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余光看見終端在桌上振得移了一下,不用想,肯定又是衛研發來的sao擾信息。他直接抄起終端,裝出有要事要辦的樣子,步伐匆忙地走出了會議室。站在能曬進走廊的陽光下,金欽這才舒舒服服呼了口氣。他把衛研拖進了消息免打擾的分組,點開奧河的名字,盯著看了半天。和奧河的感情好像從沒熱烈過,聊天框里的話通常和愛沒什么關系,都是些家長里短,多是奧河發一長段話,他回零星幾個字。金欽從兜里掏出支煙,沒點燃,捏在鼻下嗅了嗅。他最近總想抽煙,以前有這種迫切需求時,都是他感覺壓力頗大的時候。近幾天卻不同,他沒什么壓力,即使新模式和識別碼的推行沒按他的意思展開,但也算是一種實現方式。所以到底是因為什么呢?想來想去,他也說不出到底是什么煩著自己,倒是那支煙,不知不覺間又全須全尾回到了兜里。巧的是,同一時刻,看著這個聊天框的不只是金欽。奧河站在康曼的某個不知名路口,嘴里叼了支已經點燃的煙,站沒站相地拿手指撥終端的屏幕。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合過眼了,累得不行時,也只是找個較為安全的地方,休眠幾分鐘喘幾口氣。離了金欽,所有像人類一樣的習慣又回到了原點,總歸只是像人類,一個“像”,足夠把他打回原形,他也不太在乎了。遠處,蔣遼源帶了一組信息兵正在調整路口的攝像頭。這組攝像頭是他們計劃的最后一步,一個能把蔣連源騙到此地的最肥美的誘餌。蔣遼源把他們這段時間的所有工作都叫作“誘捕蔣連源計劃”,他對捕捉這個法律意義上的弟弟沒什么心理負擔,反而是這群人里最起勁的。計劃從偽造镕正常行動開始,相關信息估計早就送到了蔣連源的案頭,只為挑起他的疑惑。下一步就是金欽,這一步由更熟悉他的奧河主導,車傳輔助。奧河是知道金欽的,如果說镕在康曼出事,哪怕在封閉實驗中,金欽也要離開落城。金欽一動,意味著識別項目塵埃落定,即使是有金欽參與,這個頗有爭議項目的進程也過快了,這是勾引蔣連源的另一個信息。再加上蔣遼源正在偽造的金欽出行的監控。完全透明化的金欽的行程,足夠蔣連源部署一場“捕蟬”行動。確認好視頻的投放,蔣遼源也溜達到了這個墻角,沒打招呼,直接抬手架走了奧河的煙:“蔣二那個蠢貨,我從來沒有這么明顯地騙過人?!?/br>“這不叫明顯,這叫利用他過于關注金欽的心理?!眾W河隨便坐在了路旁的石頭上,頗好奇地問,“他和金欽有過節嗎?”蔣遼源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他的母親結局不太好,而金欽的……”奧河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他聽明白了,蔣連源和金欽“同病相憐”,擁有同樣“性質”的母親,便成了原罪。就像他怨恨的機器人身份,只因為一個機器人的身份,他便和镕、A2一樣,成了金欽庇護的人。不是純粹的愛人,是尚在實驗期的實驗品,是不被保障的機器人,是需要金欽殫精竭慮維護的金貴的機械制品。看到信息組成員比了個“OK”的手勢,他很快收了心,給車傳發了條可以開始的消息。經過多年發展,信息傳遞的速度早就到了極限。車傳看見了簡單的“開始”二字,就將早就編輯好的信息發給了金欽。金欽收到消息,“镕出事”三字足夠讓他將多半注意力轉移出來,他直接回了電話:“怎么回事?”車傳的聲音有些緊張,他不擅長撒謊,即使做了很多準備,聲線還是顫著的,倒為要說的謊言提供了更高的說服力:“镕查到了些事,直接去了康曼……”又是康曼,金欽皺了下眉:“查到什么你知道嗎?”“不清楚,應該是和他受襲有關?!?/br>某個念頭稍縱即逝,金欽沒能抓住,他的心毫無來由地急急地跳了幾下,他接著問:“什么時候發現的?”“就……剛才?!避噦餮柿讼驴谒?,“怎么辦?要追嗎?還是……”“定位在哪里?”“離康曼城區已經很近了?!?/br>“好,等他進了主城,你再聯系我?!?/br>過了半小時,車傳發來了一個定位。金欽掃了眼,沒理會車傳,而是聯系了奧河。他們還在冷戰中,電話接通的時間比往常要長許多,聽見那頭傳來風聲,他直截了當地問:“镕參與了嗎?”奧河怎么也不會傻到問出“你怎么知道”這樣的話,他已經不在乎金欽如何知道,異常冷靜地回道:“沒參與,他不知道?!?/br>“你和蔣遼源?”“對?!?/br>等到金欽的下一句話用了很久,奧河極有耐心地等著。他看地上自己的影子,看天上掠過的黑色群鳥,甚至數了好幾個從十開始的倒數。太久了,他等不住,他輕聲呼吸,小聲問:“你就假裝以為镕在康曼吧,只需要從封閉實驗的地方出來……”“你要的我給不了?!苯饸J說,“你是我的機器人,任何風險都有可能讓我失去你,這是我不能允許發生的事?!?/br>放到以前,聽到這句話,奧河的心都要開花了??上?,他已經開始討厭金欽的這番論調:“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無論如何,我都在向你走……我的心是獨立的?!?/br>“獨立嗎?我只需在‘金欽模式’里動一下,你就不得不遵從于我的命令。這種時候,你的心還屬于你嗎?即使你的心還屬于你,你的腿,你的行動,甚至是你,還屬于你嗎?哦,像你說的,還屬于我嗎?”奧河終于等到了那句最終判決。金欽很輕地嘆了口氣,問他:“你說說,到時候,該怎么辦呢?”“無論你的目標是誰,你要借我向誰動手,結果你能承擔嗎?”金欽繼續問他,“你拿镕騙我到康曼,可我現在,是因為你,在往康曼走,你有想到嗎?”奧河連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他的怨氣無處宣泄,他口不擇言:“你知道嗎?你不該穿白的、黑的、灰的,你這種人,就應該穿紅色,因為你就是這種人,你就是活該,吸引我們這種永遠不滿足、永遠想要你的人!”金欽考慮的是事實,可他的“要”也是事實。他們的感情從始至終都在兩條平行線上,金欽捧著終局答案往前走,奧河抱著的卻是最美好的期望。一個是飽經世間折磨,一個還保有一顆新生的飽含希望的心,唯一相交的時刻,想來想去,只能是這種時候。奧河沉默了,最后直接切斷了這通電話。他向四五百米外的蔣遼源晃了下手臂,蔣遼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