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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跟你談談劉慶那事兒?!敝觳额^本只是來買月餅的,但一看到掌柜的是季唯,就忍不住想起被打了幾十大板子,連大牢都走不出去的劉慶,打算跟他提一提。 說起來這些日子忙,季唯已許久沒想起過劉慶等人,被朱捕頭一提醒,才想起來之前被捆去了縣衙,如今不知道怎么樣。 他高聲叫來了趙虎,讓他幫忙頂一會,就帶著朱捕頭去了后院。 撩開簾子,看到后院里干的熱火朝天的漢子們,朱捕頭就驚的停住腳步。 由于天氣熱,后院里又都是男人,大家都把上衣脫了,捆在腰間,光著膀子干活。 如此場景,可不是隨處可以看到,哪怕是見多識廣如朱捕頭,也忍不住一愣。 “他們都是幫我干活的,朱捕頭這邊請,里頭說話?!奔疚ㄔ谇邦^帶路,兩人穿過院子時,不少人認出了朱捕頭的身份,都高聲吆喝著跟他打招呼。 朱捕頭一進屋,就忍不住站在窗戶邊往外頭看,“這么多人,都是幫你做月餅的?” “也不是,還有曲奇。不知道朱捕頭聽過沒?” “那當然是聽過了?!敝觳额^怎能沒聽過,這東西在大溪鎮可比在長柳鎮有名氣的多。 特別是這半月來,不少捕快身上都揣了幾塊。說是個頭小又輕,比饅頭好攜帶,還比普通干糧味道好,只吃幾塊都不餓了,一個傳一個,就個個都吃起來。 就連朱捕頭也買了,不過是在大溪鎮上托人買的,也不知道貨源竟來自季唯。 這下子可真把他給驚到了,像是看什么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著季唯。 季唯笑著搖頭,“朱捕頭贊繆了,哪就有那么厲害了,就是做點小東西,糊口罷了?!?/br> “不必跟我客氣,我們打交道可不知這一回?!?/br> 朱捕頭說完,跟季唯對視一眼,竟一同笑起來,真可謂是今非昔比了。 “好了,閑話休提,我是想跟你說說劉慶的情況?!碑敿粗觳额^就一股腦地說了。 原來自從上回他被抓回縣衙打了板子以后,劉慶沒人照顧,還被陸展鴻罰了關牢子五日。 期間一個人也沒來探望劉慶,他傷勢惡化的厲害,天氣又熱,跟著發炎化膿,陸展鴻怕出了大事,就請大夫給他開藥。 之前給他停下了半月的時間,要劉慶去籌集欠款??扇缃駛麆菸丛?,自家的房子也被賭坊給收走了。劉慶無家可歸,這段日子也算是心如死灰,再沒了斗志。 “那朱捕頭的意思是?”季唯挑了挑眉,倒是有點難以置信了。 “是,就你想的那個意思?!敝觳额^點頭,也有點感慨,“你不知道劉慶都成了什么模樣,以前多人高馬大的,往街上一杵,都能嚇著膽小的。這才過了多久,人都瘦的脫了形,死氣沉沉的,像七老八十了?!薄?/br> 季唯哦了一聲,沒接話。 “他說還不上那二十兩了,要大人隨便處置。這家伙破罐子破摔,這二十兩銀子是沒轍了,大人的意思,是要罰他去服勞役,等養好了身子就去?!?/br> 長柳鎮一時沒什么大的工事,劉慶若要服勞役,就得發配去其他地方。勞役又被稱作苦役,修橋鋪路建城墻,什么苦累干什么。 一直干夠了欠下的債,才能解脫。 這二十兩銀子不過是個引子,加上與包子西施通jian,以及在陸展鴻處的種種惡行,故而被判二十年勞役,服滿了才可送回原籍,也就是長柳鎮。 劉慶今年二十有六,服勞役者,身心較之常人更易于耗損,大都活不長,哪怕是真活到二十年后,怕也早沒了這股子意氣風發了。 聽了朱捕頭這番話,季唯頭一反應倒不是痛快,反而是有些唏噓。 就這么一個惡名遠播的混混頭子,作威作福了六七年,把鎮子攪的翻天覆地。卻在這短短的數月間,身敗名裂,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朱捕頭說完,頓覺得無事一身輕。 “你要不要去看他?過幾日,就得差人發配出去了,恐是日后也沒機會見著了?!笨醇疚〒u頭,朱捕頭還有些惋惜,摸著下巴道:“要換了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br> 季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誰會專程跑去看一坨臭狗@屎?更何況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忙?!?/br> “也是,你如今可是要做大生意的,哪有這功夫去看他?!敝觳额^想起當初兩人雙雙羈押的場景,頓生感慨。 “我也待了挺長時間,該走了?!?/br> “那我送朱捕頭吧,請?!奔疚ㄍ崎_門,跟在朱捕頭后邊走出去,快到鋪子時,突然想到了久無音訊的包子西施,便像朱捕頭問及了此事。 “你瞧我這記性,又給忘了?!?/br> “我也就是隨口一提?!?/br> “你還記得劉慶媳婦吧,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要么當初劉慶怎會忍著,偷偷跟包子西施來往。那日把她傷著,多年積怨下來,一氣之下找了鎮長,說要跟劉慶和離。鎮長就著人帶了包子西施回去問話,可不管是怎么逼她,口風緊的很,就是不肯說。你猜最后怎么著?” 朱捕頭雖未親眼見著,但聽不少人提起過包子西施這事。為了從她嘴里撬出話,不知動了動了多少私刑。一個弱女子能受住如此威脅恐嚇,還不動搖意志,只能說是那后果太過可怕,她承擔不起。 但就算是這樣,也很值得敬佩了。 “怕是她沒招認,最后是劉慶認的吧?!奔疚S口道。 “哎喲你可真聰明!”朱捕頭猛拍了一掌,“可不是,劉慶最后什么都說了,也不差這事兒了。那包子西施可算是被害慘了?!?/br> “包子西施最后怎么樣?” “陸大人說了,不要動私刑,浸豬籠要不得,枉顧人命。等劉慶動身那日,她要游街……”說到這,朱捕頭頓了頓,臉上流露出幾分同情來。 哪怕他不說,季唯也明白了。 這就是柳意綿當初是說過的,女子與有婦之夫有染,按照律法,當處裸@衣游街之刑。 對于女子來說,恐怕比浸豬籠都要可怕,難怪包子西施哪怕是死也不肯說實話。 不管如何,包子西施算是徹底毀了。 朱捕頭臨走前還在說,劉慶這惡棍害人不淺,搭了自己還搭了別人。 季唯站在店門口,目送朱捕頭遠去。頭頂烈日炎炎,他被曬得有些刺目,微微瞇起了眼睛。 不管是使得原主喪命的身后悶棍,牢房里對柳意綿的言語侮辱,還是指使包子西施當街搶生意…… 這些往事在季唯腦海中翻滾,郁結了許久的那口氣一下子散了,渾身都跟著松泛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