“兄弟,要不再來十串?” 陸清和拿著紙巾優雅擦擦嘴:“可以?!?/br> 你好別說,這是市井小巷的燒烤攤看著有些寒酸不起眼,烤出來的東西是真好吃。 幾個爐子往那里一架,而后點上炭火放上串兒,昀渤隼淳拖恪 腌漬好的rou刷油放在炭火上,不一會兒便發出滋啦滋啦響聲。等到rou有六分熟,再刷上之前調制好的醬汁,撒點自然辣椒面,就是山珍海味不過如此。 陸清和跟王總好兩人都是正值青壯年,飯量自然是不小。 幾十個烤串兒上來沒多久,三下五除二就進了他們的肚子。 王總好忙著加單的時候,陸清和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要穿過這片沙漠,找尋真的自我身邊只有一匹駱駝陪我......” 陸清和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債主”兩個字不由挑挑眉頭。 他拿起手機劃了接聽,不等他說話那頭就有女人扯著嗓子問他:“這都九號了你怎么還不往家里打錢?翅膀硬了長本事了,到了城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女人聲音尖銳,語氣當中透著譏諷:“我早就說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看來真是沒說錯......” 原主關于這個叫做高冬春的女人的記憶并不美好。 明明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可是自從他懂事起,高冬春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 動輒打罵不說,連吃穿都是不夠用的。 別人家的父母都是自己少衣節食供孩子,到了高冬春這邊則是完全反過來。 三四歲的孩子身上常年帶傷,青一塊紫一塊,好些鄰居都看不過去。 原主開始以為這就是母親,以為自己mama只是不會表達愛??墒堑鹊降艿艹錾?,他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 那個對他非打即罵的女人,面對弟弟的時候則是換上了另一張面孔。 那個時候原主才知道,原來他的mama也會輕聲細語,也有慈愛的臉。 只是被疼愛的那個不是他。 打從原主小時候,高冬春就一直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討債鬼、喪門星。 吃不飽穿不暖加上沒人管,原主從小就比著同齡人瘦弱。原主念小學的時候,成績也算不錯。只是不知道那個當媽的是怎么想的,三天兩頭不讓孩子上學,拉著工廠兼職,為的不過是每天三四十塊的工錢。 再后來,原主成績一落千丈,早早輟學打工,賺錢補貼家用。 要說到了社會這兩年,原主其實賺了一些錢,全部一分不少給了他們。 可是即便如此,高冬春對他的態度依舊惡劣。 除了要錢跟罵他,從來不會主動聯系他。 陸清和想想就覺得憤怒,像是這樣的女人,根本愧為人母。 自打接起電話,一直都是女人扯著嗓子陰陽怪氣。陸清和不愛聽,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放著吃串兒,約莫那頭說的差不多了,這才重新拿起手機:“你找我有事兒?” 6、媽,我欠了五十萬 “你找我有事兒嗎?” 高冬春罵罵咧咧吐槽好久,本以為陸清和會像從前一樣唯唯諾諾說自己錯了,卻沒想到他居然語氣平靜問了這么一句。高冬春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敢情老娘剛才說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你是不是覺得出去之后翅膀就硬了?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趕緊把錢打到我賬號,家里急著用呢!” 陸清和聽到她這個習以為常的語氣,心里更加不喜,只是面上沒有顯出來:“前幾天不是剛打了,怎么又要錢?” 尖銳的女聲立刻提了幾十個分貝:“你這個意思是埋怨我花錢了?陸清和我是你媽,你憑什么管我?” 高冬春這頭正說著話,那邊有個變聲期的男孩就在扯著嗓子喊:“媽,你跟他說可以從網上給我買,分期付款就行?!?/br> “哎呀,網上的東西不靠譜,萬一壞了都沒地方修?!眲偛胚€在河東獅吼的女人,轉過頭像是變了一個人,語氣很溫柔,“媽拿到錢就帶你去實體店買......” 那邊立刻有人砸了什么在地上,說話十分不客氣:“都什么年代了還實體店,網上買就行了。再說了,他一個窮鬼又沒錢,等他攢夠了都不知道xr都過時多久了?!?/br> “好好好,讓他分期,讓他分期?!备叨阂贿吅逯约旱男鹤?,一邊扭頭就對電話說道,“那你從網上分期給你弟弟給個水果,最新款那個......” 陸清和聽著兩人一唱一和,著實有些無語。 明明都是她兒子,像是這么區別對待的母親他還是頭一次見。 想想原主也是可憐。 從小缺愛性格就變得有些孤僻,加上高冬春把什么都推到他身上,搞得原主敏感又自卑。 他總以為不被喜歡是自己的原因,就拼盡全力對家人好??墒悄呐滤研亩家统鰜砹?,也換不來一聲好。 陸清和直覺這個家庭相處有點畸形,看了眼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是什么雜牌的手機,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程序運行起來比著高峰期的交通都要卡。不僅如此,前后屏都碎了原主還都舍不得換,對比那頭理直氣壯要手機的弟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