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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比如我家狗子就好看得怎么也看不夠。 臨縣又有個棘手患者,焦哲剛下班就被請上車,直奔60多公里以外的縣醫院手術室,一邊啃面包一邊聽對方醫院的醫生在電話里介紹病情,忙活完了一抬頭,瞬間被窗外的童話美景深深震撼住,趕快拍了照片和狗子同享。 現在差不多是零下10度,車里打著空調還是覺得有點冷,他特別擔心自己可別感冒了,高原地區的感冒會要人命,但手術已經排到下周。司機師傅扔過來一條毛毯:“焦大夫你先睡一會吧,咱們七點半左右才能到,一會可能還會飄點雪,到了我喊你?!?/br> 謝過師傅,焦哲縮進毛毯進入夢鄉。睡得并不安穩,來到西藏后總是斷斷續續頭疼,雖然吃藥能緩解,但也會降低手術精細度,有時除了硬挺真沒什么好辦法。 雪已經飄下來,不,一半是雪花一半是冰晶,瑩瑩閃閃打在車窗上。焦哲想起去年和石遠在他小區里看雪那一回,白色的花瓣飛舞旋轉、天地間一片寂靜,狗子側著身子看他的眼神是照亮那片雪夜的火把,溫暖又明亮。 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嘴角上揚,摸出手機打開微信:“我家狗子下班了嗎?剛才發的照片是不是特別……”字沒打完,只聽到一聲很悶很沉“嘭”的巨響,焦哲被狠狠慣到車窗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瘋狂旋轉,他一邊試圖抓住周圍什么東西一邊內心很鎮定地告訴自己:車禍了。 又一次撞擊重重襲來,在徹底沉入無邊黑暗時,眼前出現了石遠調皮微笑的臉?!靶姨澱J識了狗子,不然這輩子老子可虧大了……”這是焦哲大腦宕機前拼出的最后一句話。 世錦從書架里抽出本書,咕咚一聲斜到床上翹起二郎腿,手邊一聽快樂肥宅水一包薯片,明天又是和冰如約會的日子,今天晚上哪兒也不去,專心看書! 電話鈴響他都懶得接,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屏幕:“葉寬”?世錦滿臉疑惑,這人是通訊錄里“僵尸”那組的,互相連微信都沒有。幾秒后他蒼白著臉從床上跳起來,肥宅水被打翻,暗紅色的液體血一樣汩汩流出,很快洇濕了床單。 “石遠,”世錦的聲音有些古怪:“你收拾一下東西,我過十來分鐘就到你樓下,票都買好了,焦哲臨走前告訴我一旦出什么事讓我先通知你,他外婆最近身體不好,爸爸mama盡量先不驚動,所以緊急聯系人也就是你的身份證號我這邊都有,別帶太多東西,好,先這樣,應該還好,也許咱到了他就醒了……” “停!”石遠心底涌起很不好的感覺,雖然這番話世錦說得亂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語,但還是捕捉到一些信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什么事先通知我?到底怎么了?江世錦你特么把話說清楚!” “焦哲……”世錦吞吞吐吐:“出了,出了車禍……,他在今晚去旁邊縣城醫院的路上出事了,撞到頭……” 石遠腦袋“嗡”地一聲,很多年前父母蓋著白被單被推出來的一幕像閃電一樣劈到眼前,他能清清楚楚聽到胸腔里的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又快又猛,“石遠!石遠不是的!焦哲還活著!這次醫療隊里有我們醫院最好的神經外科醫生!已經在做手術了!你聽我說你先別慌,也可能咱們下了飛機他就醒了,你現在快去收拾東西,我已經在車上了,明天天亮之前就能看到他!” 石遠勉強扶著墻撐住自己,聽見自己的聲音又遙遠又陌生:“好,我去樓下等你?!?/br> 世錦在樓下看見石遠時,他手里緊緊捏著自己的身份證坐在樓前的臺階上、身邊只帶了一個很小的旅行包??吹绞厘\從車窗里伸出頭,還沒等停穩就兩步蹬上車。 飛機上的四個多小時里石遠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睛低垂表情肅然面如冰霜,滿臉微笑服務的空姐問他想喝什么的時候,被他直勾勾的冰冷眼神嚇得笑容頓失、連說話也結巴起來,世錦只能抱歉地笑笑,做手勢示意不用理。 下了飛機就不斷有電話進來,世錦接、石遠聽。 “結束了?是老羅親自給做的吧?……一共幾處血塊?在什么位置?……好,能估計出來什么時候醒嗎?你一會把老羅電話發我一下……” “是的蘭姐,已經下手術臺了……現在還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傷沒什么事……,好,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br> “主任是我,現在剛落地拉薩,從拉薩到那曲還要六個多小時……,接我們的車馬上就到,我和他最好的朋友一起來的……,焦哲之前說先不讓我通知他家人,他外婆病重父母都在醫院陪護……,好,要不看看明天醒不醒再說……” “對,我們在2號門門口,穿白色羽絨服拖黑色行李箱的就是,謝謝師傅……” 掛了電話轉頭對上石遠直勾勾的眼神:“現在看情況沒那么糟,出血量和血塊位置都還行,手術過程也很順利,羅主任在這方面不說全國第一也差不多,現在就等焦哲慢慢恢復自己醒,但具體什么時間還不能確定,每個病人都不一樣,這里又是高原地區,所以只能等。我一會兒就給羅主任打電話,你別急?!?/br> 石遠定定看著他:“現在打?!?/br> 房間很暗,代表焦哲心率的滴滴聲緩慢又沉靜。石遠踉蹌著走到床邊:哥哥戴著氧氣面罩,頭上裹著厚厚的滲出血跡的白色紗布,右手背有擦傷、左手扎著吊針,左腳腳踝處固定著石膏。 石遠眼淚唰地下來了,他很想抱抱哥哥摸摸哥哥,但發現自己竟然無從下手,只好坐到床邊的小凳子上,把濕成一片的臉緊緊貼向焦哲的左手:“哥哥,我來了?!?/br> 之后十幾個小時里,石遠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除了護士換吊瓶時他起身讓開地方,其他時間都宛如零下50度的大理石雕塑。 “哥哥,是因為我動了壞心思上天才降下這樣懲罰嗎?那沖著我來啊……,我出車禍我來骨折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都沒問題!你這么好,為什么要落到你的頭上呢……?哥哥你快醒過來吧,我再也不找那個混蛋的麻煩了,只要你能醒過來別說他躺在床上看電視喝酒、就是跑到面前打我罵我捅我,我都一點兒氣也不會生了,只要哥哥你能安安全全地回來,我誰也不報仇了就守著哥哥好好守著哥哥哪兒也不去……” 世錦拿著餐盒進來幾次,每次都覺得有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罩子牢牢把石遠和焦哲扣在里面,他所說出去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被輕而易舉反彈回來,讓他挫敗和無力,同時又深深動容——愛情,除了你儂我儂的甜蜜浪漫,更是生死邊界的刻骨噬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那章兩個人都沒有見面,為什么也會被鎖呢? ☆、第27章 晚上七點多,世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