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已是無水汪洋。



    “廣澤寶塔被毀幾座了?！?/br>


    缺舟：“你察覺了?！?/br>


    “雖然吾不是喜歡他這個徒弟，但為了留下俏如來，這一次就要看他的了?！毖囡L元嘉羽扇輕拍額頭，歪頭看他。



    “你為何對留下俏如來如此執著?！比敝垡环蓪⑻烊说褟氖篱g



    “讓俏如來成為大智慧不好嗎？”羽扇掩面露出一雙眉眼毫無笑意，他就是這樣想的，哪怕是當著默蒼離的面將他的徒弟扔進火坑?！耙苍S這樣你就可以得到答案?！?/br>


    “答案嗎？”缺舟垂眸。



    “又或者一敗涂地。大智慧少算了一個人，或者是永遠算不得一個人?！毖囡L元嘉說道。



    缺舟：“苗王嗎？”



    燕風元嘉面無表情：“他連蒼狼都沒算到嗎？也許他是該換一個腦子好使點的身體?！?/br>


    缺舟啞然：“前墨家矩子?！?/br>


    燕風元嘉輕哼一聲，眸色漸沉：“吾雖然在念荼羅面前放言，但說實話吾不能確定他是否認同吾之做法。但吾相信，若他出手，就算是催動神儒玄章也沒用?！?/br>


    缺舟緩緩說道：“若他幫你，那就算大智慧敗了，俏如來也無法離開地門?！?/br>


    燕風元嘉：“所以吾要俏如來安全離開地門?！?/br>


    缺舟“嗯”了一聲繼續問道：“其他的人呢？”



    燕風元嘉快速地搖了兩下羽扇：“嗯～反正蒼狼也沒聽吾警告，讓他吃點苦頭也好?！?/br>


    “你這么肯定，俏如來會滿盤皆輸?！?/br>


    燕風元嘉歪頭看著缺舟眨了下眼睛：“因為吾從來沒在中苗真真實實展現過這種能為，也許他有猜測，但他要如何防范吾?！?/br>


    缺舟：“王骨之力唯有王骨破之?！?/br>


    “錯，無我梵音借由紫金缽，神儒玄章卻非由萬卷書?！毖囡L元嘉執著羽扇轉了個身抬頭望向無水汪洋不見日輪的天空，“去欲存理是儒者畢生追求，但用外力達成的無欲是否也否定了儒教本身存在的意義，人存在的意義?！?/br>


    作者有話要說：　　失去夢想只想咕咕咕



    



    ☆、第九十八章



    



    “這……”



    “這不是你要的答案，也不是吾要的答案?！毖囡L元嘉將手擱在桌上用三根手指銜著那茶杯轉悠，撫琴的手指靈活地將一個簡單的茶杯玩出了花樣。



    “因為吾遇到問題遠不止如此?！辟咳煌Ｏ碌膭幼鞣路鹨粋€開關，關上玩笑的一面。



    缺舟一帆渡皺著眉沒說話。



    “道，不證不明?！痹翁ыタ聪萑氤了贾械娜敝?。



    缺舟眨了下眼，提起茶壺徐徐將元嘉手中的空茶杯注滿，便是對著話題避之不談，“喝茶吧?！?/br>


    燕風元嘉舉起茶杯湊到唇邊輕吹一口卻不飲：“你當真一點也不擔心，倒是吾這個外人多cao心思。罷了，吾這個人也算是個好人?！?/br>


    “尊駕本就是好人?！比敝畚⑿Φ?，平淡的口吻聽起來很是敷衍。



    “可惜吾不這么認為?！痹巫猿暗毓创揭豢趯⒉栾嫳M，茶杯回到桌面發出清脆聲響，似是錚錚弦鳴，“身為一方掌權者就永遠別想做一個純粹的好人?！?/br>


    “也許有呢？”



    “那他的下場通常都很慘烈?！毖囡L元嘉說道，那雙眼蒙上灰影。



    “慘烈?！比敝壑貜土艘槐?。



    燕風元嘉閉眼再睜：“是，很慘烈，三教之中唯有佛門永遠都再走一條回不了頭的血路?！?/br>


    “血路?！比敝墼僖淮沃貜?，然后說出三個名字，“梵海驚鴻，法濤無赦，一步禪空?！?/br>


    燕風元嘉：“何止這幾數……”



    “所以才需要地門這般理想?！?/br>


    “所以吾才說，真是辛苦大智慧了?！笔欠鹂床黄?，是道算不明，是儒說不清。



    …………………………………



    默蒼離冷冷看著不遠處的廣澤寶塔，六個時辰一響的鐘聲三聲一輪回，雖然四處建塔以擴大影響范圍，但靈動性不足，需要依靠力量積攢才能發動的鐘聲也是一個破綻。



    王骨之力唯有王骨破之，但俏如來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地門之中有兩件王骨。相請苗王助力，卻忽略還珠樓和夜鑾臺，前者是神蠱溫皇將消息埋得很好，后者是因為身邊就有儒家現任掌權者相幫。



    先前用史艷文的身份統領尚同會這一步棋是一步險招，如他所言這世上只有一個史艷文，俏如來要假扮成史艷文，很難。



    雖然換人換得很及時，真正的史艷文確實壓住了浮躁的人心，但這可不過關。



    “你想要的東西吾已經拿到了?！辈辉摮霈F在這里的聲音響起卻是出自默蒼離衣袖中。



    默蒼離收攏衣袖：“真慢?！?/br>


    “慢有慢的好處，吾會讓俏如來離開地門。只要有他仍在中原，就沒有讓其他人插手的必要?！?/br>


    默蒼離：“你不能掌控每一個人的想法?！?/br>


    “但吾能左右你的想法，你現在用什么名字，大智慧的記憶之中沒出現過你的身影?！?/br>


    “起滅懸知臨水鏡?！?/br>


    聲音沉默了一下：“這名號有一點點猖狂?！?/br>


    默蒼離出人意料地笑了一聲：“恰到好處?！?/br>


    “是是，恰到好處。唉，看來比起吾喝了這么多天的茶，你還過得不錯?！?/br>


    默蒼離沉默了一下說道：“他的茶好喝嗎？”



    “無味即是人生百味，就如云棋水鏡，萬軍無兵，孤鴻寄語，起滅懸知。他的茶，還是喝一喝的好?！?/br>


    “我沒興趣?！?/br>


    “有機會讓宿君沏一壺茶?！?/br>


    默蒼離改口：“我想喝你泡的?！?/br>


    那聲音一頓流露出笑意：“好。等吾出來?！?/br>


    “嗯?！蹦n離松開衣袖抬頭繼續看向遠處的廣澤寶塔，不過多久，寶塔坍塌留一方清明。



    “第四座，已經差不多了?！?/br>


    另一邊地門擴張范圍之內，燕風元嘉這數日以來頭一回握上茶壺把手，茶水傾倒徐徐注入杯中。



    “談完了?！比敝蹚纳迫缌鹘酉虏璞?，“你的人也不受影響?！?/br>


    燕風元嘉沒有回應缺舟一帆渡的話，只是翻出一只茶杯緩緩續上茶：“吾之茶藝只是一般，宿君才是有一手好茶藝?！?/br>


    “是早前那位姑娘?！?/br>


    燕風元嘉挑眉：“哈，你承認了?！?/br>


    缺舟歪頭：“缺舟并未隱瞞?！?/br>


    元嘉又滿上一杯：“你讓她忘卻了一段不該記得的記憶，吾到還要感謝你?！?/br>


    缺舟：“尊駕同樣能夠做到?！?/br>


    “是，但吾不會替任何人做這個決定?！毖囡L元嘉垂眸，“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币驗轶w會過，因為失去過，因為擁有過。



    “神儒玄章不愧是儒家圣物?！比敝埏嬒逻@杯茶，茶杯緩緩被放下，品茶的人開口，“好苦?！?/br>


    “苦，是嗎？吾也覺得苦?！毖囡L元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