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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的傾向,但這種潛意識的選擇還是讓他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詭異,也只能找個更合理的借口說老麥做的飯實在好吃,卻忘了這里本來就不是吃飯的地方。酒吧整體走的是簡約時尚的風格,此時那些炫目的燈光還沒有打開,比起深夜的狂歡更多了幾分文藝和小資的情調。這次他的身邊沒有池朗,守在門口的服務生也換了一個,白子崢便沒有不請自來地拐進那條通往老麥后廚的走廊,而是隨便找了個吧臺附近的位置坐了下來。也許是他今天過來的時機不對,酒吧里并沒有想象中的熱鬧,再加上冷色調燈光的陪襯,就讓整體的氛圍顯得有些冷清。白子崢出于職業習慣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今天的工作人員似乎不是他們上次來時的那一批,這讓他稍稍放下了自己可能會被人認出來的擔心。舞臺一側坐了個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中年男人,他緩緩撥動琴弦,民謠的旋律隨之流淌出來,而后動情地唱道:“我躲在為自己設計多年的陰影里,從未曾奢望有誰能打得開……”他的聲音低沉惆悵,裹挾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氣息。旁邊一個打扮嘻哈的青年呆了半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觸動,放下酒杯,將一個以手支頤的動作保持了很久。這就是人間的縮影,失意與得意,流浪與停留,聲色犬馬與長夜漫漫,功成名就與無家可歸,聚集在同一屋檐下的不同時空,在酒精蒸發的過程中統統被欲望指使,真是個放縱的好去處。白子崢必須承認自己不喜歡這里,過于自律與隨波逐流本來就是相互矛盾的載體,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輕輕搭上了他稍顯冰冷的左手。這是個有著細長眼睛的年輕男人,深V領的黑色T恤,左耳上帶著三個亮晶晶的鉆石耳釘。他的笑容甜蜜得像是一個彎曲的鉤子:“嘿,喝點兒什么?”白子崢不動聲色地移開自己的左手,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來杯冰水?!?/br>男人又追著白子崢的手用力握了一下,這才笑著道:“嘿,一杯冰水!”他還是不習慣被陌生人這么輕易地觸碰,又覺得身處其中的自己仿佛是一個異類。這時民謠的歌聲緩緩傳來,唱道:“……你還懵懂在初開情竇,卻不領悟我情跡斑駁……你叫我如何能走得掉……”服務生端來一杯冰水,輕輕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戴耳釘的男人從不遠處拋來一個曖昧的飛吻。白子崢拿起杯子,杯壁上凝結著顆粒般濕冷的霧氣。蘇打水,檸檬,還有白葡萄酒的味道。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醉了。他不知道該拿池朗怎么辦。也稱不上是挫敗感,只是仿佛居無定所一般的不安,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里,他第一次想把一個人狠狠地攥在掌心,至少要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從始至終。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著手做簡歷和參加校招的事情。人生在世,找工作也是一大難關?。o力躺平)。第34章第三十四章白子崢最大的問題是,他不能喝酒。單純的字面意思,巧克力里的酒心和做菜時放的紅酒白酒啤酒都沒問題,總而言之,不能是喝下去的。酒量太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醉了之后就很容易失態。白子嶸曾把他哥喝多這件事評價為白家的十大不可思議之一,具體表現則概括為“我的媽呀簡直和人格分裂一樣”,流傳最廣的事跡莫過于當年高考結束,白子崢和幾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去KTV唱歌,被兩瓶啤酒撂倒以后就開啟了第二人格模式,沖進別人的包廂里二話不說就搶人話筒,那天晚上幾乎把KTV里所有的房間都唱了一遍,事后被人評價為“要不是還能看臉早讓人把你給打出去了”。白子崢堅稱自己對這段經歷毫無印象,一切都是青春期的面子問題。但此時此刻,或許是環境影響心境,兩杯摻了酒的飲料下肚,白子崢忽然不想再這么繼續清醒下去,腦子里像是有一臺大號加濕器在嗡嗡運轉,什么都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閉上眼睛,說不清是自嘲還是好笑,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這個單純放肆的樣子就很撩人。戴耳釘的男人自然而然地靠了過來,一只手很親熱地攬住他的胳膊,又在他耳旁悄聲道:“要不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多喝兩杯?”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笑得很甜。也許是他言語背后的意圖太過明顯,白子崢忽然發覺了這種狩獵游戲的無趣,畢竟人和人之間都是因為互有愛意才能興致勃勃地追逐多年,單純看臉不過是尋找一夜情的手段而已,并不能說明什么。他放下杯子,掙開男人挽著自己的那只手,敷衍似的笑了笑,說道:“不用,謝謝?!敝笃鹕頊蕚潆x開。顧曉輝曾經無數次強調過他小白哥笑起來有多好看,現在有了酒精的加成,這種好看里就又多了一種漫不經心的灑脫和卓爾不群的浪漫,融合成某種致命的誘惑,就像美杜莎的眼睛一樣輕易鎖定別人的視線。戴耳釘的男人還不死心,正想拉住他的袖子繼續爭取,就有另外一個陌生的身影攔在了白子崢的面前。這人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像是個保鏢類的人物,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直截了當地表示道:“白先生,我們老板想見您一面?!?/br>白子崢道:“……你們老板?”更在意的是對方為什么知道自己姓白。那人解釋道:“我們老板是池朗池先生的朋友?!?/br>白子崢想到那個一直以來都沒有正式露面的酒吧老板,勉強算是心中有數,應了一聲“是嗎”,又問道:“找我有事?”那保鏢道:“您去了就知道了?!?/br>白子崢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一下,說道:“好啊?!?/br>那保鏢便引著他朝酒吧里面的包廂走去。如果說酒吧外間的風格是以簡約的冷色調為主,那這個明顯屬于私人領域的房間里則多了幾分居家的情調。因為保鏢在開門的時候稍稍后退了一步,所以白子崢一眼就接觸到了坐在輪椅上的龍九和他稍顯審視的目光。白子崢沒想到這個所謂的“老板”竟然是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多少感到了一絲驚訝,而后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個保鏢。這個保鏢和剛才那個保鏢幾乎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這種殺氣騰騰的開場讓白子崢莫名想到了“下馬威”這個并不友好的詞匯。龍九的態度倒是沒有白子崢想象中的惡劣,也許是有了身帶殘疾這個先入為主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