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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當他看到那人手臂上的傷痕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多么熟悉的傷疤,像一條條蜈蚣一樣趴在潔白的手臂上。“你自殘?”陸權澤臉色一沉,抓住了他的胳膊。邵涵一愣,突然舌頭打結了一樣好半天才說道:“是…是啊。不、不是,我沒有……”“為什么這樣做?”陸權澤感覺到內心有一股火噌的竄了上來,多少年他也沒能忘記母親胳膊上的傷痕,那結了疤脫落下來的殼,好似長到了他的身上。為什么總是有人要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傷害他人呢?“我母親生前患有嚴重的抑郁癥和幻想癥,她總是很冷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個世界沒有我沒有我父親,只有她一個人?!?/br>“光禿禿的世界里,她覺得自己才是創世神她可以主宰著一切,于是……”陸權澤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她會拿刀割脈,因為她要創造河流砍掉胳膊創造大山,她要用自己的身體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有人活著的世界?!?/br>“所以她經常自殘,她生病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在那個偏僻的小山村里,大家都覺得她是瘋了,其實她只是生病了,需要接受治療?!?/br>陸權澤童年的那段關于母親的回憶實在是太難堪,以至于邵涵說出自己母親早已身亡的事實后,他愣在了原地。邵涵的母親是個有名的交際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常年游走在豪貴身邊,十九歲跟了邵父。但邵父多次警告她不能懷孕,否則有她的好果子吃。女人總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她還是悄悄的懷上了孩子,那個孩子便是邵涵。知道此事的邵父大怒,他處在事業上升階段,眼看著就要靠著老婆的娘家飛黃騰達,怎么甘心被一個雞弄的沒發收拾殘局呢?邵涵的母親被毆打一頓然后扔到了大橋洞下,乞丐才會待的地方。那個時候肚子已經有四五個月了,但神奇的是孩子沒流掉。幾乎是憑著毅力一般,在相當糟糕的環境下維持著生活終于將孩子生了下來。隨后邵涵的母親cao起了老本行,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富貴老男人維持兩人的生活。直到邵涵初三那年,他母親終于母憑子貴的嫁入了豪門,成功上位。但是好事不長,就在邵涵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有一個家的時候,從醫院傳來了母子雙亡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失去了唯一用心對他的親人,只剩一個待他如豬狗一樣的父親。趕到醫院的那天,天下起了雨。他渾身上下淋的濕透透的像個落湯雞,他的母親蒼白扭曲的臉在白布下顯得那么陌生。醫生說,孕婦大出血送來的時候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即使孕婦死了,為了那個孩子他的母親還是受了開膛破肚的罪,但那是個死胎。那天醫院很安靜,仿佛死的只是個螻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邵涵縮在醫院的走廊上,那個女孩穿著鮮紅色的連衣裙走了過來。她是邵涵繼父的女兒,長著張很好看的娃娃臉。“你沒事吧?”她是笑著說的,蹲下來歪頭看著他。邵涵剛想跟她傾訴一番,卻被少女透露出幾分輕快的話震在了原地。“你母親是我殺的,腹中的弟弟也是我弄死的,你大可出去跟他們說,看看他們更相信誰?!?/br>邵涵的淚水瞬間沖了出來,為自己的懦弱為自己的無能。“安心的當個垃圾,畢竟你母親是真的很臟?!?/br>那少女拍了拍邵涵的頭,語氣里透露出的冰冷將他貫穿。啊,這世界沒有一絲光能透進來,沒有誰能救他出世。邵涵昏倒在了那個幽長的走廊上。蟲蛀過的蘋果,不要奢望它有多可口。陸權澤對邵涵并不只是同情,他們的經歷都不是很愉快,同樣都是少年喪母,有著同樣的悲哀。更何況,他想救救邵涵。“他告訴我,他有抑郁癥他需要人陪,需要有人了解他……但他又跟我說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有病,不想被所有人看不起?!?/br>盛瑜突然發笑,“所以這就是他把我推下水你們都選擇沉默的原因?”陸權澤苦澀的開口,“算是吧,沒有人想當背后的劊子手?!?/br>更何況邵涵那段時間已經陷入了另類的瘋狂和神經質。“尤其是,他發瘋的原因有我一半的責任?!?/br>陸權澤從來不覺得自己欠什么人的,除了自己的母親。可眼下有了第二個欠債的債主,那就是盛瑜。邵涵把陸權澤當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太陽,唯一的知己朋友甚至是愛人。可是陸權澤冷靜的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帶著這樣的人沖出黑暗。因為他自己也是身陷黑暗,靠著別人散發光芒才能茍活的人。對邵涵復雜的感情早就讓他迷失了方向,以至于把友情轉變成愛情的時候,他渾身都散發著難受。當他意識到錯誤的時候,分手的話毫無預料的說出了口。以至于他來不及考慮邵涵的感受,他只想恢復到原來的生活,每天和盛瑜打打鬧鬧平淡卻充實的日子,但沒想到的是邵涵卻恨上了盛瑜。“我真的只和他在一起了三四天,很短暫也很可笑?!标憴酀蔁o奈,“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產生我和他在一起很久的錯覺,那只不過是一段不成熟甚至算不上戀愛的戀愛?!?/br>“正因為它太短暫了,所以我才覺得沒有什么好說的,并不是對你有所隱瞞?!?/br>章節目錄被逼自從陸權澤發現邵涵不對勁的時候,那人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可是一開始他并沒有當回事,畢竟這個看似簡單柔弱的家伙太會裝了。邵涵可以蹲在路邊把自己的午飯省一些出來喂學校的流浪貓,也可以好心的提醒女生沒有整理好的裙子。只要他想,他可以裝出任何人喜歡的模樣。如果不是陸權澤親眼看見他偷走了班上某個女生的錢包,或許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