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胄。換下了平日穿的廣袖寬袍,身著行裝,兩邊手臂各戴一只護膊箍緊袖口。他扯扯韁繩,試圖找回往日駕馬游獵的熟悉感,眼神在前方道路上胡亂掃了掃。“太上皇沒準備好嗎?”一旁的賀小將軍看出他的不安,問了一句。李懷安笑了笑:“隨時出發?!?/br>賀遷沒多說,當機立斷,回頭命令全軍出發。這兩千人都是他從前線帶回來的,全部是騎兵,為的就是趕時間。此次回戰場也是一樣,越快越好。李懷安隨行半日,臉被冷風吹得失去知覺,肩膀也隱隱作痛。轉頭一看,賀遷氣都不帶喘,也轉頭看向他,面不改色問道:“需要休息嗎?”他理了理糊在額邊和頸間的碎發,咬咬牙道:“不必?!?/br>凍僵的手也握緊韁繩,問道:“還有多遠?”賀小將軍望了望廣闊天地,笑道:“才剛出發,還遠著呢。而且陛下他們已經離開淵城,前往延州了?!?/br>他也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嘴唇僵冷,笑得不太流暢。延州比淵城更北,這意味著他們還要多趕一段路。“你跟圣上說過我會去前線嗎?”賀遷疑惑道:“您想讓我通報?”李懷安放下心來:“不想,我只是覺得跟他說了也沒用,還不如幫他省了煩惱?!?/br>他回頭望了一眼,士兵們似乎都比他輕松許多。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你們特意放慢了速度?”賀小將軍被拆穿了也神態自若,訕笑道:“雖然臣不介意您千里尋親,但總得保證您安全吧,萬一出事了臣腦袋都得被削下來?!?/br>“我說你們怎么都怕李越,他是真會吃人還是怎的?”太上皇話說多了有些喘,緩了緩才道,“給我照以往速度行軍,你要是敢特意慢了,我就下旨賜婚?!?/br>賀遷還滿心好奇:“賜誰?”“賜你,”李懷安瞥了他一眼,“冥婚?!?/br>“他娘……不是我沒罵人,臣是說……算了臣遵旨!”賀小將軍沒想到太上皇還能玩這招,只能妥協,回身傳令全速行軍。李懷安終究還是自作自受,除了停下來吃飯扎營睡覺,便全在馬背上度過。一把老骨頭都被顛得散架重組好幾回,肩膀的傷也開裂了。幸而隨行有軍醫,又重新包扎了一番。過了好幾天,終于靠近延州之時,李懷安反而感覺不到累了。奈何士兵們需要休息,只能在二十里外扎營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便整裝出發,朝魏軍大營行進。行至大營之外,李懷安猶豫一番,還是決定轉頭問問賀遷。“我看起來像不像逃亡十年的流民?”蓬頭垢面,風塵仆仆,就連嘴唇都干裂了。比他沒好到那兒去的賀小將軍遵命打量了一番,搖頭道:“像逃亡二十年的?!?/br>太上皇低頭嘆了口氣,緩和片刻,再抬頭道:“不管了,我再丑他也不敢有意見?!?/br>便這樣大大方方入營了。士兵去歸隊,順便把五花大綁的勒其爾找地方關押起來。李懷安便和賀遷一起去主營帳。到了中軍帳外,沒讓人通報,賀小將軍先進去匯報情況。李懷安站在門外,隱約聽見里面來來往往說了幾句,深吸一口氣,便走了進去。李越伏在案上,低著頭看不清臉。遠遠望見輪廓,李懷安便覺得這人又成熟不少,卻比往日更為冷漠。似乎以為他是賀遷下屬,便沒抬頭,只專心處理軍情,順便同賀遷說上幾句。漫不經心問道:“竟然是太尉兒子,怎么處置的?”“遵太上皇令,暫時收押牢中,等戰后陛下回去處置?!?/br>李越頓了頓,語氣也緩和下來,遲疑問道:“太上皇身體如何?”李懷安一顆心懸到了最高點,卻強忍著顫抖的聲音,盡可能平靜地答道:“我很好?!?/br>作者有話說:我算了算,李越和李懷安竟然有八章沒見面了……我對不起他們第46章李越剎那間僵住,片刻后才抬起頭來,看向李懷安。身子還半伏在案上,靈魂出竅般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直起身。手指松開,被捏皺的紙張輕輕落在桌面。這赤裸裸的視線讓李懷安的心理準備頓時瓦解,卻也不自覺對視回去。李越瘦了,輪廓更加凌厲。一副疏于打理的模樣,眉目間有些疲憊。對方只是站在原地,沒有朝他靠近。他穩了穩心神,開口道:“你沒有好好休息嗎?”李越被這句話喚回神來,皺起了眉頭:“您該先看看自己是什么樣子,皇叔?!?/br>最后兩個字被他加重,從唇齒間逸出來,對兩個人來說都有種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李懷安垂著的手不安分起來,輕輕扯著袖口,低聲道:“我……賀遷你先出去?!?/br>賀小將軍突然收到趕客令,還沒來得及腹誹兩句,便在圣上的眼神暗示下麻利退出去。其余人等也都離開了營帳,還順帶放下了簾子。太上皇重新抬眼看向侄子,手下的小動作就沒停過。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解釋,可他就是忍不住低聲辯解。“我本來想換件衣服的,但這兒我又不熟……”他注意著李越的神情,似乎并不滿意他的解釋,于是拿出往日的架子,換了個不耐煩的語氣:“沙塵太大了,北邊的風怎么就這么能吹……李越你要是敢說我丑,我馬上揍你?!?/br>圣上重重嘆了口氣,繞過桌子,徑直朝他走來。李懷安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步靠近,心跳聒噪,腦中卻停止了思考,呆愣站著。直到被擁入熟悉的懷抱中,才瞬間落回現實。李越避開了他的肩傷,緊緊抱著他。“臟,待會兒得洗兩個人的衣服?!?/br>青年無視了他的話,頭埋在他頸間,兩只手圈住腰背,任由風沙灰塵沾上自己的衣裳。李懷安試著抬起兩只手,猶豫片刻,輕輕環住了對方。他讓自己在對方的懷中徹底松懈。明明隔著厚厚的衣服,他卻能感受到清晰的暖意。青年的側臉緊貼著他頸側,若有若無的呼吸灑在皮膚上,激起一陣陣柔和的顫栗。一路上的顛簸都被他拋之腦后,寒氣也逐漸融化,他像是慢慢活了過來。兩人抱了不知有多久,久到李懷安都舒服地犯起了困。李越卻突然道:“懷安?!?/br>他還在與困意斗爭,迷糊問道:“怎么了?”青年悶悶道:“你太不乖了?!?/br>這下徹底清醒了:“小兔崽子怎么說話的,敬稱呢,平時不是您您您叫得很歡嗎,被你吃了?”李懷安掙扎了一下,又立即被