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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帶著荒涼,她卻覺得景致極美。 陳遙知不見裴元惜關注自己,心里是一千個惱怒。原以為裴元惜會和自己打招呼,沒想到對方像沒看見自己似的。 康氏不認識陳遙知,不過是對方長相出色多看了幾眼。待見對方眼神陰陰地看著自家孫女,當下心生不喜。 “二娘,那位姑娘你可認識?” “認識,陳家的姑娘?!?/br> 一聽這個陳字,康氏便冷了臉。 原來這就是那位欺負她孫女的陳家姑娘,瞧著長得倒是還不錯,看著也是個讀過書頗有幾分才情的姑娘,不想生了那樣一副掐尖歹毒的心腸。 康氏的目光讓陳遙知不自覺畏縮,這位前世的太婆婆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在她嫁進侯府之初,公爹和婆婆包括趙姨娘都對她很滿意,唯有這位太婆婆很少給她好臉色。 “常聞陳家清名,不想教出來的姑娘如此不知禮數?!笨凳侠浜咭宦?。 陳遙知心下一惱,明明是裴元惜假裝沒看到她,怎么反倒成了她不知禮數。她微抬著下頜冷著臉,裝假沒有聽到康氏的話。 康氏輕嗤一聲,“天下讀書人不知把陳家捧得多高,原來不過爾爾?!?/br> “這位老夫人,我們陳家一向以禮待人,不知何事惹得老夫人不高興?”陳遙知身邊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搭話。 “你家主子都沒有資格同我說話,你一個下人插什么嘴?這就是你們陳家的家風?下人尚且如此,可見主家有多張狂?!?/br> 清貴的書香門第,自是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那搭話的中年男子脹紅著臉,下意識看向陳遙知。 陳遙知憋著前世的氣,道:“裴二姑娘,我不知哪里得罪于你,你處處為難我。你為難我也就罷了,我不與你計較便是。你何苦讓你家祖母挖苦我?” 裴元惜沒看她,安撫著康氏,“虛有其表之人,祖母不必理會?!?/br> 她當下怒了,什么叫虛有其表之人?裴元惜竟然這么說她!她才情長相皆不俗,裴元惜不就是命好托生在侯府,又走了狗屎運被皇帝另眼相看,否則哪有資格嘲笑她。 “裴二姑娘!” “我說的哪個字不對,還請陳姑娘指出來?!迸嵩б琅f沒有看她。 她本就心情陰郁,這下更是怒極?!芭岫媚锶缃裾档靡庵畷r,自然是可以任意踩低別人。然而花無百日紅,人無一世寵,焉不知今日你看輕之人,他日是你仰望之所在?!?/br> 這下裴元惜終于施舍般看了她一眼,目露嘲諷,“陳姑娘說得極是,不知你當初看人低時,可知有今日?” “你…” “陳姑娘不止父兄無官職在身,自己好不容易攀上曾太妃卻不想曾家犯罪。你以為自己能在東都城里大放異彩引來四方稱贊,不想如今只能灰頭土臉離開。豈不正應了你自己方才說的話?!?/br> “裴二姑娘,做人不能太得意?!标愡b知幾乎是咬牙切齒。 得意什么? 命好又如何?當上皇后又如何?還不是個短命鬼! 她深吸幾口氣,怒火慢慢退散。一個短命鬼而已,能得意到幾時。有富有寵又如何,沒有命享。 裴元惜將陳遙知的情緒變化看在眼里,大約明白她在想什么?!叭瞬惠p狂枉少年,我身為侯府嫡女得意些又何妨?” 她心口堵得難受,氣得肝疼地看著她們起身上了馬車。耳邊還聽到康氏厭惡的聲音,一字一字都在扎她的心。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陳家的姑娘竟然是這樣的,太小家子氣,真是辱了陳家先祖的清名?!笨凳险f。 “孫女也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嫉妒心之強委實讓人害怕?!?/br> 陳遙知聞言,只恨不得自己能上前給裴元惜兩個耳刮子。她嫉妒什么?這個傻女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她想起大哥罵自己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什么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不知天高地厚惹是生非。大哥一向嚴厲,但還從來像那樣罵過她。 因為裴元惜,大哥不僅罵她,還曾動手給過她一巴掌。憑什么裴元惜還能目中無人,而她就要灰溜溜地離開東都城? 半刻鐘后,侯府的馬車已經無影蹤。她身邊的管事詢問她是不是應該起程,她狠狠瞪那管事一眼。 “你一個奴才多什么嘴?!?/br> 那管事立馬閉嘴,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她含著怒火上馬車,卻不是吩咐繼續趕路,而是調轉車頭回城。 普恩寺是個香火鼎盛的寺廟,康氏算是寺中的老香客,一應接待與住宿自然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一路舟車勞頓,康氏很是疲累。等安頓下來用過齋飯后,祖孫二人各自回屋休息。 裴元惜有點累,但睡不著。寺中的香火氣帶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定,那安定之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叫宿命的東西。 年幼時鋒芒太露,癡傻時猶如困獸,到后來步步為營走到今日。過去種種身不由己,將來會發生的事超出她的意料。 春月進來悄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驚訝不已。 起身更衣,給康氏留話后主仆二人出了屋子。前面一個小和尚引路,幾乎穿過大半個寺廟終于看到一排莊嚴的佛殿。 繞過佛殿之后,是高高的佛塔。 春月被攔在外面,進去的唯有裴元惜一人。將將進去,便看到一頭短發的少年歡天喜迎上來。那一張喜笑盈腮的臉上掛著兩個酒窩。 “娘,驚不驚喜?” 驚喜。 一日不見,裴元惜還真有點想他?;蛟S以前沒什么感覺,經歷這些日子之后她發現自己真的有一個做母親的心境。 瞧見他穿著普通的常服,便知他并沒有暴露身份。 “你怎么會在這里?” 商行神神秘秘地擠著眼睛,望向那站在佛前的男子。男子頎長雅致,倒是極難得地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白衣出塵,越發公子如玉。 鍍金的佛相莊嚴慈悲,他一身白衣猶如不染濁塵的世家公子。那一抹白清冷了他的氣質,卻淡化了他的蕭殺之氣。他背手而立,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那么好看,仿佛從未沾過血腥之氣。 一個雙手沾滿鮮血之人,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他會相信佛祖嗎? 從他的站姿上看,他必是不信的。他在打量著佛相,并無半點虔誠之意。他手放在背后,可見并無一絲敬畏之心。 那么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的眼中才閃過疑惑,商行便替她解答,“今天是公冶家滅門的忌日?!?/br> 公冶楚慢慢轉過身,看到她之后似乎皺了一下眉,然后看了商行一眼。只這兩個微妙的眼神她便明白了,今日這一出都是重兒安排的。 以公冶楚的行事,再是公冶氏的忌日,也不太可能會選擇到普恩寺來。 她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