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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泰帝眉梢越皺越緊,感覺越發無力起來。 太后趁著他心不在焉時,又多放下幾枚棋子,隨口勸道:“不想他了,兒子養成這樣,就該讓他自己多摔幾個跟頭,吃吃教訓,你還準備管他到九十九不成?” “反正我看紹元那邊,最近卻是漸入佳境。這樣便可以了?!?/br> 乾泰帝想了想老二那邊,也跟著點頭:“隨便他們吧,這些后宅之事,讓他們的母妃自己cao心去,朕可不想再在他們身上cao心思?!?/br> 乾泰帝一向奉行鐵血政策,無論是在外的邊關制敵上,還是在內的政策管理上,他從來都奉行能者上,無能者下的思想。 也是因為他的這一思想,正處于內憂外患狀態下的大晉才會發展得這樣迅速。 一直與京都要府的京兆府,其上的主管人員京兆尹,才會更換得如此頻繁。 這一點,應用到他自己的兒子上,也是一樣。 老大沒有能力,為人不靠譜,那就活該被他關禁閉,即便他最后因為遷怒,把那些頂風作案、再次送他女人的官員都送進了牢里,也無法掩飾他無能的事實。 這樣想著,乾泰帝再次低頭,看著面前不知被太后多下了多少枚棋子的棋盤,抽了抽嘴角。 太后抬頭看他,一臉歲月的皺紋,讓她即便表達不悅時,也格外地雍容。 乾泰帝垂下眉梢:“母后最近棋藝大有長進?!?/br> 太后肩膀一松,勾起嘴角。 “只是若這局兒子再贏了,您可不許再耍賴?!?/br> “不耍不耍,一定不耍?!?/br> 然而此事在乾泰帝這里是放下了,賢妃卻不這樣認為。 前面的兩次就算了,這最后一次算個什么事兒。 只是因為一個妓子,就再次關閉一個皇子禁足,那個花娘她哪里來的臉。 “……不過是一個妓子,能救得皇家之人是福氣,何苦用為了個妓子去關皇兒的禁閉?!惫蛟谟鶗康挠忠淮慰拊V后,賢妃到底沒忍住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乾泰帝怒斥:“現在不是一個妓子的問題,而是品性的問題。在無關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將有恩者推到了火坑,如此人品,無法御下,更無法服眾?!?/br> “現在關他禁閉,是朕還想給他機會讓他好好反省,還是說他的想法是與你一般,認為自己無需反省?!?/br> 賢妃一下子就卡了殼,激靈了一下說不出話。 “行了,你最近這總過來哭,哭得朕都心煩,政事上無法分憂,私下里盡扯后腿,最近一個月,不要出現在朕面前?!?/br> 這話的意思,便是接下來一個月,不僅撤去了她的綠頭牌,就連圣駕所過之處,她也必須主動避讓,否則便是違背圣言。 賢妃:…… 這便是求情求到了一個寂寞,最是心塞,莫過如此。 回到寢殿后,賢妃氣憤地撕掉了三條帕子,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算勉強發xiele心中的怒氣。 “嬤嬤,您說,我兒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或者刑克了太歲?也怪我年初時沒有請人給他測算破解?!?/br> 崔嬤嬤是賢妃身邊伺候得慣了的,一直對賢妃與晉紹杭掏心掏肺。 關于這個問題,她也想了很久,直至最近才勉強想到一種理由。 她弓下.身,對賢妃道:“娘娘,您說大殿下這會不會是與未來大皇子妃的八字不合啊?!?/br> 賢妃柳眉輕擰,同樣回以低語:“不該啊,當初欽天監合他們兩人的八字,不是說越家丫頭的八字旺夫嗎?” 崔嬤嬤也納悶:“老奴也只是存有懷疑,要說越家的家世是真的不錯,但娘娘您說,會不會有人買通欽天監的人,給咱們殿下合了一個不適合的八字?!?/br> 也實在不能怪她多想,而是自從晉紹杭與越雪嬌被賜婚后,去年還好點,一下子支持度甚高。今年他身上就沒發生一件順利的事。 光禁閉就被關了三次,眼見著夏天都要過完了,這半年的一半時間都在府中過的禁閉生活,這又如何不讓人多想。 賢妃聽到這里,心里也是一陣疙疙瘩瘩。 身在宮中,她不怕別的,就怕被人算計了而不自知。 隨后,賢妃便私下里派人將八字重新合了合。 其他幾位妃子聽聞消息后,有志一同地一齊出手,想要幫她圓夢,可惜,這種人為的手段,并不能蒙蔽賢妃這種在宮里混跡的老油子。 確認八字確實沒有問題后,她再次深深地郁卒。 既不是八字的問題,那還當真是流年不利?! 越家,越尚書在聽聞賢妃最近的動作后,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就大皇子那樣的草包,她們越家還沒嫌棄呢,他們倒是想著法兒的給她孫女頭上扣屎盆子。這樣的孫女婿,如果能甩掉,他早就不想要了。 “父親?!痹礁缸谙率?,此時也是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越尚書搖頭:“這種私下里的消息,只要賢妃不拿到明面上說,咱們就不能鬧到明面上?!?/br> 越父憤怒又無奈:“也不知道雪嬌是怎樣想的,等我去問問她的意見,若是有可能,那咱們便想辦法將這親事給退了吧?!?/br> 這樣的皇族子弟,簡直誰嫁誰就是在跳火坑。 越尚書聞言擰眉思忖了半晌,后點頭:“你也問問雪嬌丫頭的意見,若是她也是這個意思,那咱們便想辦法cao作一下?!?/br> “是父親?!?/br> 同一時間,越家越雪嬌的閨房,越雪嬌正難得閑適的翻閱著話本子,一邊翻閱著一邊輕笑出聲。 待又翻過一頁,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小姐,老爺請您到前院書房說話?!?/br> 越雪嬌輕笑:“好,待我收拾一下,便過去?!?/br> 很快,她便整理好衣裝,在準備邁出房門時,她回頭,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書架上那本夾著荷花標本的書籍,無聲輕語:“第二次?!?/br> 再一,再二,不再三。 再有下一次,便是她們退婚之時。 沈崴這邊,當他花費了數天的時間,終于將馬大儒案正式掃尾,才靠在椅背上松出一口氣。 終于能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整個京兆府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在圣上的高壓忙碌得緊。 他對下面眾人笑道:“最近一段時間都辛苦了,今晚都早早回去休息……” 結果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下面有捕快小跑進來:“稟大人,剛才太傅府下人夠來報案,太傅府耳朵孫少爺今日在廟會玩耍時,被人抱走了?!?/br> “什么?!”沈崴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先是側頭看了看旁邊的黃歷:“今天是幾?” 孫少尹最近日子也忙得糊涂,他扒拉著指頭算了一下:“初一,七月初一,今日確實有廟會?!?/br> 京城的廟會都是每逢初一與十五,確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